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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地凝视着她,眼神如箭,“徐韶冉,我问你。”冷定的话音寒得如冰,不容半分回驳,“露凝膏中的白皂草,也是你放的,对不对?”“不是我!”徐韶冉刹时怒道:“你血口喷人!”“既不是你,你慌什么?”“我没慌!”她立即出口反驳。目光涣散绯红,唇色褪白,惊惶的神情愈加无法沉定,令这一番话出自她口,犹如是个贼喊捉贼的笑话。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人可笑得出来。僵了片刻,李复瑾静步而至,破开了冗乱的人群,“怎么回事?”利刃般的目光蓦地一扫,众人却刹那噤声,一时间无人敢开言。慕容素沉着下跪,“禀陛下,臣妾冤枉。露凝膏中的白皂草,实非臣妾所为。而今徐充容涉嫌陷害宫妃,投毒谋害,求陛下明察。”“我没有!”徐韶冉硬声道:“陛下,白婕妤污言惑众,污蔑臣妾,臣妾并未做过!”李祁景却自这时仿若方才想起什么,一言点出关键,“本王记得,你一向是同白婕妤交好。”徐韶冉的心遽然沉了沉,还未出口气已短了半截,支支艾艾地道:“臣……臣妾,本是与白婕妤交好,但……白婕妤心思恶毒,作恶多端,臣妾实在不愿与之沆瀣一气,故……冒险禀报。”“是吗?”慕容素淡淡笑了。不远处的沈妙逸静静投过目光。叹了一声,慕容素稍作停顿,娓娓道来,“也是,因你一直与我交好,乃至于我一直忘了,除却我之外,在我告病期间可入我汝坟殿的外人,唯你一人。在你见了我殿中的红檀药香起,你就已经在布这一场局,但你为了脱去你的嫌疑,所以你刻意盗取了沈充容的玲珑彩穗,丢在了我的窗台下,意图扰乱我的视听。”……——“谁——”一只花色野猫不知从何处窜出,慢悠悠地瘙了瘙痒,望见有人,它偏头望了望,又慢悠悠地跳远了。——“只是一只猫,公主放心。”……慢慢走上前。小殿的窗扉紧闭,仔细观察,最边角的窗纸下赫然露着一个小洞。掀开倒下的一坛枯草,一枚精致的彩穗静躺在枯草之下,并无一丝灰尘。………………“可惜你错了一点,那日你刻意制造自窗外窃听的假降,故意丢藏玲珑彩穗,将彩穗丢在枯草之下,却又特意流露出一截,以便被我发现。你不想做的太过明显,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走的那般急,那彩穗又怎会遗落在灰尘遍布的枯草之下?”……——“陈jiejie的气色看着可不太好呢。”徐韶冉啜着茶,“近来可是病了?”——“倒不是生病,只是一入了秋,天干物燥的,面上总是敏感,前些日子听了太医的话,喝了一些药水,偏却没有好转,近来更是连那些脂粉胭脂都不敢涂抹了。”——“臣妾看,昭仪娘娘的肤质凝脂如雪,白皙无暇,倒是不曾受秋凉所扰,不知娘娘用的,是什么脂粉?”——“娘娘……不是有一款露凝膏?”隔了少晌,徐韶冉似乎想起来,“臣妾记得,尚在王府时,常见娘娘沐面后用那款膏敷面,倒是频用的紧。”………………“我告病数月,彼时殿中红檀药香已浓郁,所以那数月来你频繁登殿,便是在寻机向露凝膏中置放白皂草。红檀药香中的红参催发了白皂草的毒性,化为可蚀毁人容貌的剧毒。可惜我虽喜集晨露制做露凝膏,入了秋却一向少用,由此未曾接触到有毒的露凝膏。”“你见我数月容貌未曾变化,于是决定转变目标,意图用我那有毒的露凝膏毒害他人,再陷害我。所以那一日秋游,你故意挑起护肤的话题,引众妃好奇,再有意无意透露我的露凝膏有奇效,那一日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宫嫔,无论是谁的容貌被毁,风波都不会小。可是我素来谨慎,从不主动赠人无恩之礼,也就这般,令你的计划落空。”“但好巧不巧,半个月后,孙家小姐竟会登临我殿上讨要露凝膏。”静静俯视着她,慕容素的话语淡定而清晰,自祭台间幽幽回荡,“虽然我不知你如何说服孙家小姐,但你计成是真,之后的事情众目所见,孙家小姐容貌灰烬,我被降位禁足,却并未未及性命,也是因得陛下迟迟不肯对我判处,所以你急了,才会在祭典之前再次入殿,试图试探我的口风。”……——“娘娘!宫中都说孙小姐的容貌毁了,是娘娘做的,这才遭到陛下闭宫禁足,娘娘,这可是真的?”——“是真的。但不是我做的。”——“那娘娘可知是谁?”………………“徐韶冉。”轻微一叹,慕容素目光冰冷,“我曾以为你或许是真心待我,可事实却是这般。你与我之间,究竟是谁作恶多端?又是谁与谁沆瀣一气,你可敢明言?”第101章捕蝉一句句的沉析落入耳畔,徐韶冉无言回辩。她紧握着双拳,蓦地急了,面容横着一抹破釜沉舟般的决绝,“这一切都不过你的推测之言!我与孙家小姐并无私怨,我为何要害她?倒是你,与她三番四次争执,才是诡异!”“也未必是你要害她。”慕容素的表情很淡很淡,侧眸轻瞥,望向了一侧的淇玥,“孙小姐即将入宫却容貌尽毁,到底对谁有利,也是不知的。”她心下暗叹,淇玥表面与孙岫香姐妹交好,其实多半也不过是利用而已。这宫中如花佳丽太多,她终是不愿孙岫香入宫与她平起平坐。表姐妹如何?亲属又如何?只要触探了她的利益,她果真什么都敢做。淇玥闻言顿时色变,冷冷一哂,回讥道:“白婕妤辞锋未免凌厉!照白婕妤此言,倒是本宫做的了?!”“臣妾不敢。”她轻飘飘地笑了,轻轻拂礼,“臣妾只不过疑心,这徐充容是否已是娘娘麾下一子?如若是,那臣妾提醒娘娘一句,娘娘这一子可择的不好。不然若她当真是衷心娘娘,有意揭发,又怎会等娘娘喝了那杯酒,再出声点破呢?”淇玥登时一忡。冷风徐过,一阵冷意倏地攀上背脊,骇人的惊冷。淇玥不禁一栗,她越想越觉后怕,忽然大怒,一巴掌掴上去,“贱人!”徐韶冉大惊失色,顾不得面颊火辣的痛,立即惊颤道:“娘娘!臣妾并非有意晚提,只是祭典庄严,祭酒错了时辰,娘娘明鉴!”淇玥不愿看她,狠一咬牙,跪在了李复瑾面前,“陛下,露凝膏一案疑点重重,恐怕隐藏内情,此女言语颠倒,行为诡异,甚为可疑,央祈陛下明察!”“娘娘!”李复瑾长久不曾说话。静了许久,他行上前,面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