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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让我快乐,古脊椎生物给我满足!我精神层面的享受比他们多……哇……”田富光趴在了桌上。这天早上醒来天气好,万里无云,抬头就是深蓝色的天空,深邃的像海,难得的风还不算大。卡其尔从城里买了石膏粉,买了胶,跑了好多地方才买到了田大科学家要的粗质的纸和麻布。村里打了几大桶水,一起拉着来了靳阳所在的房子。卡其尔对查布苏木的脚印子也很好奇,这次拉着一个大科学家,他也不敢瞎说话。田富光可是把萨楚拉那样的大学生都叫做没文化,他卡其尔要是一张嘴,还不得露怯?所以打从进屋,开车,出发这一路上卡其尔也没说过几句话。田富光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萨楚拉和靳阳依旧坐在后排。手中拿着文件和报告,说是工作吧,可这举手投足间那叫一个腻歪。“你这个数字算错啦!”靳阳说着抬手还要给萨楚拉拢拢头发。哼!前排的人翻起白眼表示不满,齐齐的把视线从后视镜挪开,望向车外。车外的景致,只能用壮观来形容了。田富光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来描述眼下的心情,他心潮澎湃,手指不自觉地轻微颤动着。这幅画面让人终生难忘。卡其尔踩了刹车,汽车停在了这一片荒芜之中。四人从车上下来,在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里忘记了寒冷。眼中只剩了这幅画面。绵延了近30公里的早白垩纪灰色砂岩上,rou眼就可见出露了成千上万的恐龙足迹化石。眼角忍不住湿润,不知是因为什么。提起大漠,大多数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荒凉,毫无生机。可谁又能想到在远古时代,这里也曾生机勃勃呢?地球上的生命交替走上历史舞台,五次生命大灭绝多少物种消失于历史长河。人类的出现不过是眨眼一瞬,在这幅场景下你很难再去想什么主义之争,什么理念之别。通通显得无力和苍白。靳阳紧紧的握住萨楚拉的手,轻轻一拽,把人拉进了怀里。“每一天都更加觉得自己足够幸运。”田富光拿起家伙什,拍了师兄后背一下:“干活了,不是让你来搞对象的。”卡其尔也看不下了,大学生咋这么能叨叨,谁没搞过个对象怎么的?别人也没这么没出息过,可别给北大丢人了。靳阳被他们一说有些臊的慌,可这鬼天气冻的所有人的脸和鼻子通红,倒也看不出来他的心情了。田富光四下走了一圈,按捺不住兴奋,走一步蹦一步,好像要是没人拽着他就快要起飞了。“你们看这些足迹印痕!行走方式都不一样!”三人凑到他跟前,听田大专家讲话,田富光手舞足蹈。“这个!单足迹呈现直线型,间距又大,还超过了两米,留下的这个足迹的恐龙当时一定正在奔跑。”田富光说着跑了几步,步子迈得很大,众人跟着点点头。“再瞧这个,足迹印痕是两行排列的状态,单足间距……”靳阳狗腿的蹲下拿出尺子给田师弟打下手,量完以后抬头说:“1m左右。”“这肯定是在走对不对?”萨楚拉举一反三。田富光难得的对她露出夸奖的神色,他发自肺腑由衷的感叹:“保存的太完整了,太好了。这在中外都是十分,哦不对,非常罕见的!”说着田富光蹲下身子,摘掉手套伸手去抚摸露出的化石。传到手里的真实如此冰冷,挑了一块准备动手。四人从车上搬了东西下来,两个杯子,一杯水,一杯胶。靳阳因为老靳的原因,还算有把子力气,田富光那点猫猫劲,可能还比不过萨楚拉呢。不过东西多又沉,主要劳动力还是rou山一般的卡其尔。萨楚拉抱了一个脸盆下来,靳阳扛着一袋子石膏粉,吃力的往过走。卡其尔面色不改的接过靳阳扛着的那袋子石膏粉,单手提着放在了田富光跟前。拍拍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看我干啥?”其余三个大学生露出吃惊的表情,卡其尔说话时带出白色的雾气,睫毛上已经有霜凝结了。“咋?你们以为我白吃地质队的饭啊?”“不白吃不白吃!”靳阳连忙道。咋能说白吃呢!就这力气,能干多少活啊!晚饭再吃三碗也没问题!石膏粉倒进了脸盆里,环境恶劣也顾不上什么烧不烧,对人好不好。添了水以后就直接上手,伸进盆里活面一般的揉了起来。放水的杯子塞在怀里,跟肚皮上的rou挨着,因为这种天气在外头放上一会儿就要冻成大冰疙瘩。靳阳和萨楚拉在忙活石膏,田富光上手在选好的化石周围往开刨。留够cao作空间,等下把纸拍湿,贴在化石上。再把麻布贴上来,石膏紧紧敷住,抹成半球型。干透后翻过来,按这个程序再来一次,就算是把化石采好了。回了研究所,再用锯子从中间锯开,才能开始做研究。做学问嘛,一步一步来。田富光对此很有心理准备,可手里拿着小铲铲朝下一戳。铛的一声,还挺脆。小铁铲和冻的硬邦邦的土碰撞,震的田富光手腕子都疼。卡其尔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们这儿太冷了?”能不冷吗?萨楚拉的手已然通红,虽然不知道是和石膏粉的时候烧的,还是这鬼天气给冻的。四人不死心的又试了一次,谁知这真的是一点都挖不动。死心后搬着东西跑回了车里,手和脚都觉得不是自己的。说起来把,这棉裤和棉袄里都絮着好棉花,可零下三十几度的冬天,又是没有遮挡的原野,冷起来真是要人命。水在外头半个小时都要冻住,更何况人了。几人的脚指头已经冻硬,没有办法只能折返,等着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些再来挖。靳阳和萨楚拉虽然只在呼盟待了几个月,但却知道冻伤要人命。呼盟冬天要比伊盟还要冷,牙克石可以到零下四十几度,真是要人命的天气。不少地质队出野外的同事们,手指脚趾,耳朵鼻子,上头的冻伤能带一辈子。卡其尔身上rou厚,也习惯了这样的天气还好一些,开着车一路飞驰,一个多小时后一起回到了暖和的砖房里。火捅的旺旺的,炉肚子烧的通红。热气扑面而来,田富光的眼镜蒙上了一片雾气,眼前白茫茫的啥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