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掇停当后,终于背着小竹筐,拿着小镰刀,与雨禾一行一道徒步登山。此山,名曰玉骨山,峰峦高耸,山顶堆积的白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美轮美奂仿若梦中仙境一般。左顾右盼,蕙心看得不由有些痴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稀薄的空气与长途的跋涉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最后,终于坚持不住跌坐在路旁气喘连连。此行一行,就数蕙心地位最为尊贵,此番既是挪不动脚,大家索性便原地歇下,还生了一堆篝火驱赶蛇虫,顺便烤制一些路上捕捉的野兔山鸡。此刻的蕙心,背靠巨石坐在一侧,伸手接过海离归递来的一壶清茶,咕噜噜地灌入了喉中,一个不慎呛着了,不由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过了好久,气息方才缓和了不少,但腿脚间的麻木之感却愈发显著了。一面揉着腿,蕙心一面冥想着神游天外,而这时,一股浓郁的烤rou香袭来,蕙心微微垂眸,但见一截泛着油光的烤兔腿,已然递到了自己的面前。顺着烤兔腿看过去,但见一名面生的小丫鬟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蕙心虽是将兔腿接了过来,却是迟迟不敢下口。上次中毒,自己差点就丢了性命,虽然不知其具体缘由,但也怪自己太不小心才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当。此番,眼前这位姑娘虽然生得温和秀美,但毕竟是生面孔,防人之心不可无。而那厢,那位姑娘却有些坐不住了,郡主如此防备自己,许是将自己看作了害人性命的宵小之辈,倒是让人平白失却了几分颜面。小姑娘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眼圈微微泛起了淡粉的颜色,轻轻地埋下了头去,不再言语。“素素,这是你的远房表妹薛葳,她并无恶意,用不着如此小心。”一旁,薛桓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理解蕙心的做法,但到底不忍心让自己的另一个meimei受委屈。“原来,你就是薛葳,都长这么大了!”薛葳二字一入耳,蕙心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侧首,将小姑娘的五官与身量细细打量了一番,的确是越看越熟悉。上次相见,自己刚刚被薛觅之夫妇收养,那时的薛葳还是一个稚嫩的小奶娃,只是经年未逢,昔日的奶娃,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只是,虽是长成大姑娘了,那副内向怕生的性情却是一点没变。“是啊……”薛葳小脸微红,看向蕙心的神色少了几分悲色,倒是多了几分的慌乱羞赧之意,“素素姐,葳儿真的无心……”“我知道,”薛葳的一番话未尽,蕙心已然微微笑着,一手拉过了薛葳柔弱无骨的手掌,“jiejie知道,葳儿并无恶意,只是那支兔腿太烫,jiejie想凉一凉再吃。”“哦……”薛葳了然地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这样也好,娘亲旧日里也曾说过,炙烤之物最是伤身,而若是guntang地囫囵吃下去,更是对身子大大的不好。过去,葳儿还觉得娘亲兴许是太过小心了,此番听闻jiejie也这样说,方才晓得其中的厉害……”火焰摇摆跳动着,送来阵阵暖意,歇息了片刻,各人身上终于有了几分的力气,继续一面攀折药草,一面向着山顶而去。随着海拔的升高,温度也一点一点地降了下来,台公子给一行每人一粒丹药,服下后两个时辰内有着驱寒护体的功效。此番,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采集雪山冰莲,也好在别离之际,为大家做一钵名为醉莲羹的药膳饯别。醉莲羹,乃是将雪山冰莲用雪水浸泡后摘下花梗,接着用小碾子将花瓣尽数碾压成泥,兑上冰糖与燕窝碎片,还有醇香的米酒,熬制整整两个时辰。另外,这道菜的稀罕之处,除了冰莲花的难得,便是对工艺和火候的要求,而那浸泡冰莲花的雪水,需得澄净无杂,而作为佐料的米酒也需得是极品的佳酿,这样做出的醉莲羹,方能释放出它独特的飘香醉人的口感和顶尖的品质。拾级而上,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积雪层,按台公子的说法,冰莲花便生长在这些积雪的表面,花茎柔脆易折,花蕊散发着一股冷冽清幽的暗香,花瓣则是晶莹剔透光润洁白,仿若绝世的美玉一般。见大家忙活开了,薛葳便拉着蕙心想和她一道寻找冰莲花,只是冰莲花本就稀有,又岂是那么好寻的,大家忙活了许久,却是连一点冰莲花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正文第九十七章巧遇虽是初夏已至,但玉骨山的山顶依旧冷风瑟瑟,寒气逼人。一行人,早已三三两两地四散开去,专专心心地寻找冰莲花的踪迹。眼看着时辰渐晚,各人的心头皆是覆上了一层无奈,而这时,不见远处的雨禾姑娘突然尖叫了一声,骤然间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冰莲花!”雨禾的声音又惊又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皑皑白雪间果真躺着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色莲花,花朵碗口大小,香气幽冷,与台公子的形容一般无二。既是寻着了花,那自然要采摘回去做成药膳了,雨禾小心翼翼地靠近花朵,刚欲伸手,脚下一空,身子直直地坠落了下去。只是,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身子突然停止了下坠,仰头一看,但见蕙心趴在积雪间死死拉住了她的手,面色通红,额上隐隐有汗。“雨禾不过是一介贱婢,死了便死了,不值得小殿下这般相救……”此刻,由于恐惧,雨禾的声音带了几丝的哽咽之意,但一番决绝的语气,却是哽咽中带了几分坚定与壮士断腕的决心。“雨禾姑娘,你莫要再说了,我……”此时此刻,蕙心的手已然酸疼难耐精疲力竭,但尽管如此,却依旧抓着雨禾的手掌牢牢不放松,一点一点地后退,将雨禾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向上拉,眼看着已然挪动了半寸的距离,蕙心一个不慎,竟是随着雨禾的身子一道向前滑去,二人惊叫着双双跌落山崖。此番,也不是蕙心第一次坠崖了,随着下坠速度的渐渐增快,蕙心用衣料裹住手,一把拽住了一旁粗壮坚韧的藤蔓。由于剧烈的摩擦力,衣料被磨破,露出的肌肤也被藤蔓磨得生疼,但下降的速度却骤然减慢了不少,而这时,却是刚刚到了半山腰。“雨禾姑娘,撑住!”一面说着话,蕙心一面环顾四周,但见身下不远处,有一条窄窄的山间栈道,栈道一面靠着崖壁一面靠着深渊,乃是他们一行上山的必经之途,嘴角一牵,心中渐渐有了计较。握着藤蔓的手轻轻松开,身子便也随之一点一点地往下滑,虽然拽着雨禾的那只手已然僵硬酸麻,但却依旧执拗着一点也不肯松手。由于恐惧和疲惫,蕙心额上的汗珠一点一点多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当最后双脚终于触到坚硬的木板之时,终于面色苍白地晕厥了过去。一面流着泪,雨禾一面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