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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日,未时初刻,河间王府内,司马顒面无表情的将兵士挥走,翻看着兵书,轻蔑一笑,心中不禁想到:这孙秀委实是个蠢货。只怕这赵王招揽贤士的动作必定被这个小人所破坏。而我又何必凑这个热闹?且坐等看笑话就是了。八月十四日,申时初刻,常山王府内,司马乂握着二次被贬的诏书,听着小厮的话语,心中长叹一声,这是第二次,因旁人之过,我无关受累。我贵为司马王族,为何竟活的如此艰难?看来收敛锋芒、韬光养晦只会让遭人轻视,受人侮辱!既然如此,不妨痛痛快快的闯出一条路来,也不负我司马乂乃王族中骁勇之第一人!八月十四日,酉时一刻,司马颖与齐王司马攸、常山王司马乂聚餐齐王府,权衡利弊之后,三人终是同意孙秀条件,让赵王司马伦加九锡,促伏胤、陈淮暴毙,允军中插入孙秀的参军。这琅琊王家嫡出公子因着调戏婢女,被孙秀当街胖揍的消息不胫而走,即便是迁徙琅琊故地的王衍都知道了独子挨打的事情。八月十四日,申时三刻,商丘郊外的榕树下,王衍坐在席上,紧紧握着手里的玉质拂尘,眼睛眺望洛阳的方向,嘴角紧紧的抿着。那日薄西山的暮,一如王衍心中满是无奈。此刻他是发作不得的,因着孙秀的话语里处处中伤却不是处处致命,他即便是有办法,也万般不会在此时予以反击。再说,这件事,怪只怪他那嫡子是个稚嫩又执拗的,不肯听他话,早些远离是非。如今着了孙秀这厮的道儿,也是眉子长个教训,他终是要长大的。但当下,他在琅琊故地必要戒急用忍,等待时机方可。孙秀这个小人就算确实有才智,手段够狠辣,可终究是寒门庶子,目光短浅,很快就会有自取灭亡的一天。故而,我不介意再忍一下,待到时机成熟,我定会送那厮快些上路。思及此,王衍抬起手,小厮匆匆走来,王衍在小厮耳边诉说几句,小厮先是一愣,接着低下头,屡屡称是。王衍摆摆手,小厮翻身上马快速朝着邺城方向而去。王衍从席上站起来,温和对着随从一笑,“走吧,如今距离琅琊还有些距离,莫要错过了宿头。”八月十五日,琅琊故地王戎府邸,此时王戎正拨弄算盘,计算这几日来的商铺进项。小厮匆匆跑来,劈啪作响的算盘声未停,轻声问道:“何事?”“回老爷,玄公子在洛阳被孙大人打了。”小厮急切的说道。王戎不紧不慢的拨动这算盘,随意的问道:“谁把眉子打了?是眉子又干了哪般荒唐事吗?”“据说是玄公子在孙秀孙大人府上喝醉,调戏了孙大人的婢女又不认账,还打了孙秀的管家,这才被孙大人在街上堵住,连抽了十几个嘴巴。”小厮重复一边。王戎右手拨动了一个算珠,抬起头,眼中满是狠厉之色,“这件事是哪天发生的,你又从何处得知?”“回老爷,现在满大街都在传这件事,都说是四日之前在洛阳城发生的。”小厮回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王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小厮离开账房,只留下王戎一人在账房内。王戎右手轻扫着算盘珠子,眼睛眯了眯,不禁心想到:洛阳到琅琊,若是平常之时,少说半月消息才能到达。八月十二日眉子被打,这才四天,消息已经在琅琊人尽皆知。看来孙秀为了让世家都知道琅琊王家被羞辱,已达到震慑效果,竟动用了驿站,也真是用心啊。王戎右手一个一个的将算珠拨下来,又拨上去,嘴角勾起冷笑,心中不禁想到:呵……这琅琊王家不过是稍事休整,还没伤及任何筋骨,就有这不开眼的蠢货来挑衅。寒门就是寒门,庶子就是庶子,孙秀此等低贱之人,不过是刚尝到了点甜头,就妄想蜉蝣撼大树,当真猖狂!不过是个蝼蚁……罢了,权力这种东西,还是我去教教这个小人怎么玩吧……八月十六日未时三刻,卫玠往军营走去,因着乐霖的书信,他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只是才踏入军营,便听到士兵在窃窃私语,仔细听去,竟是孙秀与琅琊王家之事。起初卫玠并未当回事,只是往前走去,却不曾想,路过一嗓门大的士兵身边,正听到这士兵跟另外一个士兵说着玩笑话,“哎呀,你可不知道,那王玄被打的好惨啊,据说是他老子娘来了,都不认不出这个亲儿子。”☆、第一百二十七章:为见王玄百般设计卫玠猛地停住脚步,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厉色,他赶紧闭上眼平复心情,睁开眼时露出假笑,扭过头,走向士兵,若无其事的将手搭在士兵身上:“大哥,是什么笑话,让兄弟也听听?”士兵打量着卫玠,“和演啊,我给你说,你可不知道,王玄据说是酒醉调戏了婢女,还死不认账,被孙秀当街堵住,一顿爆揍,打得脸跟猪头一般。你说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调戏个女的吗?收了那女的又怎样?敢做不敢认,还挨了一顿打。这是不是傻呀?何必呢?”卫玠笑容僵了僵,随口说道:“将军找我有事,我先走一步,你们聊哈”,说罢,朝着王舆的军帐而去,走入王舆的军帐,正巧王舆在研究地形图。“王将军……”卫玠抱拳作揖。王舆打量着卫玠,嘴角勾起笑容,只是笑不达眼底,不过是表面关心罢了,“嗯,回来了?这假期过得开心吗?”“回将军的话,和演在家中久未得到将军通知归营,每日里甚是忧心。幸得昨日得一件喜事,特地来跟王将军诉说,或许此事,于将军确实是个良机。”和演躬身抱拳说道。“哦?是哪般事?”王舆打量着卫玠,心想着这个和演到底是个心思慎重的,上一次军中斗殴不过是伤不得根本的小事,如今这亲自送上门,莫不是又有哪般计较?王舆这打量的眼神,带着对卫玠的试探和猜测,卫玠又岂会看不出?但他卫玠要的就是王舆的将信将疑,唯有如此,才能助他……一臂之力。“王将军,不知前几日琅琊王家与孙大人有龃龉的事情,您知道与否?”卫玠挑明事情,让王舆眉毛一挑。王舆打量的眼神变得深邃了一点,看来这个和演不仅是心思深重,更是对时局有些洞察力,他倒是想从琅琊王家之事讨些好处,既然有人替他分析,他听听又何妨?“知道,但那又如何?”王舆显然不给卫玠试探本心的机会,这绝了卫玠深挖话题的机会,若换做别人,或许愣住,瞬间冷场。可卫玠,到底是卫玠,他又如何能因着一句不留退路的话语而吓退了去?“王将军,你该知道,这琅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