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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可脚步才一动,身体却似被无形丝线缚住,他半步都动不得,他只能被缚在原地,“季遥歌,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在欺骗你……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东西,不要!”他很着急,绞着眉,怒睁着眼,鬓发凌乱。“季遥歌,你知道我没骗你。我不用幻术,而你也能轻易破幻,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感觉。”高八斗轻轻笑道,“我说了我掌万华万物,他既生在万华,又不曾飞升,在万华留下无数痕迹,要再塑并非难事。”@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网一模一样的人,相同的记忆,这的确不是假的。季遥歌攥紧手,似也没想到高八斗有此诡术,她看到满池纵横交错蔓延向万华的根须源源不断地向高八斗输送着无数rou眼难以分辨的东西——可能是灵气,可能是某种力量,也可能是无数的信息,交织成网。高八斗没听到她的声音,笑意稍落:“看来你不高兴?那就多来几个。”又是一股黑雾飞出,凝出人形。“师……师姐?”那人愕然抬眼看她,“我不是已经死了?”隔了一万三千多年,这个声音,这张脸,还是轻而易举就让她想起。季遥歌呼吸变得急促——那是白砚。一个活生生的白砚。“别着急……还有。”高八斗笑着,“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如网,凡在此行过,便留痕迹,便有牵念,季遥歌,你看,这些都是你留在万华的牵念,我一个一个还给你。”又是两股黑雾飞出,渐渐凝成人形,在她面前化作一男一女。蛟王离梵与蛟后长夷,她的父母。季遥歌的胸膛已开始剧烈起伏,开口的声音粗沉:“你想怎样?”“我说过,如何利用溯世书化生飞仙,凭我不凭你。你看,这些都是你的羁绊,你被困住了。困网成茧,你逃不出去了。”高八斗一直在笑。池面上陡然亮起无数银光,四周被重塑而出的人脚底各生脉络,连接到季遥歌脚下,织成银网,将她困在其中。“这是你自己的羁绊,你想脱离,便要斩尽羁绊,你下得去手吗?”高八斗继续说道,“你下不去手,就只能被困在这里,你若斩尽羁绊,杀光他们,那你还剩什么?”无论哪种选择,她都只能留在这里,慢慢被蚀去神智,消磨七情,变成和他一样的存在。非人非仙非兽非妖。上界仙人又如何?逃不开这人世牵绊。网已成织,季遥歌动弹不得,而身陷网中的其他人亦动弹不得,她的耳畔充斥着他们各种各样的声音,频频而唤的“师姐”,绵长痛苦的“韵儿”,粗犷低沉的“女儿”,还有那恍若隔世的“小蛟”……他们大约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离梵似乎吼了声“杀了我!”那语气仍旧像无数年前,谢冷月逼她手刃他时的绝决。她的脑袋变得混沌,很多许久不曾记起的往事一幕一幕闯入脑海,不可控制。高八斗没了声音,四周只剩杂乱无章的呼喊,她单膝落地,心中钝痛,扬手便挥出一道芒刃,也不知往哪个方位打去,只闻得一声闷哼,白砚白衣染血,眉头拧成结。那血色刺得她神智一清,她艰难抬头,望向石楼。“高八斗,我的羁绊,你还漏了一个人,这个阵不成。”她忽然站起,朝着某处走去。那个位置一直是空的,无法填上。“漏了一个人?”高八斗呢喃一声,“不可能!”“你敢放出那人把这个阵眼填上吗?”季遥歌笑着,挑衅道。高八斗又沉默起来,片刻后忽然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那语气像发脾气的孩子,一道黑雾随着他的声音飞出,正落在季遥歌所迈去的方向上,她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望向那里。黑雾渐渐凝聚成形,化出少年模样,赫然便是高八斗,蠹虫高八斗。“这是……”重塑而出的虫子与昔年高八斗一般无二,他怔怔盯着季遥歌,又看向石塔。他是重塑的高八斗,虽然比不过妖楼,可他脑中亦承继妖楼部分记忆,他比任何人都快明白过来,这里发生了何事——他只是重塑出来的高八斗,他仍旧没有自由,凭借羁绊而生。季遥歌在万华最为重要的一千年之间,高八斗占据了最漫长的时光。妖楼大约毫无预料,他自己也是季遥歌的羁绊,于是失了声音,只剩檐灯摇摇晃晃,似眼眸在盯着她。而那个站在季遥歌对面的高八斗却朝她笑了。像许多年前,刚认识时那样,带着轻蔑高傲,却也年轻稚嫩的笑。“我竟然是你的羁绊……”他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有点开心——那一千年间,他们相互结伴,确为挚友,这是不可否认的事。“你还要帮我吗?”季遥歌面对的这个,是陪她走过那千年时光的高八斗。他与妖楼本质上并无区别,不可捉摸。@无限好文,尽在大哥哥网他看不顺眼石楼,有点自厌,他是被重塑的物体,被迫陷入束缚,他更加憎恨自己。帮,为何不帮呢?他蹲下身,伸手拨弄水面,撩拨起一片水花与涟漪,季遥歌看到他脚下的涟漪正中,是条细细的根须,植入妖楼庞大的根系中,那条根须还很孱弱,似乎一拔就断。“高八斗!”妖楼怒极叫自己的名字。季遥歌和高八斗都没理他,高八斗说:“重塑者靠根脉维生,永生都脱离不了。唯将根脉削断,重塑者才会烟化。”其实还是杀,只区别在是伤筋动骨的斩离,亦或是悄无声息的消逝。“动手吧。”高八斗指指地面,他是重塑者,他不能这么活着,这比起永远被禁锢在妖楼中更让人痛苦。季遥歌定了定神,手中渐渐凝起黑色长刃——由她执念所化,灵骨为刃。一刃剜下,高八斗的根脉率先被挑断,像绷紧的弦“啪”地断裂,重塑的高八斗化作黑雾散去,散尽之时只闻及她一声细微的,多谢。她的动作很快,没有犹豫,长刃脱手,逐一挑去深埋池下的根脉,白砚、长夷、离梵的身影一个接一个消散,最后只剩玄寰。“季遥歌,你的执念是什么?杀了这个玄寰,这世间就再无玄寰!”妖楼的声音又急又尖。她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