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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是哪里人?”“呃,漂亮说不上,就是比较清秀吧……”连景云有些迟疑,“是贵州一个村里出来的——怎么,你怀疑她和高兴亮的关系不一般?”“这得看他之前更换保姆的速度,以及他们家保姆的年龄段了。”刘瑕说,“去问问她,高兴亮是通过什么途径联系到她的,再联系那个机构确认一下高兴亮以前对保姆的要求。”“这个我刚问了,保姆是在58同城上看帖子找过去的,但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个找法,这个估计得联系技术科那边去找高兴亮的ID——”“不用了。”低低的声音,从沙发后传来,有丝力竭后的疲倦,就像是跑过马拉松后的喘息,“……不用联系了,让他按这个去找吧。”沈钦仍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只是支出一只手,把手机递给刘瑕,“上面是高兴亮从08年到现在的保姆名单……一年换一个,年龄都在25以下,你猜得没错,他对于小保姆的确有特别的嗜好。”“……你听到他说的了,我把名单用微信发给你,尽量找两到三年前在高家工作的那几个,也许他们对高兴亮父子间的恩怨会有了解。”刘瑕挂掉Facetime,低下头cao作手机,然后绕过沙发,在另一边坐下,过了一会,深思熟虑地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你知道我还是要用手机的对吧?”沈钦还是球一样地蜷缩着,从阴影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我知道啊。”刘瑕说,她对沈钦龇牙笑一下。“所以,我是故意的呀——我想让你坐起来拿。”“……”十几秒钟后,沈钦慢慢地坐起来,但没去够手机,手撑在膝盖上,搓了搓脸,“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没有,”刘瑕摇摇头,和沈钦一起盯着眼前的电视屏幕——全黑的,倒映出他们俩朦胧的影像,就像是被关在囚牢里的影子,又像是一团含糊的、洇开的墨水,“你又不是我的咨询者……这不是你常说的吗,你绝不会接受我的咨询。”“但我以为我是你的朋友……你不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沈钦显然正在恢复,他的做法,就是无视掉刚才的崩溃,把异样埋葬掉。刘瑕不禁暗自点头:这正说明他根本还无法处理这个导致崩溃的情结。“朋友之间也允许保有秘密的吧?”她说,唇边泛上一点笑意,“这正是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沈先生,朋友之间也有点隐私和秘密的。”“朋友之间有。”沈钦同意说,他的声音也有了笑意,就像是那个正常的——好吧,这个正常其实也不那么正常——那个烦烦贱贱的,惹人讨厌的,胡搅蛮缠的,但不管怎么说,充满活力的沈钦,正在艰难地通过她创造的通道回到现实,“男女朋友之间就没有。”“且不说我们并非男女朋友,”刘瑕吐槽,“即使我们是,沈先生,你这个爱情观也太可怕了,男女朋友之间当然也是可以有秘密的,只要不影响对方就行了,真的,这才是健康的爱情观,试着去接受这点:监视你喜欢的女孩子一点也不甜蜜,事实上那很吓人。”“但你就没被吓走啊。”沈钦开始笑了,他转头盯着刘瑕,眼睛弯成两道弯,“会被吓走的人也不会被我喜欢,很有效率的筛选法,是不是——我只追不会被我吓走的女孩。”“那么,如果你不更改作风的话,你的择偶范围会相当有限。”刘瑕忠告道。“全世界只要有一个人满足条件就够了。”沈钦说,嘴唇轻翘起来,他慢慢往刘瑕靠近,声音越来越低,“全世界只要有一个女孩,早上还被我欺负,下午还是愿意给我提供肩膀……还是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刘瑕在慢慢地后靠,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选择和沈钦坐在一起——他一向是很懂得利用情势为自己讨点好处的,她早该想到,但他就是能击中她软弱的那点,从刚开始到现在,她确实给他太多特别待遇,多到再否认已太牵强,即使是现在,她也在犹豫地牵挂着他的精神状态:他刚从崩溃中恢复过来,反应太剧烈的话,会否刺激到他,让他重回刚才的疗伤状态里?想法太多,犹犹豫豫,在她能决定之前,沈钦已经把她轻柔地揽在了怀里,他的语句沉在她耳边,止于气音,“……只要有这么一个女孩,就够了……”他的怀抱和他的话一样,全心全意的虔诚和满足,说不出口的感激与珍爱,在那么多次无助的崩溃过后,这一次,终于有另一个人给他关怀,他能感受到她感情中的真诚,即使她自己都不……不愿坦诚,但她说不了谎,通过抚触,通过眼神,通过眼角发梢,沈钦能意会到她,她也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到他的心情,此时此刻,无以名状,只想要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任心中的热泪长流——这眼泪并不因为痛苦,也不因为喜悦,充满太复杂的情感,终于可以释放……若非要用言语来形容,只可凝固成四个字:不再孤独……刘瑕闭上眼,她能一一说清沈钦的情绪,但却不愿去厘清自己的感觉,她的手慢慢地、慢慢地爬上沈钦的背,扣住了他的肩。在她的回拥里,沈钦迅速地放松下来,她的额角感受到他唇瓣的弧度,但同一时间,头顶的发丝似乎又被打湿,刘瑕垂下眼睑,无意识地收紧了双手,她听到什么声音,稳稳地跳着,慢慢地加快,咚、咚、咚咚咚,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她,越来越用力,她越来越无法抵御——“……如果……”她迟了半秒才听到沈钦的声音,“……刘小姐,如果你问的话,我会说的。”他的声音,还是轻轻的,没有丝毫的表功、示好、讨价还价,仅仅就只是一片赤诚,一片柔软的痴心,他这么说着,并非是不知道这背后的痛苦,他刚刚从这痛苦中恢复,但他依然这样说,“如果你问的话,我会说的。”那攻城槌一样的响声越来越大,像是为他的宣言伴奏,这是何等巨大的勇气,何等豪迈的气魄,一个人从网络后现身,从他营造的那安全的,时时刻刻都在掌控中的数码堡垒内走出,他是如此的没有安全感,网络是他一重又一重的外衣和武器,通过监控满足着他、保卫着他,而他自己早习惯置身于黑暗之中,对所有人无所不知,自己却保持着绝对的神秘。她是他的例外,他对她谈论过自己,但这句话依然是不同的,意义如此重大,在这句话后,再也没有紧闭的门,所有的秘密都变成了邀请,她要做的,仅仅是轻轻一推。如果你问的话,我会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