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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来了!”贺久闻言冰霜一样的眼眸突地一掀,死寂的面庞上带了些许希翼。他一把抱起庄禾,殷奥抱着庄母,二人一路向着门口奔去。就在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贺子彦带着他几个手下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跟贺久正迎了个对面。他的额头上浮着一层汗水,神色焦急不安。在看到贺久和他怀里浑身是血的庄禾的瞬间,他愣在了原地,表情呆滞,目光紧紧的锁在了庄禾紧闭着的双眼上。“小叔庄禾她……怎么了?”贺久脚步停都没停,走到他身边时抬起长腿,一脚踹在贺子彦的小腹上,力道之大,一点都不留情面。他黑眸深沉,如两潭浓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火气,薄唇轻启,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贺子彦被他一脚踹出老远,最后他捂着小腹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一张俊脸惨白的吓人。片刻后他白着脸抬起头,只见贺久和殷奥二人身影一前一后的进了救护车,他又眼见着救护车越行越远。这时白安杨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她咬着唇含着泪走到贺子彦身边,蹲下身去扶他。只是刚一碰到就被贺子彦给一把甩开了,他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撑着地,勉强的站了起来。他喘着粗气,曲着身子扫视了一圈,厉声到:“封锁现场,给我搜,一个人都不能放过。”————还是白色的走廊,手术室门口安静的让人害怕。门上红色‘手术中’三个字一直亮着,庄禾和庄母被推进去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贺久倚靠在冰凉的墙上,视线黏在那扇大门上一动不动,似乎想要把它看穿。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淡蓝色手术服的大夫拿着一个单子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面色凝重深沉的看向贺久,抿着唇对他摇了摇头。贺久漆黑的瞳孔无限缩紧。大夫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开口道:“很抱歉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他紧贴在墙上,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梗住,喘不上气,也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最后一丝温度也凉了下来。看他这模样大夫摇了摇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节哀吧,这个是陈女士的手术单,麻烦您在这上面签个字。”贺久表情一滞。“……”他眉尾一挑,黑眸冰凉,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将人拎到眼前,质问道:“陈女士?你说救不了的是陈女士不是庄禾对不对?”由于太过激动,他的手劲有些大,直接把医生从地面上拎了起来。那大夫哪里经历过这个,他一边喊着一边拍他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你说的那个庄禾她在隔壁,还在抢救……”贺久闻声差点停掉的心脏终于再次跳动了起来,然而没等他恢复,那大夫再次开口道:“不过那孩子也伤的不轻,似乎也挺危险。”贺久闻言脚下又是一颤。庄禾——他松开医生,回过身转向手术室门口,一脸阴鸷,眼眸里掠过些暴戾的情绪。“你若敢出事,不论上天入地,就算是奈何桥我也要找到你,你休想逃过……”他就这么站在手术室门前,任凭属下怎么劝说也不动一下,像一尊石像,守护着他生命里唯一的那道光。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守着贺久的那些人都已经昏睡了几觉,贺久仍旧站着,姿势都没动一下。看到门开贺久急急的冲了过去,护士举着吊瓶高声问到:“是庄禾家属吗?”贺久连忙点头,“我是她丈夫。”说着他急不可耐的弯下腰去看床上躺着的人。她就静静地躺着,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口鼻间扣着大大的氧气罩,将她本就不大的脸罩了一大半。“病人伤了脊椎,右臂骨折,不过幸好送来的及时,赢得了宝贵的抢救时间,只要过了今晚就算脱离危险期了。”他压腰俯身,黑眸低垂目光紧随庄禾,神情寒俊,他的手紧握在床边,脚步随着医生护士一起前进,他嘴角噙着一抹悲凉的笑意,薄唇微动呢喃道:“你能熬过来的对吧?”一定会。她那么坚强,那么厉害,不过就是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和往常一样睁开眼,搂着他脖子跟他撒娇,在他耳边轻喃他的名字。贺久眼看着庄禾被推进ICU,而他只能无助的站在门外。就像十六年前那个雨夜,他躲在漆黑的柜子里。恐惧、绝望填满他的内心,没有人可以体会到那种感觉,明明她们就在眼前,他却抓不住她。今夜也是一样。瓢泼大雨倾盆洒落,他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看着她毫无声息的面容。雨一夜未停,庄禾一夜未醒,贺久一夜未动。临近天亮时候贺子彦打了个电话过来,贺久看了一眼,眸色深沉,手指在挂断键上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接通电话。电话突一接通,贺子彦那带着微微粗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凶手已经抓住了,用的匕首正是岳家案件里岳修杰的那一把,警方竟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看来又是和岳家有联系。”贺久闻言眼帘一掀,黑眸透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审,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给我查出结果。”贺子彦应了一声,随后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时医走廊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跑了过去,喧闹嘈杂。贺久握着电话皱了皱眉头,他对着电话低语道:“就这样,这边有点吵,回去再跟你算账。”说着他挂了电话,向走廊尽头看去。就在他看那边的时候,一个值班护士从那边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她神态夸张,动作有点僵硬,似乎惊讶,又似乎有些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