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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珍馐,又望望手里的佛珠还在不停转着,嘴里不断念叨着的少年,认命拿起木箸,用木箸夹断块山药,上头沾些盘底的酸甜酱汁,一手托碗,一手用箸举着雪白山药,举到容渊嘴前:“圣僧请用。”“阿弥陀佛。”一顿晚膳,令白九川对阿弥陀佛这四字深恶痛绝!好容易折腾完,白九川自己也不觉着饿了。勉强吃下点东西,她转头望着脏兮兮的容渊,琢磨琢磨,冲斐香道:“找两个小厮过来,伺候圣僧去侧屋沐浴。”斐香躬着身子:“是。”容渊捏着佛珠的手指紧了一下,又重新恢复正常。容渊沐浴的过程一定不会太顺利,这事白九川早有预料。然而,当第十一个小厮被打出来时,白九川还是微微惊讶。她看着鼻青脸肿的少年:“圣僧怎么说?”答案与前头一模一样:“阿弥陀佛。”白九川蹙眉,目光在这十一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小厮里打转。这是她院子里也是天鹰教所有能用的小厮!怎么会都被赶出来!总不能让天鹰教的内家弟子来帮容渊沐浴!再说就算他们来,说不得也落得这个下场!“圣僧出手前你们正在做什么?”白九川灵光一闪,突然问道。第80章第八十章圣僧(4)“没做什么!”小厮们纷纷摇头。白九川纳闷,踌躇片刻,张开虚掩的门,走进去。容渊正笔挺立在浴桶旁,一点儿也无小厮口中的凶残可怖,见白九川走到跟前甚至还停下手中的佛珠,冲她无害一笑:“阿弥陀佛。”白九川笑笑,谨慎环视一周,屋子绝无异样。她的目光重回容渊身上。问题还当出在他这。她上前一步:“方才小厮们多有得罪!”这一步上得说逾矩也不过分,说不过分,放在普通男女,此时这两人的距离变得委实过于亲密。亲密到在这个狭窄而暧昧的空间里,容渊不得不清楚地浸泡在浴桶里传出的白九川的独有冷香,被迫勾起实在难堪的回忆。容渊垂下眼,黑凉的眸中划过一丝怨恨。白九川望着容渊似有抵触,蓦地想起皇城根那些个被打得哭天喊地的地痞流氓。她恍然,斟酌道:“圣僧可是不愿叫人靠近?”容渊仍低着头,叫人看不清表情,只能通过他停下的嘴巴判断这人大约是在卡顿思考。半晌,容渊道:“阿弥陀佛。”听还是这句话,白九川失望一叹。容渊思考的时候她也在衡量。看这样子她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总不能依着容渊不去梳洗。两人武功不相上下,若是硬来在这白九川的地盘最终取得胜利的必然是她无疑,可这样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受了惊的兔子,再不会变回温顺。若用药,考虑到毕竟这人被自己抱上抱下没有出手,也许自己是不同的,白九川不自觉蹙起眉头,决定还是先礼后兵。她做足了恭敬姿态,不厌其烦解释着想必早已解释过无数次的:“还请圣僧配合沐浴。”容渊控制着自己不露出表情。他装疯卖傻,本以为出了虎口,竟又被逼到狼xue!白九川。她又将他捉来做什么呢!是还没玩够,还是,她也被容娴收归旗下,二人配合着要试探于他!他捏紧了手里的佛珠。无论如何,今儿这劫是避不过了。白九川伸手,试探着去拉容渊的腰带。少年不停转着手里的佛珠异常温驯。白绸带系得不繁杂,轻轻一扯便开了,随即衣袍大敞,露出少年光滑美好的身体,上头青紫未愈,在这样白嫩的肌肤上尤其显眼,可见当时光景多么惨烈。莫名心虚,白九川动作更加温柔。破破烂烂的衣裳掉落在地。伤痕累累的少年被抱进变得温凉的水中。白九川按他在桶中坐下,拿起一旁搭着的布巾,开始一点一点擦拭少年光/裸的身体。水被布巾带起,打到少年的身上,又顺着少年的曲线,蜿蜒流回桶中。直至桶中的水彻底变色,白九川才肯放过少年。她将布巾最后一次从少年的右脚心滑过,容渊的双脚的脚趾因她一连串的动作可怜兮兮地瑟缩着,她却一点儿也没发现。将布巾搭回桶边,她用手腕擦了擦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汗水:“来人,换水!”话音未落,水中的少年已被她提了起来,用一旁足够宽大的干燥布巾包裹个严实打横抱在怀里,只露出一张明眸皓齿的脸与几根玲珑可爱额脚趾。闻声,从外头进来四个畏首畏尾的小厮,相互推诿着不敢往前走。白九川不耐道:“快!”小厮们瞬间爆发,顷刻间将满满一桶水抬了出去,期间未洒一滴。不过片刻,又四个不同小厮,抬着另一桶新水战战兢兢进来,将水桶放到原处,四人冲白九川行李后便逃命般奔出去。教主任性刁蛮,曾因一点小错杖毙贴身小厮!这大家都有目共睹!从角落扯出张木椅,白九川将容渊放在木椅上,不必嘱咐,他的背按照白九川的摆放紧紧贴着木椅放得很好,一动未动。白九川满意地将他的发丝放在桶中,用桶里的水再次打湿,取几滴旁边备好的猪苓,揉在他漆黑光亮的发丝上。纤长的手指在容渊的发间穿插,揉出更多含着香气的泡沫,边揉,白九川边轻轻按着容渊头顶的xue道。她总是本能地想叫他更舒坦一些。酥麻电流从头顶直窜到四肢百骸,容渊咬着唇,脸色却沉下去。水瓢舀起水从头顶浇下去,泡沫与灰尘尽数驱尽。白九川拿着容渊身上的布巾,将他的发丝轻擦几下,随即隔着布巾运气内里,不出三息,如瀑青丝全数变干。此时,屋里已光线暗淡,庭院里橘红夕阳也已乘着晚霞离去。白九川将容渊抱到床上,一件件给他套上备好的衣裳。院里没有合适男子的衣裳,是以容渊穿的是白九川衣柜里最大的一套红装。也亏得白九川的衣裳更重宽敞舒适,样式简雅,望起来并不为何,反而是容渊的容颜在这套张狂邪魅的红袍的衬托下,更盛几分。唤人将屋子收拾好,白九川冲床上安稳打坐的人道:“圣僧便在这儿歇息罢。明儿”她道:“明儿白某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