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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嫌毒害镇远将孙氏幺女,降位婕妤,幽闭汝坟殿,无召不得出入。此案,交由内廷司彻查,钦此!”“陛下!”淇玥骤惊,努力沉下一口气,冷着脸颔首道:“白婕妤嫌疑难辨,且证据俱全,臣妾请旨陛下将白婕妤收监等候定夺!”孙岫香哭泣道:“白婕妤罪无可恕!陛下怎能如此薄惩带过?岂不包庇……”“够了!”冷冷截断她的话,李复瑾眉目间蕴着怒色,话语坚定清晰,“朕已下令彻查,事情大白之前,此事无需再议。孙小姐既想要一个公道,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冷漠的言辞骇静了众人,空气仿佛凝滞了,没有一人再敢开口。纤白的手指逐渐紧锁,淇玥紧揪住裙裳,许久俯首,“臣妾……遵旨。”·琉画推开门,自屋外步进来,忍不住抱怨,“娘娘,外面大门已经锁了,连西南两侧的偏门也都关了,门外守着的,都是陛下和淇氏的人。”慕容素没有抬头,自顾信手摆弄着香灰,淡定自若,“陛下既说要幽禁,自然不会只是说说的,你诧异什么。”“奴婢只是看着守卫这般严格,想来是无法向王爷传信了。”她叹了一声,偏首望了望窗外阴灰的天色,上前并拢了窗扉。守宫的侍从若都是陛下所置也罢,而今还有淇家与孙家的卫队,是半只鸽子都无法飞出去了。静滞少顷,到底气愤不过,心头又平起了怒意,“这孙家小姐真是无耻!连自己都下得去手,用这法制,真是卑鄙!”慕容素的手中顿了顿,“你认为,是孙岫香自己做的?”“难道不是?”琉画不相信,“那孙小姐自己也说,露凝膏赠她之后便再未经过他人,既然如此,还能是谁所为?”双指轻捻着醇郁的香灰,慕容素深思暗凝,淡吐了两个字,“未必。”琉画闻言胸口一跳,“娘娘为何这么说?”凝视着一炉的香灰余烬,她不答反问道:“琉画,你可知那白皂草是种什么药?”她自然不晓,迷茫地摇摇头。慕容素道:“这白皂草,本是趋寒致热的药物,性味热灼,虽有蚀肤之毒,但毒性却不强,起码只用一夜,绝不至于会溃烂成孙岫香那幅模样。除非孙岫香除却用了白皂草之外,又一同用了其他可增强药性的药,两药相合,催化了白皂草的毒性,才会如现今一般。”琉画心下了然,静思了一下,问道:“那会不会是这孙小姐故意为之?在露凝膏中置入白皂草,又用了催化之药?”慕容素摇了摇头,“以孙岫香的胆量,还不敢做这些。她与我并无大怨,毁了容貌只为陷害我,于她何益?所以想来这膏中有毒,她是不知道的。”“那会是谁?”轻嗅着掌中香灰的残香,她问了另一个问题,“琉画,这红檀药香是几时入殿的?”“这个……”琉画微愕,偏头想了一会儿,逐渐想起来,“娘娘先前告病,一直身子不爽,内廷司便将平日所焚的熏香换成了红檀药香。不过娘娘一直不爱燃香,所以奴婢也就在大殿点了许多,内殿只点了一盏。”见她一直不说话,琉画心思惴惴,某种预感升起,“这香可是有问题?”“香倒是没问题。”她瞳眸深邃,唇角竟莫名扯笑了一下,平静道:“只不过在这眼下,这药香的成分就有些问题了。”“什么?”琉画不懂。“红檀药香含药较浓,一直有褪疾奇物之称,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这香最主要的成分,是红参。”“红参……”琉画怔了怔,渐渐地她似乎省懂了什么,喃声脱口,“红参滋补养分,浓服可有强药之效,若是与其他相配……药效可加倍增强!”“没错。”望着她乍变的面容,慕容素冷漠一哂,“而我记得你曾说过,孙岫香体质偏弱,想来闺阁中也不乏这种药香。这露凝膏与红檀药香既齐齐共出在我这汝坟殿内,那这下毒之人要毒的,怕不止孙岫香一人!”红檀药香在殿中已有数月,说明这露凝膏中的白皂草亦大抵有了数月之久。经过这般久的催化,膏中的白皂草早已变质,足以摧毁人的容貌。清冷的黑眸如刺冷锐,静静注视着案上的香炉。那么究竟是谁——既能在汝坟殿内悄无声息掷毒,又知晓汝坟殿与孙岫香身边有这类可增毒的药香?这个人此番织了这般大的一幕密网,欲要一举折损掉她与孙岫香二人,这样大的胃口……谁最得利?又是谁最有可能?“淇皇妃?”琉画一时只能想到这一个,但转瞬,又被自己否决了,“不可能啊,淇皇妃虽然得利,但她从未踏足过汝坟殿,更无法在露凝膏中下毒。汝坟殿宫人虽多,但自从小莲和谨书之后,能够接触到内殿的,仅有奴婢……既然不是娘娘,不是奴婢,又不是孙小姐,那么,还会有谁……”慕容素的心思却蓦地动了动。……妙逸,可是倒戈了?……我隐约记得,这玲珑彩穗,是沈妙逸的东西。……慕容素的神思暗了,眸光缩敛,长久看着指尖的香灰,慢慢握成了拳。第99章诡谲第二日,此事传至了敬北王府。“……据说那孙小姐的容貌已是毁尽了的,应该不会是她自己所为。陛下本有意包庇,可惜孙将军和淇皇妃逼得太紧,着实无法,才下令幽禁了汝坟殿,还降位婕妤。”李祁景一字一句听完岳忠的禀报,面寒如霜。皱着眉凝思了片晌,凝声道:“可知是谁做的?”岳忠摇头,“那露凝膏出了汝坟殿后便一直是孙小姐拿着,期间未经他人之手,除了白婕妤,确实再无可能。”默了默。李祁景慢慢抿起唇。“王爷,会不会真是……”“不可能。”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李祁景一语隔断,话语凝雪,“她即便是蠢死,也断不会用这种蠢办法!”皇兄想来亦是心中澄明,故才出此下策,隐然保护她。而今形式诡密,淇玥恐怕恨不得借此机会除她后快,只有封宫隔绝,才能勉强护她周全。“那能是谁……”岳忠凛神想了半天,“汝坟殿内绝无暗细,白婕妤天性疏冷,甚少邀人入殿相聚,除了琉画,也再无人可入内殿。其他的……”说着他忽地省起,言辞惊骇,“王爷!您前些时日不是疑心沈充容倒戈?白婕妤曾见沈充容夜访汝坟殿,会否是沈充容?”李祁景的面色刹时冷了一冷。隔了片刻,他忽地冷笑,“若真是她,那我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王爷可要出手相助白婕妤?”“不用。”他粗略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