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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印章倒过来,看到上面并没有字,而是一对燕子的图案。她向梁瓒笑道:“这心思可真是绝了!三哥今年为何送我如此多的贺礼?可是有事相求?”梁瓒摇摇头,低声道:“这是裴九送你的生辰贺礼。”宣惠惊讶道:“他为何要送我这样的贺礼?我可未曾跟他说过我的生辰是哪一日。”她低头又看了看印章上的图案,不禁有些恼怒:“三哥也真是的,为何连我的闺名也要告诉他?”梁瓒无奈道:“meimei这可是错怪我了,我怎会向他说起你的闺名?我拿到手里也吃了一惊,他却说并不知是你的名字,只是觉得燕子寓意好,便刻了上去。”宣惠撇撇嘴,说:“我才不信!他手底下那么多能人,还在锦衣卫当差,打听我的名字还不容易么。真真是个孟浪的人,原先还以为他是个君子!”梁瓒暗叫不好,只怕裴敏中送礼没送到meimei的心坎上,不由帮他辩解道:“裴九是个至诚君子,既然他如此说,那十有八、九是碰巧了。别的不论,只说他雕刻这图案还有这金蝉的花费的工夫,meimei也该向他道声谢才是。”“这是他亲手做的啊?”宣惠拿着这个印章颠来倒去地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那他怎么不亲自送给我?”梁瓒道:“前两日京城出了大案子,父皇命他带着锦衣卫的人查办,眼下正忙,昨日连崇文馆也没来。”“什么案子啊?”宣惠好奇地问道。“说出来你可能有些害怕……吏部有个给事中全家八口一夜之间都被杀死在家中……”梁瓒边说边看宣惠的神色。宣惠脸上却没什么惊惧的表情,她只是皱紧了眉头,沉思起来。------------第三十七章破案这件案子宣惠在前世的史书中也有读到过。此案之所以被记入史书,并非因其耸人听闻,而是它莫名其妙地搅动了朝局。此时恰逢吏部对地方官三年一次考评,吏部无论大小官吏都会有人登门拜访。给事中官位虽小,没有什么实权,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因此,这些时日他的家中也是迎来送往,络绎不绝。可巧有位归德府宁陵县知县,借机办事来到京城,也想在吏部走走门路,寻个升迁。可惜他不认得什么人,事主家的门槛却是不高,便想欺他地方官不懂京城的门道,坑他些钱出来。两下里便往来起来,这位宁陵知县也没少往事主家送些黄米白米。岂料考评结束,新的任命出来,这位宁陵知县只是平调到了别个县,论条件还不如宁陵。这位知县便明白过来,上门去讨要财物。这位给事中却是个属貔貅的,吃了的东西再不肯吐出来。当时闹得街坊四邻人尽皆知。那知县没占到什么便宜,当天便离了京城。可当天夜里,给事中家里却出了命案,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死在了各自房里。他因当晚在小妾房里歇息,遂躲过一劫。妻子居住的正房里好些金银首饰并银票都不见了。回想白日里的事情,给事中便认为是知县下了狠手,一怒之下告到顺天府。顺天府觉得案情棘手,涉及到两位朝廷命官,便上报给了皇帝。元和帝因端午龙舟案对裴敏中很是欣赏,便将此案交由他带着锦衣卫主理。前世这件案子的诡异之处在于,突然多位御史上书弹劾吏部众位官员,矛头直指吏部尚书杨阁老。这位给事中也由苦主变成了被弹劾的对象。然而御史所指责的也都是实情,若不是吏治败坏,吏部风气不正,又何来给事中收受贿赂,知县跑官钻营的事情?杨阁老一生爱惜名誉,却始终有些独善其身。这样一把大火烧在他的身上,他如何能够承受?不多久便病倒了,虽然最后案情水落石出,可吏部内里的龌龊事还是被御史揭了个干脆利落,杨阁老承受不住打击,两个月之后便病故了。今生呢?宣惠打定主意要用这件事情来取信裴敏中,好让他愿意不问情由地为自己做事,即使是一些糊里糊涂的要求。至于别的,宣惠没打算插手。朝政败坏不是一个人的责任,可是却人人都有责任。杨阁老当然不是吏治腐败的罪魁祸首,然而他也并没有为之做过什么。如果这件案子能够早一点解决,也许杨阁老能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看清楚,提出致仕,保留最后一点所谓的尊严和名誉。梁瓒一直觑着宣惠的神色,见她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便忍不住问道:“meimei在想什么呢?可是有什么烦难的事情?”宣惠回过神来,笑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在裴世子为什么要送我生辰礼物。不过无论怎样,我都应该当面跟他道声谢。三哥你知道他明日去崇文馆吗?”梁瓒笑道:“既然是你要谢他,我想他应该是会来的。”*次日下了学,宣惠便看到裴敏中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院中的假山旁。她带着沅湘和采薇过去,盈盈施了一礼,笑道:“昨日我收到三哥给的贺礼,其中有一枚小印我十分喜欢。不知可否请了世子去端敬殿,帮我参详参详呢?”裴敏中听她说十分喜欢,心里一阵高兴,也没多想便跟着宣惠去了端敬殿。谁知宣惠并没有进正殿,而是带着他到了上次他们聊天的花架旁。此时已是盛夏,花架上开满了花香馥郁的金叶女贞。莹白色的小花,随风而来的丝丝香味,还有眼前的公主,让裴敏中蓦地想起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句话。宣惠却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管开口道:“近日没见世子,我听说父皇给世子安排了件棘手的差事?”裴敏中听她问话,才反应过来,道:“圣上命我查吏部给事中家的命案。”宣惠带着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抬头看着裴敏中笑道:“若我说我能给你指个方向,保管你三日内破案,五日内抓获凶犯,你可愿意相信?”裴敏中心中惊讶,不过他早已练就了七情不上面的功夫,温声道:“我自然相信。”这回轮到宣惠惊讶,她挑高了眉毛,问道:“你不是应该问我如何知道这些,如何叫你相信么?为何打拳都不按招式来呢?“裴敏中嘴角微翘,笑道:“若都按招式出来,何时能分出胜负?公主愿意指点,在下听着便是。”宣惠说道:“这个案子明显不是那位知县所为,若是真要如此,为何一定要在他打上门去的当天晚上呢?而且当日他离了京城,也走不了多远,只是住在城外的驿站里,这完全没有掩藏行踪。所以案犯绝不是他,也不会是他指使别人所为。”说罢,她便把前世案子的来龙去脉当做假设告诉了裴敏中。原来这位给事中的女儿与姑表兄暗通款曲,无奈给事中的妻子与大姑子有龃龉,明白告诉丈夫两家没有结亲的可能。小儿女情长胆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