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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穆打了第三个耳光。啪——紧接着又是一声,这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仍旧扬着手的裴雪清,连哭都忘了。白穆一声冷笑才让众人回过神来:“好!很好!打得好!裴昭仪还真是识大体懂规矩敬重本宫!”裴雪清整个人都怔住,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居然扇了贤妃一个耳光?她明明不想生事的……“你们都看见了?去禀报皇上,说本宫要见柳丞相!让柳丞相来告诉裴昭仪,本宫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白穆狠狠瞪了裴雪清一眼,转身就走。裴雪清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那一巴掌掏空了,也顾不上自己的委屈,想要去求洛秋颜,又想着自己刚被她训,转眼就打了白穆一个耳光,怎么还有脸再去求她?可她在宫中再无依靠,皇上或是太后怪罪下来,她该怎么办呢?胆战心惊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她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宫人回复她说皇上并未去朱雀宫,她一颗心才稍稍放下。皇上这样宠她,或许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吧?朱雀宫里,碧朱心疼地给白穆敷脸,一边埋怨,“皇上不来看你便罢了!连御医都不宣!是真被那什么清啊雪啊的迷了心窍么?”白穆少了白日里的锐气,垂眼不语。“虽然我也看她不顺眼,但是阿穆,你也别太跟她对着干了,等淑妃病好了,她们两个联手,还不知道要整出多少事来!”“娘娘,陵公公称皇上已经差人去传丞相,但今日太晚,大人恐怕要明日才能进宫。”莲玥正好回来禀报道。白穆颔首,拿过碧朱手里的帕子,“阿碧,去准备晚饭吧,我饿了。”碧朱皱着眉头又看了看她的脸才出门。朱雀宫有自己的小厨房,一直都是碧朱亲自给白穆做饭,偶尔白穆也会亲自下厨。碧朱一边炒着菜,一边捉摸着这些日子白穆的变化。自从沥山一行回来,白穆处处针对裴雪清,今日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这是她不曾见过的。但白穆在外头的话多了,在自己宫里的话却少了。她问她什么,她也不答。有意提及“阿不”,她也不再像从前饶有兴致地一一道来。阿穆有心事,瞒着她的心事。碧朱突然想到商少君遇刺的那个夜晚,白穆不顾性命地往山上冲,莫不是……阿穆改变心意,喜欢上皇上了?所以才对裴雪清诸多刁难?碧朱对自己的这一认知又惊又喜,惊的是白穆居然放得下心里一直的念想,喜的是皇上本就是正主,那未婚夫什么的,她是为了让白穆高兴才附和着她说一定会回来。碧朱决定趁着吃饭的时候好好问一翻,她和阿穆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是不能讲的!“绿翠。”端着饭菜刚出厨房,碧朱就瞥见陵安消失的身影,逮住不远处的小宫女问道:“皇上来了?”绿翠连连摇头,“陵公公过来回娘娘,皇上今日不过来了。皇上……”小宫女有点犹豫,碧朱皱眉道:“皇上怎么了?”“皇上去裴昭仪那里了。”小宫女低声道。碧朱心头一滞,刚刚的“喜”便烟消云散了。落花有意有何用?流水无情更伤人罢了。碧朱一边叹着气,一边推开门,却见白穆坐在书桌边,脸是红肿的,笑容却格外的灿烂。“阿穆,吃饭了。”碧朱唤道。“哦。”白穆仍旧看着书桌上的什么东西在笑,半晌才恋恋不舍的起身,走到饭桌前都是带着笑的。自从进宫,碧朱还未见过白穆笑得这样开怀,明明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皇上还不闻不问……碧朱好奇得紧,走到书桌边小心翼翼地偏头看过去。啧,这有什么好笑的?桌上放着一幅画,说画吧……也不像画。也不知是两团什么东西,云不像云饼不像饼的,偏偏还很对称,真难为那人能将这样的两团东西画得几乎一模一样。上面还各写了两个字,字倒好看,还有些眼熟。一团写着“一对”,另一团写着“熊掌”。一对……熊掌?作者有话要说:我默默地为阿碧补充了一个“==”……15、真假父子(三)...柳轼进宫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昏黄的夕阳斜洒在庄严的琉璃瓦上,照映着瓦上尚未融化的积雪,别样的美。朱雀宫向来人少,白穆又喜静,因此方一踏入,便更觉几分清冷。宫人们一早就得了吩咐,若见到丞相大人,要马上禀报。若非要事,朝廷命官不可随便踏入后宫。但这次贤妃挨了耳光,总不能让她顶着红肿的脸颊挪去别的宫殿,柳轼又是她的“父亲”,皇帝格外准旨让他前来探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奴婢见过丞相大人,娘娘正在等您,请随奴婢来。”绿翠来朱雀宫不过半年,一张小脸稚嫩得很,领着柳轼便往正殿走。柳轼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在想着什么,也未看绿翠一眼。“老爷,您可来了!娘娘等您许久了!”碧朱一见柳轼,忙着推开殿门。柳轼入殿便行礼,“微臣见过贤妃娘娘,娘娘千岁。”白穆披着雪白的狐裘,趁着左侧的脸颊更加红肿,双眼亦是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模样。她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父亲何须如此,快快起来罢。”柳轼起身,拍了拍袍子。白穆接着吩咐道:“你们都出去罢,本宫与父亲说说话。”碧朱与莲玥带着两名小宫女恭顺地退下。殿门一关,傍晚的朱雀宫便暗了几分,白穆的影子映在殿上,纹丝不动。柳轼抬头看住他,虽然身处下方,身形姿态却不卑不亢,一眼望去,还真像是严厉的慈父正锁眉欲责备爱女。“娘娘大费周章请本相入宫,不会就是为了让本相陪娘娘等日落吧?”柳轼一开口,就透出几分冷意来。白穆一抬眼,眼眶便红了一圈,“湄儿请爹爹来,只是想念爹爹了,竟也不可么?”柳轼一滞,生生愣在了原地。白穆虽然顶着“柳如湄”的名字入宫,但在他面前,除了初次见面,再也不曾扮过柳湄。刚刚她那一句话,神态语气,像极了他的女儿。白穆一笑,刚刚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便烟消云散,“如何?丞相大人可想起小女子为何会入宫了?”柳轼的眼神一紧,抿唇盯着她,显然是动怒了。“丞相大人会忘记小女子为何入宫,这宫里人可忘不掉!”白穆微微起身,坐直了身子,睨着柳轼道,“小女子一直忘记提醒大人,白穆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也会有喜、怒、哀、乐,从前宫里人如何说,我可以装作不在意。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