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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忍心回想你当初情形……”她那表情和语气哪里有半分的不忍心,阿南猛吸气,觉得必须要跟她理论一下,谁知成芸马上就转移了话题——“你十几岁就干活挣钱,念书了么。”阿南憋着气坐回去,闷声说:“高中就不念了。”静了一会。阿南转头看成芸,成芸看着远处,淡淡地说:“我也一样。”“什么?”成芸看向他,说:“我也是高中一半就不念了。”她又问阿南,“现在攒了多少了。”阿南说:“你问这干嘛?”成芸说:“我检查一下你这几年认真干活没。”“……”阿南低了低头,说,“二十万吧。”下午两点,太阳从正上方往西偏了一点点,水面更加晃人眼,看得久了,让人忍不住想睡觉。成芸抬起手,指着河流,说:“给我捡块石头来。”莫名其妙的要求。阿南问:“为什么捡石头?”成芸说:“我要穿衣服了,不想你看,行不行。”“……”阿南抿了抿嘴,站起身。成芸敏感地瞄到什么,紧着拉住他的裤子。“是不是脸红了?”阿南站着,现在个子高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成芸仰头也只能看见他的下巴。阿南低声说了句没有,就迈开步子,去往小河边。水很浅,成芸看着阿南小心地选取落脚的地方,踩到河中央,弯腰往水里看。看了一会,他直起身,回头——成芸马上大喊一声:“偷看是不是!你个色狼——!你小心以后越长越黑——!”“……”阿南回头是为了找石头,本来根本没有要看的意思,听见成芸大吼,他直起腰。“我没看——!”“我瞎啊——!?”“……”阿南也不想解释了,转过身,换另外一个方向找。成芸咯咯地笑。她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一件一件穿好,最后套上鞋,站起来。阿南还在那弯腰找石头。成芸抿唇,把自己的包拿了过来。那是一个黑色的手提包,质量很好,不过现在包磨破了一点皮子,因为之前的车祸。成芸拉开拉锁,翻了一会,在内层的小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上个月月初,成芸去了一趟香港,兜了一圈,最后买了一颗裸钻回来。十二克拉,艳彩黄钻。三百四十万。成芸把盒子打开,钻石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她当时去香港,带的也是这个包,她买回钻石之后只拿出来过一次,给李云崇看。“我当你去买了什么。”那时李云崇对她说,“没听你说过喜欢钻石啊。”“是不喜欢。”成芸说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说,“可没什么别的好买。”李云崇摇了摇脑袋,啧啧两声,低头鼓弄手里的茶具。他对茶道有所研究,家里的茶叶茶具无一不是上等。“之前给你那一套翡翠首饰你也不喜欢,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弄来的。翡翠最养女人,尤其是老翡翠,而且这套是有年头的,我等了两年才收到手。”他一边说一边拿过桌上的小盒,“你净喜欢这些俗货,来我瞅瞅,得,还是黄的,俗上加俗。”成芸把钻石盒子扣上,“你让我买首饰,我买了,你还不满意。”“好好好,满意,我满意。”李云崇放下茶盏,对成芸说,“有些东西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出来的,咱们慢慢养。”他指着那钻石盒,说:“你把它先收起来,等过十年,你再看这东西,我保证你恨不得把它一辈子压箱底。”成芸没再说什么,她随手把盒子放到包里。一个月后,钻石随着成芸,来到这里。成芸转头,阿南还在找。他双手拄在膝盖上,眼睛盯着河底。成芸把钻石拿出来。阳光下,钻石反射的光零零聚聚。一点白,一点黄,一片灿烂。就像烈日晃着双眼,就像河水映着太阳。成芸把钻石放回盒子,踩上栏杆。这桥很小,成芸个子又高,踩着栏杆一伸手,直接够到桥顶的横梁上。她把盒子放在上面,跳了下来。“哎——!”成芸冲着撅着屁股找石头的阿南喊了一声。阿南转身,成芸说:“你找到了没啊!”阿南没说话,把手高高举起来。这个距离,成芸也看不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她下了桥,往阿南身边走。等她走近了,看见阿南手里的石头,不禁无语。阿南把石头给她,成芸拿过来反反复复地看——要花纹没花纹,要颜色没颜色,青黑交杂,而且形状还不好,一点不圆润,拿着都扎手。成芸禁不住问了一句:“你觉得这石头好在哪啊?”阿南低头看看石头,又抬头看看成芸。“像你。”“……”成芸猛地一抬手,阿南忙往后退了一步,成芸到底没有把石头砸过去。一脸气地说:“转过去!”阿南:“你又要干什么?”“让你转就转。”阿南又背过身,成芸回到桥上,把石头放到包里。“回来吧!”她冲阿南喊。阿南回到桥上,鞋底有点湿,成芸指着说:“你别踩到被了。”“不会。”阿南站开了一点,左右看看风雨桥,说:“你干什么了?”成芸笑笑,说:“我把石头藏起来了。”阿南反射性地转脑袋要找,成芸拍他一下,“你急什么,藏就藏了,阿南看她:“为什么藏?”“藏着玩。”“……”“再坐会儿。”成芸坐到被子上,阿南也坐下。这一次,他们的话少了很多。就像一部电影看到结局,大家或是疲惫,或是回味。毕竟这个时候,人的感触最多。等到电影散场,人就开始遗忘。忘记故事里谁已经满足,也忘记谁还求而不得。导演不会给所有人想要的结局,就像生活。对于成芸来说,关于这片山水,关于这个故事,已经有始有终。傍晚,成芸站起身,对阿南说:“走吧。”两人往回走,上山坡的时候,阿南又忍不住回头。成芸在一旁等。太阳已经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