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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关在府里,出不来。”贾元春手一顿,笔尖的朱砂滴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来。贾元春顺势在这处点了一朵红梅,用得正是顾延凯教她的法子。然后,接着作画。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顾家虽如今无人在朝堂,却为后族,一门勋贵,也是有些底蕴的。不论她营造的“贤孝”之名有多大,母亲的丑闻却始终抵在她头顶,顾家如何会答应?她本还想再等一等,毕竟,如今离王氏去世才十五个月。虽则父在,母孝可为一年。但若是能再隔一年,满了二十七的数,于她“至孝”的名声上更为妥当。可是她等不得了。一来她年纪不小,已满了十八,再过一年便是十九,谈婚论嫁还需时间,这么一拖,待得成婚岂不是就二十了?二十,便是老姑娘了。还有一层,那便是她打听到顾家在给顾延凯议亲。顾延凯比她还大上半岁,若不是因着自小便有的病,而顾家又不愿将就,只怕早便娶亲了。而如今他年岁不小,这两三年来,身体也越发好了起来。亲事自是不能再拖了。而以顾家的门庭,她贾元春毫无胜算。甚至压根不可能在顾家的备选名单里头。因此,她只能迂回婉转,与他共建伯牙子期之情,再下一剂猛药。用知己的身份祝贺他将要定亲,好事将近。又说自己的困苦。因着母亲只是,祖母打算将她远嫁,听闻对方年岁已大,这也便罢了,偏还是继室。其膝下继子都已十多岁。如此一来,顾延凯哪能不急!其实,若是可以,她并不愿意骗他。她从没见过像他这这样单纯的男人,他的眼睛如孩子般清澈纯净,他的心也一样。拢住他,让他爱上自己,她几乎没有费多少工夫。贾元春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人。这般干净,纤尘不染。从前,她觉得为了更好的生存,利用些人,使些手段也无可厚非。但如今,她却觉得,自己玷污了他。可她不得不这么做。顾延凯是她如今唯一能抓住的那根稻草。他身份够高,又是皇后唯一的侄儿。不论哪个皇子上位,皇后都是嫡母,后族的荣耀依旧在。这是她思来想去,找到的最佳人选。更重要的一点,也正亏了他的单纯,她才又这个机会。贾元春一叹,将画具收了起来,嘱咐抱琴背着,准备下山。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早已没有退路可走,她必须要赢。收拾东西回了府,却是迎面撞上了夏公公。“哎呦,贾大姑娘,你可回来了。咱家可等候多时了。请吧,皇后娘娘召见。”贾元春眼睫微颤,手头紧了紧,“多谢公公。公公请等一会儿。我刚从外头回来,且容我换身衣裳。免得穿着这样,满身的汗味儿,冲撞了娘娘。”夏公公笑着,“拿来的汗味。贾大姑娘不是刚从庵里回来吗?咱家只闻到满鼻子的佛香味。正好,皇后娘娘喜欢这个,倒也不必换了。贾大姑娘这便跟着咱家走吧,莫要娘娘等急了。”贾元春没料到,竟是这么点时间也不给她,顿了片刻,随即一笑,“是。听公公的。”也好。这么看来,是不是说明皇后也急了?看来,顾延凯比她想象的还要喜欢她!否则,顾家便能压得住的事情,何须劳动皇后?贾元春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便只看皇后如何出招,她要如何拆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这一局走第一步棋开始,她便已做好准备,想到了很多可能。因此夏公公的态度虽然强硬,她却也未曾慌乱。并且,她也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作者有话要说: 顾延凯的人设就是一个被关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公主……哦,不,王子。因为身体原因,顾家担心绝嗣,只求他活着,保护太好。以至于他的世界十分干净透明,像孩子一样。他单纯,却也过于单纯,这种过于单纯也说明,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而造成的人格缺失。元春的战斗力是很强的!后面,你们会发现更强!第87章元春的战斗力凤仪宫。皇后坐在凤椅之上,身边的宫婢正跪着替她染指甲,她头也没抬,甚至不曾看贾元春一眼,可这满身的气度却是让贾元春一凛。她并非没见过皇后,甚至在凤仪宫还任过几个月的女官,自认为对皇后还是有些了解的。六宫当中,受宠的妃嫔不少,借着子嗣上位耀武扬威的也不少。可这些零零总总,便是在宫里吵得天翻地覆,皇后也没放在眼里。在贾元春瞧来,皇后多年来历练出来的心性,等闲不会为何事气恼。因此,这是她头一回见到皇后这般模样。皇后的面容不改,看似漫不经心,却眉目间的凌厉竟是叫她背脊生寒。她头一回明白,什么叫做不怒自威。“本宫也懒得再同你东拉西扯,开门见山吧。你想要什么?”贾元春喉头一紧,“娘娘误会了。臣女什么都不想要。臣女对侯爷,只有知己之宜,从无非分之心。臣女也是今日才知,侯爷竟是为了臣女顶撞父母。臣女怎愿见他如此!娘娘放心,今日之后,臣女必不会再见侯爷。”皇后一愣,这才转眸看向贾元春,目光渐渐深邃,挥手让染指甲的宫婢退下,坐直了身子,正色起来。“你说,你对延凯无非分之心,又为何同他说家中对你亲事的安排?哪家姑娘会将此等事情说与外男听?你这话外之音,岂不就是在告诉延凯,若延凯再不动作,你便要嫁人了吗?”贾元春也不反驳,只道:“此事是臣女的错。婚姻大事,父母命媒妁言,臣女实不该有微词。只是臣女心中苦闷,一时越了规矩。臣女知错。”“你如何知道延凯有哮症,又如何备着药物能及时叫人拿了来?难道这些也都是巧合?”“臣女家中祖母年事已高,经常有些小毛病。臣女在梅花庵日久,听闻明/慧师太医术了得,也时常有过去请教,自己也看过一些医书。臣女与侯爷相识,在作画一道上得侯爷指点良多,见他偶有不适,问过两句。侯爷说了自小的症状,臣女念着侯爷指点之恩,总想还了这份恩情。便同明/慧师太请教,见明/慧师太尝尝制药,便也借此学着做一些。”居然答得十分得体,逻辑缜密,无可挑剔。皇后握着椅旁的扶手,指甲擦在木沿上,刚染好的凤仙花汁还没来得及干透被刮去了一块。是她轻敌了。皇后站起来,一步步走到贾元春面前,“解释得很好。可惜,本宫不是延凯,不会这么轻易被你说动。说来,你也做过本宫的女官,当年你是为什么入宫的,又是存着什么心思,真当本宫不知道?”贾元春匍匐着,不敢抬头看皇后,她怕屈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