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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潘岳曾在这公孙弘贫困潦倒时帮助过他,故而,这公孙弘保住了潘岳的性命。”卫玠抬高下巴,眼中的嘲讽逐渐变成了厉色,“之后,潘岳被调往长安做县令,因为母亲生病辞官奉养,在此期间与好友石崇附会贾充外孙贾谧,之后升迁做了黄门侍郎,贾谧开阁延宾,召集天下文士潘安、石崇、陆机、左思、刘琨等二十四人,世称之金谷园二十四友。只是这二十四友……”卫玠眼睛轻转,眸色之中的厉色加深,慢慢成了墨色,委实骇人,“潘安做河阳县令时,令满县栽桃花,浇花息讼甚得百姓遗爱。后遂用河阳一县花来自称,也不知这花县可还记得金谷园游园之事?”卫玠说到此处,乐广的眼睛轻转,这金谷园游园之事?他乐广又岂会不知?元康六年征西大将军祭酒王诩要前往长安,石崇与众人在洛阳之河阳县金谷别墅设宴相送,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文人聚会,世人称之为“金谷宴集”,这次聚会和石崇所作的。“不知乐大人可听过?”卫玠缓缓笑起,轻声朗诵道,“时琴、瑟、笙、筑,合载车中,道路并作;及住,令与鼓吹递奏。遂各赋诗以叙中怀,或不能者,罚酒三斗。感性命之不永,惧凋落之无期,故具列时人官号、姓名、年纪,又写诗著后。后之好事者,其览之哉!”“叔宝,你的意思是?”乐广自然知道此序,但是他更想知道此事又当何解。“到底是故具列时人官号、姓名、年纪,又写诗著后。可这百官行述……又是如此……至此,潘岳与石崇便是在那时便有了此文,而叔宝所知……这周处少年之时,曾就学洛阳太学……而这周处到底是比潘岳大些,可即便如此……周处却是与潘岳同窗。”卫玠的话语说到这里,乐广恍然大悟起来。这洛阳太学……自西汉武帝草创太学,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当魏文帝曹丕称帝后,才又扫除太学灰碳,补石碑之缺,备博士员,开始招收弟子。至魏齐王曹芳正始年间又以古文、篆、隶三体刊刻石经、二部,以供取正。至先帝时再次“廓开太学,广延群生,天下磷萃,远方幕训,东越于海,西及流沙,并时集至,万有余人“。先帝曾三临太学并行大射礼,王公卿士、博士助教,并治礼掌故、弟子门人咸在列位。这洛阳太学到底是出博士和祭酒之地,周处若是与潘岳同窗,潘岳与石崇交好,必然……参加过金谷园聚会……“你是说虽没有记录周处的姓名,这百官行述却有?”乐广甚是诧异的看着卫玠。“虽然这周处少年称为三害之一,降龙伏虎,可终究是本性有些执拗,而人哪有十全十美?自然有些把柄落在这潘岳手中,而这潘岳又与孙秀仇恨颇深,自然周处和潘岳要有一番计较。毕竟了然实则听从潘岳的,而这潘岳素来喜欢蝇营狗苟。”卫玠的眼神恢复了讥讽,对潘岳颇为不屑。“所以……周处和孙秀必然拔刀相见?而这一次梁王前去镇压年万人,故而这周处和孙秀必有一人陷于此事?”乐广刚说完,却见到卫玠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卫玠的话让乐广歪着头,一副不解的模样,却也耐下性子听着卫玠继续说下去,“这梁王一如赵王,到底是孤傲之人,他这一生最厌恶他人挑衅,而周处来自东吴,屡屡挑衅,并非心腹,必然借助此事,将周处解决。但……”卫玠的话语让乐广点着头,有几番道理。只听卫玠继续缓缓说下去,“这梁王也是辅国大臣,与赵王最大的不同便是护住皇族,护住社稷。自然这孙秀贪婪空饷,梁王不能明着给赵王难看,又不能明着打压王敦,自然拿孙秀杀鸡儆猴。故而这孙秀跟周处相斗,梁王自然坐山观虎斗,再之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卫玠的话让乐霖哑然,却让乐广哈哈笑出了声。“哈哈哈……叔宝这般说,老夫豁然开朗,看来孙秀还是尽早离开典狱司的好,毕竟有人已经按奈不住了。”乐广皱了皱眉,又想到了然,轻叹一口气,“这孙秀是解决了,这了然终究是个烫手山芋,叔宝啊,这事着实不好处理。”“乐大人,这件事,好办,也不好办,全看如何办。毕竟了然惜命,不是吗?”卫玠说的话让乐广心下一乐。“看来你有了打开缺口的法子了。”乐广笑着点头,“如此,老夫带你如典狱司,一切交给你就是了。”“乐大人,这件事,叔宝还是需要阿霖相助的。”卫玠并没有唤乐霖乐家女郎,反而亲昵的在乐广面前唤了一句阿霖,而这乐光也不见得有生气的模样。“哦?叔宝,是何事?”乐广也不管一旁女儿的诧异,很是好奇。“这了然的悬案,实则分不清是男是女,当是阿霖的医术方能知晓,不是?若是这了然是女子,怕是此事不对,委实蹊跷。若是这了然是男子,怕是此事可有文章,动作不少。”卫玠看向乐霖,“而个中曲直,其中是非,需要阿霖来协助辨明。”“这倒是个不错的……阿霖,为父记得你楼上有一本医书恰好是将阴阳之人的,不如取来?”乐广自是同意了。“是,爹爹。”乐霖福了福身,才要走出去,却被卫玠拦住了去路,她看向他还不明白是怎回事。只见卫玠长袖作揖,“乐大人,叔宝自知有孝在身,方才不该贸然提起婚事。但乐家女郎风采一如乐令,如此女子,叔宝心尚之,故而恳请您,待叔宝孝期完毕,待叔宝三媒六聘,上门求娶,不知,乐令可否允诺?”这是定下翁婿之谊了,亦是在宣讲他的意图,而乐广自然是心悦如此。毕竟有叔宝如此谋士,又是阿霖的有缘人,而他乐广平步青云,自然要如了宁云子所言,听天命即可,不是?再说叔宝本就是乐霖的未婚夫婿,两家本就少时给他们订婚,自然亦可。“如此,阿霖,陪同叔宝一起吧。”乐广抬了抬手,乐霖看向卫玠,默然点头,与卫玠前后走出书房。闻言,卫玠已然知道乐广许诺了婚事,长袖一甩,郑重而周至的作揖,“多谢,乐令成全。”走到这长廊之处,乐霖或许没注意脚下之路,踩到石子,一个趄趔,被他拉入怀里,两人四目相对。☆、第六十九章:情感洁癖不愿染乐霖羞涩的看着卫玠,却见到卫玠扬了扬眉,“这般快,就投怀送抱?”她那满眼的羞涩瞬间清明,这厮……当真是……她这不是故意的,可好?他将她扶正,轻笑一声,覆手于后,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