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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行人疑惑,吕落解释说:“苗族有很多分支,白苗黑苗等等,但总的来说可以分为两种,生苗和熟苗,熟苗是我们熟知的,与外界交往、通婚的苗;生苗不与外界交往,通婚更是不能,私通会遭到严惩,他们到现在还保留着母系氏族社会的特点。”有人夸赞:“还是作家见多识广。”吕落笑:“谬赞了,此前在这边支教,就了解了些。”“吕小姐慈悲心肠,这里生活条件......你吃了不少苦吧?”“习惯了,山里的生活就别有趣味。”“我们就没有这样的情cao了,”路涛说,“是不是沈总?”沈峯说:“铜臭商人,自然比不得文化人。”路涛哈哈大笑,吕落低了头,跟紧了些。小林拧眉想,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啊,有一次在车上,老板和尹桑讨论某亲戚的结婚礼物,争执不下,到最后尹桑获胜,她当时说:“你这铜臭商人,除了跟钱搭边的,就没别的主意了?听我的,我是文化人。”沈峯当时扶了额,什么都没说了。到了门口,老人家要下楼迎接,沈峯叫住她,“您不用下来了,我们上楼就成。”阿嬷笑盈盈地站在上头,有些不好意思。几人上了楼,阿嬷请人进屋,凳子都准备好了,木屋常年烟熏,木质泛黑,屋里白天也光线黯淡,阿嬷特地开了灯,让空间显得亮堂些。几人落座,沈峯扶着她,阿嬷使劲儿仰着头才能看到他,“谢谢啊。”有人说:“老人家会说普通话,可真难得。”村支书介绍说:“这都有赖她的孙女,可了不得,在北京上学呢,在十里八乡,都出名着呐,伊妹就是跟她家孙女,拾了几句。”“着实是厉害,山里头的孩子,走出去不容易。”村支书用苗语问:“伊妹,你家阿桑呢?”“舂糍粑去了。”阿嬷说。“哟,刚才听讲舂糍粑的达配挨砸手了,不晓得是不是你家阿桑啊?”阿嬷着急了,“那我要去看看。”“急不得,叫医婆了,也不一定是,你在这里陪贵客说话,我去给你看。”村支书说。沈峯环顾屋子,看木质熏黑的程度,有些年头了,结构建筑,却不见一点蜘蛛网,家具倒是齐全,但看着不常用,小冰箱、液晶电视机都是蒙着布的。他就坐在伊妹身边,刚才扶着她的手,还被她握在手里攥着。沈峯也没挣脱。村支书起身说:“我下去瞧瞧,问问是不是伊妹家的姑娘被砸着了,老人家担心。”大家都表示理解。一众人先是对着老人寒暄,问身体状况,问收成。讲得慢她就听得懂,讲快的时候,就笑眯眯地看着说话的人,宛如孩童,老人家的可爱,就在一点点神态中间。沈峯近距离接触过的老人,只有自家老爷子,固执,严肃。他看着她说话,因为没几颗牙,笑起来憨实可爱,他嘴角也不自觉弯着。吕落微笑说:“你们看起来真有点像祖孙了呢,你瞧老人家多喜欢你,都不撒手。”沈峯难得笑达眼底,“荣幸。”阿嬷扭过头看沈峯,“高啊,好高的达亨。”吕落知道一些简单的称呼,解释说:“达亨,就是年轻帅气的后生的意思。”满座皆笑,路涛说:“沈总老少通吃啊,咱们说不定有戏了。”几人得等着村支书回来做翻译,否则太复杂的东西,讲不明白,眼下就随意聊天,阿嬷想起在煮油茶,“油茶好了,我去看。”“怪不得这么香呢,”吕落说,“老人家太客气了,还打了油茶等咱们,你们可算是有口福了,我去帮忙。”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灶房,没一会儿吕落端了炒米和茶锅上来,阿嬷配好茶汤,吕落舀了第一碗,递给沈峯,吹了吹说:“小心烫。”阿嬷笑眯眯凑近吕落说:“这个,是你的?”比了个对手指的手势。吕落红了脸颊,阿嬷了然,“好啊,真俊!”几人尝了新鲜,都是商人,竟聊起商机来,但也只是说说罢了,没有人真想为这顿茶汤埋单。聊着聊着,有人问起孙女,阿嬷眉眼都温和起来,“我的孙女,也好看啊,和这个达配比,都不差的。”“她在北京,毛.主席那。”语气难掩骄傲,又看看沈峯,用苗语嘀咕,“要是我家的郎仔,有这么高这么俊,就好啦!”虽然听不懂,大伙还是从她的眼神、语气里头,猜出了一些。正聊得开心,沈峯忽然眉头一蹙,拍拍老人的手,起身,“抱歉,我离开一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堂屋门口,外头传来“当当当”的下楼声,很急促。小林趴在栏杆上喊:“老板——”沈峯在底下说:“你呆着,待会儿联系。”......“沈总怎么了?”吕落也摇头,“不清楚。”刚才,提到什么了么?刚才老人家说,她孙女,在北京工作。这有什么问题么,村支书不是也说过?沈峯在村子里跑,小孩子见他面孔陌生,也跟在他后头跑。半路还碰到了折返的村支书,还没打上招呼,沈峯的影子就飘过去了,身后跟着一排瓜娃子。村支书:“沈老板尿急?”尹桑从未说过她还有亲人,沈峯只知道,她有个外婆,已经去世,父母都已亡故,所以他不确定,这个伊妹,究竟是不是她的奶奶。他知道她老家,在这个县城,却不知道,是辖区里的哪个乡镇,哪个寨子。山里头走出去,确实难,但这十里八乡,在北京上学的,也定然不会只有尹桑一个,但就是,直觉是她。还有那一声呼痛,也是直觉,他对声音不敏感,也不知是怎么的,就觉得,心口一滞。至少他该去看看。**尹桑嗅着熟悉的臭味,醒了。以前外婆也用这种草,熏她起床。真够臭的,多久没闻过了,竟有些怀念。手指头已经被包扎好了,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