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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恪和冯端云仍然是第一时间抢到她面前。蓝烟甚至听见了冯端云低低的呜咽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想到冯女士素来宁静高雅的姿态,一不小心就因为自己撕碎了,蓝烟心里没滋没味的。“……朵朵。”又有个声音喊她,啊,是蓝乔。扶在床边,一步不落跟着:“不怕,哥哥回来陪着你了。”小手术嘛,她原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时候也忽然……好想哭。……接下来的两天,蓝烟都恍恍惚惚。似乎当晚宋俊卿就来看过她,当时她没完全睡着,但也只能勉力抬了抬眼皮,连声“宋老师”都喊不出。麻药彻底消退后,嗓子里都是喉管刮到后,火辣生涩的痛。蓝烟精疲力竭,半夜又被同样开完阑尾炎的病友,哼哼唧唧的呼痛声吵醒了。看见护士给了她镇痛,冯端云忧心忡忡抚了抚女儿的脸,怕她也痛得厉害。疼是疼的,但还没到那个份上,可以忍受。蓝烟表面娇气,但心里,其实最怕别人因为她难过,尤其是她在意的人。一个人不舒服就够惨的啦,干嘛还要再拉上一个。蓝烟脸埋在她手心,苍白娇柔地冲她笑了笑。还好时间过得飞快,从禁食、流质到软食,蓝烟恢复的很迅速。周日上午挂完水,她怎么也睡不着了,感觉精神满满。“蓝乔,”蓝烟一脸哀求:“你把itouch递给我,让我打会儿植物大战僵尸吧,我快无聊死了。”“打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爪子,你也太身残志坚了吧。”因为每天都要输液,蓝烟左手被扎了留置针进去,看上去很可怜。“我右手是好的呀,”她扯住蓝乔的衣服不放,嘟嘟哝哝:“……算我求你了。”蓝乔冷哼了声:“你本来就在求我。”蓝烟:“……”说变就变。那天手术出来,这家伙还是温柔体贴好哥哥呢。想了想,蓝乔到底心软。除了怕扯着刀口痛,不太肯下床外,蓝烟能吃能睡不闹腾,绝对是病区的优质病患。算了,给她吧。“拿去,”蓝乔很没原则地妥协了,把自己的ipad递给了meimei:“itouch屏幕太小,你拿我的玩吧。”在这个诺基亚一统天下的年代,蓝烟被外貌吸引,买了只粉色滑盖的索爱音乐手机。后来,蓝恪又送了她一台最时新的苹果itouch。闲的时候,她就拿来玩水果忍者、植物大战僵尸之类的游戏。还别说,植物大战僵尸这游戏还真挺好玩的,至少蓝烟短暂的很沉迷。最近她经常itouch和手机一齐放着,和靳骞说话的同时,也不忘打僵尸。想到靳骞,她握着平板的手指蜷了蜷。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和他说过话,更别说见到他。不知道他有没有一样,在想她。“想什么呢你,给你开好了——”蓝乔想敲她脑袋,考虑到她尚在病中,动作到半空,还是改成……给她拉高了靠枕:“我看你玩一局。”“……噢噢。”蓝烟收回心思,挂留置针的手固定屏幕,另一只飞快游移着。“哟,你还挺灵巧。”“那当然。”蓝烟栽种向日葵和玉米射手的动作没停,扬眉一笑:“我好歹也是玩乐器的人,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是挺看不起你的,”蓝乔笑的慢悠悠:“毕竟我看到你那只被切掉的阑尾,啧。”“……蓝乔!”“行了行了,”蓝乔见好就收,忙一指屏幕:“认真玩游戏吧,僵尸都来啃你的坚果了。”蓝烟埋头苦干。“诶,你怎么没选豌豆射手?”蓝烟讷讷:“我不是有玉米射手嘛,我要豌豆干什么?”豌豆射手是植物大战僵尸里平稳的伤害输出角色,虽然没特色,但扎扎实实,能锤死僵尸。但玉米射手吧,是要看运气的。如果发出玉米粒,那伤害就很低;要是发出黄油块的话,不仅高伤害,还能冻住行进中的僵尸。蓝烟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当仁不让就选了它。“你就靠运气混着?”蓝乔哭笑不得:“傻姑娘,好歹要给自己留点底吧。”眼见兄妹俩要闹起来,护士正巧在这时敲了门:“——三床,有人来看望。”蓝乔站起身,双手插袋,迅速恢复到往日温润如水的学长形象,向来人微一点头。谈舒雅、简余余和贺岚她们,就被蓝乔这一点头,点红了脸。蓝烟:“……”这个两面派!“谢谢你们来看蓝烟,麻烦了,”蓝乔礼貌一笑,端来靠背椅给她们:“你们说话,那我先出去透透风。”谈舒雅等人羞答答目送着他,直点头。蓝烟很抑郁:“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看他?”“看你看你。”谈舒雅甜甜笑着说:“我们对你哥哥,就是抱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就跟——”“跟什么?”“跟看你家靳骞一样。”蓝烟苍白的面色浮上淡红,小小声:“……什么我家的。我家的明明刚出去了。”“说实话,蓝烟,我们是攒了很多八卦要和你说的。但是政治老师说了,人要能学会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蓝烟被她们说的一头雾水。简余余斜过身,斯斯文文冲门口说:“蓝烟家的那位,你要不表演个……进来下?”应声,靳骞安静走了进来,窗外有束阳光照进来,披在他肩上。目光相撞,她视线都一恍。蓝烟懵然:“你……你,我爸妈是中午才来,可是蓝乔——”可她始终没问他,为什么会来。因为她明白。要来,他一定要来呀。“咳咳,你们别这么偶像剧好吗,先给我们一个退场的机会。”简余余到底骨子里还是乖乖好学生,面色通红道:“……那个,我们去外面放哨,你们聊,你们聊。”“不行不行,你们哪知道我哥什么时候回来。”谈舒雅已经把门半关上,飞快道:“放心,祝玥和你哥一块出去了。”……病房瞬间安静下来。蓝烟一拍身边的位置,装作还在调试ipad的样子,低头说:“……这么看着我干嘛?你坐啊。”靳骞依言坐了过去。他微垂着眼,视线凝在她左手的留置针上,然后默默伸手,抚平着边缘固定针头的胶布。靳骞指腹温热,也很柔软。蓝烟不自禁往后一缩。他没说话。而是忽的,近乎粗暴莽撞地……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