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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才是。走入长乐宫,贾南风望着那个孩子,这孩子有着司马家独有的眉弓,她才终是放下心来,伸出手抱在了怀里,“安仁,外面处理下。”“是,贾后。”潘岳轻叹一声,只能转身去面对那已然哭成泪人的贾谧。“长渊……走吧……”潘岳想要拉起贾谧,可是贾谧已然心神俱散,差点把怀里的亲弟弟摔了。“安仁……你跟姨母说,我错了,行不行?行不行?”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棵稻草,左手抓紧了潘岳的衣服,右手抱紧怀里的弟弟。“长渊,咱们还是回去吧。”潘岳并没有答应,却没有否认,而贾谧如何不知这话里的意思。“安仁,我连一次悔过都不可以吗?安仁……你要救救我……”贾谧还想说哪般,却被潘岳以眼神制止。潘岳轻叹一声,在贾谧耳边说道:“长渊,若是你能够清醒一点,该是知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贾谧望着潘岳,潘岳重重的点头,这样的眼眸像是慰藉,又像是给了贾谧一颗定心丸。“如此,我信你,安仁,我信你。”贾谧咬紧嘴唇,尽管满心颤抖,可终究是期待未来。“走吧。”潘岳搀扶着贾谧站起来,在他耳边说道,“出去后,你还是安分的对待贾氏后人吧。”贾谧诧异的抬起头望向潘岳,却见到潘岳重重的点头。贾谧如何不知道这是何意?莫非,他必须要有不破不立的事情,才能让他的姨母再次重用?而此时姨母要专心致志的对待太子,而他必然要手染鲜血了,贾谧疑惑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弟弟,他必然要为他和他弟弟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有一线生机。贾谧咬了咬嘴唇,此刻他更是冷静了几分,贾家一脉的孩子只有太子司马遹死去才有生机!那么,他要亲自料理太子的后事!司马遹……贾谧心中细细盘算起来……翌日传来一则讯息,王庭宗族一郡王,因着前几日贾后见了百天麟儿,赏赐了些许宫内饰物,黄白之物外露,在上香还愿的路上,全家被盗贼杀人夺宝,一夜之间,就连府邸都付诸一炬。贾南风听到此时,叹息问着潘岳,“那孩子如此可爱,不想见了一次,天人两隔。”“贾后,默哀。”潘岳垂首劝慰,“终究是露财招贼惦记,免不了的天命罢了。”“也罢……终是天意。”贾南风轻叹一口气,望向窗外,一主一仆,一座一站,静默无声。☆、第九十八章:捧杀卫玠乃诛心元康十年三月,卫府书房内……卫玠已经两个多月哪里也不去了,自从知道贾模气死,而正月十五自己又犯了浑,他就知道自己的未来,只是不知道是何时,何地,如何罢了。卫玠正在默默的写着父亲卫恒最喜欢的,他尽力的模仿父亲卫恒的书法,那被人赞为纵任轻巧,流转风媚,刚健有余,便媚详雅的书法。“公子……不好了……太子陨了……”七堡连滚带爬的冲进来,嘴唇颤抖着,已然六神无主。卫玠手一抖,没有抬头,只是握着笔的手紧了,声音轻的令人都颤了心,“太子陨了?”七堡心跟着瑟缩了下,公子怕是真的受伤了吧?两个月足不出户,外面每天都有谩骂之声,公子如何挨过来的,他无比清楚。忍着心痛,七堡还是决定告诉公子真相,“太子这数月来都是自己种菜,自己做菜,自己刷碗,可终是惹恼了那贾谧,派去了孙虑,竟在出恭之时,被药杵乱棍……”七堡终是说不下去了,卫玠手里的笔掉落地上,笔直的站在那里,如此的笔挺又是如此的僵硬,良久,他又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心中早就知道了答案,这一刻尘埃落定一般的模样。闭上眼的瞬间,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他……终是等来了太子薨逝的消息。呵……他做了那么多,不顾颜面,深夜静等,不顾脸面,上门央求。原是,他想要背水一战,却终究是坑了自己,害了太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卫玠的眼睛已经空茫一片,仿佛周围一切都无法刺激他一般,就连声音都是那般的轻柔,轻的生命都跟着轻飘起来,毫无重量,一如无根浮萍,飘飘荡荡,“嗯,知道了。”这句话引得七堡捂住嘴了嘴巴,他想要宽慰,可终究哪般话也说不出。卫玠听到身后七堡的哭声,僵硬着脖子歪头看向七堡,自嘲一笑,面无血色的说道:“我都没哭,你为何哭?”“公子……我……”七堡还想说哪般,却被卫玠打断了话语。“罢了,去更衣。”卫玠依旧是那般清幽的说出口。卫玠转入内室,他挑了一件月白无垢的竹纹长袍,他缓缓的穿上衣服,认真而又仔细的系着带子,动作是那般的郑重又是那般的缓慢,像是要参加十月朔一般,待到穿戴整齐,他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又再一次整了整衣冠,终是徐步而出,端坐正堂之中,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公子……不好了,有军队将咱们府上包围了!”九堡的眼睛染上了惊恐,声音打颤。“哦?包围卫府?这么迫不及待吗?”卫玠又是自嘲一笑,缓缓站起身,只是全身被抽走力气的他,差点站不稳而跌坐在地上,幸亏是七堡眼明手快的接住他。卫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身来,待到能够站直,他抬高下巴,他终究是卫家后人,祖父与父亲都是书法大家,更是当世大儒,他不允许自己的懦弱和惊恐,败了卫氏脸面,故而他的眸色之中只剩下了坚韧和沉静。待到走到门外,却被两个士兵压住了胳膊,卫玠诧异的皱起眉,还没明白,便被士兵犹如拖死狗一般的,将他拖出了府门外,硬是推入了一辆破旧的马车上。踉跄几步,摔在马车壁上,一路颠簸,随着浩浩荡荡的禁军队伍朝着长乐宫而去。长乐宫门外,卫玠并未行礼,也没有恭敬,只是双手虚放腹前,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韧的迈入这死门之地。他昂首望着那高坐之上的贾南风,抬高下巴,终究是一死,他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堂堂正正,又岂能屈膝婢颜?只是才走进殿内,一个小黄门将他猛地踹在地上,更是快速的将他压在地上,逼着他屈膝跪下,而左侧另外一个小黄门扬手就给他一个巴掌,“你这厮见了皇后还不叩拜,亏你还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当真懂得礼数?还是你有爹生无娘养,就连三岁黄口小儿都知道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卫玠冷瞪着,黄门小吏又如何能允许卫玠这般傲骨?扬手又是一巴掌,“怎的?还要杂家教你礼数不成?”尽管被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