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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给你穿袜子。”陈二拿起一旁的袜子给朱秀月穿上,又给她套上布鞋。他又殷勤地道:“娘,儿子给你梳头?娘养儿子这么大,儿子还没有给娘梳过头呢。”朱秀月看着他期盼的眼神下意识地点头。陈二上辈子可是给自己的闺女梳过头的,但原主却从未梳过头。他装着不会的样子,费了老半天功夫才给朱秀月堪堪梳好。挽在脑后的那个攥明明很难看,但朱秀月却露出满意的脸色。对么,这才是娘该有的态度嘛。二丫刚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爹从房间里出来,她稍一愣,爹就进了奶的屋子。估计着时间,二丫烧上热水,端出来往朱秀月的房间走去。“奶,我端热水来了。”“进来吧。”二丫侍候朱秀月洗脸刷牙,要端水出去。陈二叫住她,“二丫,你再打盆水来,今天我们父女俩给你奶好好打扫屋子。”“娘,让儿子尽点孝心,以后都由儿子来给你打扫房间?”朱秀月微微点点下巴,要不是陈二有只脚还不能站立,说不定他要跳起来。陈二负责擦桌子柜子,二丫负责扫地,倒马桶。趁着二丫去端水,陈二才开始打量着这间屋子。一屋子红彤彤的雕花家具,蚊帐,被子,枕头全都绣着花。搪瓷盆也有两个,桌上一个白瓷浅盆,上面搁着一个搪瓷缸和一个铁皮水瓶。全是时下最兴的东西,除了家具,其它东西全是原主费心给朱秀月弄来的。二丫端了盆温水进来放在桌上,盆沿上搭着一块布。陈二道:“娘,你要不先出去坐坐?别把娘的衣服给弄脏了。”“你们小心些就行。”朱秀月的声音冷下来。“正好娘看看我做的怎样?娘,我肯定会把你屋里的家具全擦得泛光。”说到做到,陈二擦得那个仔细,一寸一寸地擦,边边角角都没有错过。他娘的,全是红木雕花家具!一整套的红木家具这个朱秀月还真会享受!他强忍着心里的激动,才没有摊坐在地上。上辈子,他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才买下一套红木家具。二十万斤rou啊!可朱秀月这个农村妇女轻轻松松,没花一分钱就得了一套红木家具。当初斗地主,朱秀月就盯上地主家的红漆家具,一股脑儿地抢回家。别人不肯,刚好陈家也分到一些田地,就拿田地跟别人换。在村里人眼里,再好的家具也是木头做的,那有田地实在。那时村里的人没少笑话朱秀月。那想过了几年,全部土地收归国有。朱秀月凭白得了一套家具。现在想来,不得不说朱秀月的运气实在是太好。回头,陈二瞪大了眼珠子,二丫手中的马桶竟然也是红木!朱秀月脸的笑越来越明显,看到陈二那土包子的模样,她心里止不住地乐啊,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陈二走到朱秀月面前,像个小孩子般,“娘,你看我擦得多干净,多亮堂。”“我狗子真能干!”朱秀月笑盈盈地道。“娘,要不我跟二丫帮你整理一下衣柜?看看有没有什么衣服要洗一洗?”朱秀月细长的眼睛微微收缩一下,她掏出钥匙递过去,“给,娘好久没有整理过,你帮娘理理。”“欸。”陈二打开衣柜门,招呼二丫一起帮忙。层层叠叠的衣服不多,约摸二十来件。但在这个年代,一件衣服缝缝补补好几年,就像他身上这件衣服,他记得还是原主参加工作时候,借钱买的土布,请隔壁的婶子帮忙做的一件。缝缝补补原主穿了十年,而朱秀月一人却拥有二十来件衣服,还不包括放在旁边的各种布料。原主真心是个大孝子!二丫杏眼圆瞪,连抽好几口气。“不准打这些衣服的主意,这是你奶的衣服!”陈二警告她。对,让你眼馋个够,只能干看着。朱秀月笑眯眯地想。陈二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布拉吉?!白底红圆点的布拉吉!朱秀月这么大把年纪还穿裙子?他在城里工作十年,也未曾看到有老太婆穿裙子。“娘,这件布拉吉是谁的?”陈二好奇地问。朱秀月抬眼看是布拉吉,咬着牙说不出话,她总不可能说是给自己买的吧?没听到朱秀月的回答,陈二拍着额头道:“二丫,你比比。你奶肯定是给你们买的,你奶又穿不上。看,你奶多疼你们,姓黄的竟然说你奶虐待你们,简直瞎了眼。”朱秀月忍着心痛,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二丫,是奶给你们买的,你们拿起去穿吧。”二丫只觉得奶脸上的笑好狰狞,但对布拉吉的喜欢让她忘记害怕,她欢喜地道:“谢谢奶,谢谢爹,我和大姐轮流着穿。”陈二余光瞧着朱秀月的神情,肚子里忍着笑,让你刚才看我干活,现在你笑不出来吧。他继续整理,最下面放着几件绸衣,用一块青色的布包着。大概放的时间长,绸主上的衣服有点变色,但摸上去顺滑又细腻,并不比他上辈子穿的绸衣差。且这衣服样式很奇怪,跟布拉吉有一些像,却又完全不是一样,裙子两侧开叉。陈二抖开一件,“娘,这是什么衣服?”朱秀月脸色倏地一变,又很快地笑起来,“狗子,这是旗袍,是你爹当年买给娘的。”“好漂亮!”二丫惊叹道。“好滑!”陈二这个土包子伸手偷偷地摸了一下。“别乱摸,这衣服老贵老贵了。”朱秀月拍开他的手。“娘,当年我爹是不是很有钱?”“是啊。可惜一场战乱,啥都没了。”朱秀月感叹不已。看娘不开心,孝顺的儿子当然要逗娘开心。陈二道:“娘,你穿上让儿子瞧瞧?”朱秀月脸上竟然出现一抹羞涩,在陈二的再三要求下,朱秀月在床后换上旗袍,款款而出,别有一番风味。“娘,你真好看。就像城里的那些老太太,不,像电影画上的那些明星,雍容华贵……”陈二绞尽脑汁地想着词。朱秀月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那个繁华的地方,那个流光四射的地方,那个灯光酒绿,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无数旧时影在眼前一一闪过。那天,朱秀月整天就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连饭也是在屋里吃的,穿着那身旗袍。连朱家人,她也没有出来见一见。对于朱家人,陈二可就没那么客气,“表哥,你干吗?你一天往我家跑了好几趟。你又要把我娘弄到你家去?我告诉你那是我娘,有我这个儿子孝顺!”朱来富猛翻白眼,他又不争孝顺,他是有事找姑,可姑今天撞邪了,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