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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下,举剑将三人包围。看样子和方才的是同一伙人,没想到竟会追到这里……慕容素心下灰败,缓缓攥紧了一直发颤的手。“公主……”两个丫头骇然失色。哆哆嗦嗦地环臂护住她,如笑早在擂场前便已涕泪横流,低泣不止。如歌反而冷定,只是苍白的面色泄露了害怕。一步步被逼退至墙角,整条巷子静得可怕,恐慌静静蔓延,慕容素抑住颤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强硬,冷定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回答她的只有高扬起的剑——锐利的剑锋划裂空气,当剑落下来的时候,三道交错的骇叫划破天空。慕容素本能地闭上眼。猝然一声铮响,几个身躯相继倒地,她诧异地睁开眼,整个身子已然一轻,被强揽着越过了巷墙。“公主!”耳边传来如歌如笑惊愕地呼叫,她迷茫地转过头。回眸的刹那赫然惊住。“是你!”·无法言说这究竟算是一种怎样的运气。第一次出宫,莽撞出手砸了人家的酒楼,遗落了钱袋,被烈马撞倒,被一众打手团团围困,山穷水尽,却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为人相救。这一次更惨,她谙着性子没有惹祸,却不知怎的平白招来一堆剑手,幸得碰到有人路见不平,惊险逃过一劫。而让她意外的是,两次竟都是同一人。那个当日出手救她的那个青衣男子,用一枚玉替她抵了她欠下的高额费用,却决口不提还玉地点。一方宝玉弃之敝屣,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人。那张俊颜依旧清雅脱尘,依然是青色衣衫,只是夜色的笼没下微的深暗了些。听她的语气似乎认得他。他犹疑地锁住她的脸,定神辨了一会儿,“原来是你。”看样子,他还记得那个被他用一方玉救下来的“忘恩负义”的“少年”。“……放开我!”昔日被一眼探破女儿身份的窘迫又涌了上来,慕容素目视着他尚揽着她的手,敛声命令。他并不恼,大方地松手撂开她。刚退后两步便倏地绊得一个踉跄——退着走未注意身后竟有块头大的石头,猝然仰面便跌在了地上。“你!”强忍着不呼痛,她怒瞪向他,看得出他是故意的。“是你叫我放开的。”他不以为意,温雅的声线中带着迫人意味,“而且,姑娘似乎应该先谢谢在下。”慕容素顿时语塞。说到底方才都是他带她脱离险境。可是言谢的话却怎般都说不出口。她滞涩了半天,声音平闷送出,“我……我没让你救!”最后一个“救”字刚脱口,她蓦地发觉哪里不对,怔愕地抬起头,“你只救了我一个?”“我能力有限,只能带出来一个,看你顺眼些。”他及有耐心地对答,神色似笑非笑,“还不如不救。”顾不得他含讥的话语,慕容素霍然起身,转身便走。“放心吧,她们俩不会有事。”身后传来男子淡淡的笑声,“我伤了那些人,以那些人现在的状况,对她们造不成威胁,倒是你……”话语顿了顿,她没有回头,听得出再脱口的声色中似乎带了些讥诮,“仇家还真不少。”“不用你管!”她猛地转过身,喝声冲口,“多管闲事!”“好,我不管。”他知趣地敛了神色,走上前,目光飞快在她身上轮了一圈,“既然你无碍,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后会无期。”语罢蓦然转身,同上次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去。“喂!”慕容素愣愕至极。静静地原地站了半晌,许久,周围都再没出现一个人影。头顶的夜空黑沉沉的,穿透云雾的月亮淡薄似缈,四周一片静寂,不时有细微的蝉声碎碎传来,在静谧的林中犹为清明。原以为他会很快去而复返,不知过了多久,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心中逐渐开始泛起一丝恐怯。那个人……真的走了?这一路她都是被他带过来的,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该如何原路返回。迷茫地望着浓墨般的夜色,心里惶惶不安。逐渐云雾凝聚,连最后一丝月光都被渐渐剥夺,周身漆黑一片。“莫钰!”细而弱的声线在空荡的林子里漫开,带着一丝哽咽,“如笑!如歌——”回音飘散,周遭静得厉害,几乎令人窒息。茫然无措地行走了几步,忽地又不慎被绊倒,坚硬的石角磕中足踝,痛得她眼前一暗。咬着唇强忍着痛,豆大的泪瞬间砸下来。就在频临绝望的时候,死一般的静默中突然有马蹄奔驰的声响传来。她狼狈地抬起眼,去而复返的男子坐在马背上,错愕地望着她。·“喂。”骏马平稳地行在颠簸不平的路上,沉默中只闻有致的马蹄声。她悄悄出了声。“我不叫喂。”他走在前方淡定地牵引着马,没有回头,“我姓李,名复瑾。‘余灰复燃’的复,‘握瑜怀瑾’的瑾。”李复瑾?默默念了一遍,她嗤了一声,“谁问你叫什么了。”“总不能一直由着你叫我‘喂’,多难听。”他淡然自若,随意回首瞥了她一眼,“什么事?”“你为什么又回来了?”方才有一瞬,她真的以为他已经丢下了她。李复瑾神色凝重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开了口,“怕你被狼吃了。”“这里有狼?”她耸然一惊。忆起方才的孤立无援,抑不住后怕的惊恐。“你觉得呢?”他浅浅地笑了一声。“喂!”带着谐谑的笑音暴露了他的戏弄,慕容素心中顿怒,抬腿欲要踢他。腿刚抬起便牵动了扭伤的脚踝,立刻又哀声缩回了脚。“你别乱动,我这马脾气可不好。”他戏谑地回头笑道:“若是惊了它,我可拉不住。”心中怼怨难平,闻言却又不敢再动,慕容素只能嗔怨地瞪着他。“不过话说回来,”避开她欲吃人似的目光,他领着马拐进了一处街口,换了个话题,“你们几个姑娘,这么晚不去街市过乞巧节,怎么会在那么偏的地方?”想起方才猝然发生的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不知莫钰他们现在怎么样。她默了一下,才低声答:“我们是去郡主府,结果迷了路。”“郡主府?”“嗯。”郡主府并非凡地,话落才发觉这样的回答容易惹人猜想,复而又补充,“我们……寻亲!”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既是要去郡主府,那你们真是走错了路,郡主府应该向东,往西只是死路。”“我知道!”事实证明他说的并没有错,可惜她并不喜马后炮,“既然你问了我,那我也想知道,你一个人,这么晚不去过乞巧节,怎么会出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