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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没坐稳掉了下去,我本要拉她回来的,可惜……”李霍看他振振有辞的模样,腾地站起身来,咬牙说:“我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你推的。你还抵赖!”上去翻过栏杆,揪住应佩的衣领就打。应佩在公府长大,应公府祖上是武将,故而应佩每日读书不说,且还跟着习武,虽然此刻习武已经只为强身健体罢了,但相比较而言,李霍生得瘦弱,又并没学什么正统武功,哪里是应佩的对手?应佩见他扑上来,便冷笑一声,伸手一格,轻轻易易挡住李霍的手臂,复一把把他推开去,嫌恶地喝道:“滚开!”李霍因亲眼见他推应怀真,早就气炸,不退反进:“我跟你拼了!”应佩见他来势凶猛,很不耐烦,又怕他大叫起来给人听见,当下一脚踹出去,正好踢在李霍肚子上,李霍跌跌撞撞倒了出去,疼得皱紧眉头,冒出冷汗。这会儿应怀真已经坐起身来,正好把这一幕看得仔仔细细,清清楚楚。那些记忆的碎片,复蜂拥而至。声音嘈嘈杂杂,在耳畔响起:“那个霍哥儿又不好生上学,不知躲到哪里玩耍去了……”“真是个不长进的下作东西,穿了锦绣也不像是大家公子气象!”“惯常喜欢撒谎,且无端端的竟跟大公子打架,把大公子的手都弄伤了,原不该收留他在府内。”潮水一般涌来,令她忽然头疼欲裂。而廊间,李霍虽然落败,却仍挣扎着要起身,就在这功夫,却听有个声音说:“唉?你们怎么在打架?土娃……这是谁?”原来竟是张珍从廊上来,因为应怀真跌在栏杆外,他一下子竟没看见,只看着李霍跟应佩打架了。李霍见他来了,便叫说:“他欺负怀真meimei!”张珍一听,瞪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李霍十分悲愤,指着栏杆外的应怀真,叫道:“我看到他故意把怀真推下去的!”张珍大吃一惊,这才看到躺在白菜上的应怀真,见她呆呆地坐着,双手抱头,头上肩头还有些零碎菜叶子,显然是受惊太狠的可怜模样,当下怒不可遏,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欺负怀真meimei,找死不成!”张珍大怒之下,便如一头小野牛似的冲了过来。应佩见又来一人,却也是个孩子而已,便更不惊慌,等张珍来到跟前,才举手擒住他的胳膊,本想把他也扔出去,奈何张珍虽然年小,却不似李霍一样瘦弱,反胖墩墩地颇有些力气,加上来的快,因此竟把应佩顶住了。应佩皱眉,张珍挥拳趁机乱打过来,口里叫着:“叫你欺负meimei!”应佩见他出招毫无章法,只是乱披风似的打过来,他招架不及,竟吃了两下,一怒之下便道:“哪里来的浑小子……”觑空揪住张珍的衣裳,就要把他推出去。地上李霍却在这时候爬了起来,咬牙冲过来,挥拳向着应佩脸上打来,应佩正忙着对付张珍,未曾留神李霍,眼前一黑,脸上已经吃了一拳,虽然并未受伤,却也疼得叫了声。张珍趁机用力一顶,应佩站不住脚,踉踉跄跄后退两步,身子撞在栏杆上,应佩临危不乱,脚下一绊,张珍哪里见过这个,被他绊得身子一晃,一屁股跌在地上。应佩顺势握住李霍的手腕,用力扭在身后,疼得李霍脸上顿时冒出冷汗,应佩便冷笑道:“凭你们也敢……”话音未落,张珍从地上爬过来,斜身一把抱住应佩的腿,张口就在他腿上咬了口。应佩尖叫了声,大惊失色,又疼又怒,伸脚就去踢张珍。李霍见势不妙,一弯腰用力挣脱应佩的手,同时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又把他摁在柱子上。应佩从不曾见过这般无赖的打法,气得发昏,于是伸手只拼命地在李霍背上头上乱打,奈何李霍虽然瘦弱,却是个极为倔强的性子,竟然忍痛也不肯放开手。张珍得空,就跳起来,又扑上来厮打。应佩没想到这两个孩子比自己年纪小,却竟如此难缠,咬了咬牙,正要再反击,忽然间目光一动,看到远处急急来了数人。应佩当下便垂了双手不再殴打李霍,也不再抵抗,反而叫说:“我说了是你们看错了,一场误会,不要打了!”李霍跟张珍两个见他忽然乖乖地不动,话里很有投降的意思,虽然惊讶,但毕竟是两个孩子罢了,哪里懂其他的,张珍就叫说:“还嘴硬,打死这混账!”耳畔却听有人叫说:“都不要动,快住手!”原来应佩身边本有个小厮跟随着,远远地因看到打架,不敢插手,偏张珍也来了,他身边两个小厮见状,也不敢乱动,就忙飞奔告知,应兰风跟应竹韵闻讯慌忙来看,正好看到张珍跟李霍两个“围殴”应佩。应兰风大吃一惊,忙上前道:“这是怎么回事?”一眼看到应怀真坐在白菜堆里,受惊匪浅,赶忙过去抱了出来。李霍跟张珍才要开口,应佩已经先满面愧色地说:“父亲,是我的不对,方才meimei在栏杆上未曾坐稳,我看她要掉下去便想拉她回来,不料给他们误会了。”此刻应佩浑不似方才那样衣冠整齐,好好地衣裳被拉扯的很不像样,脸上也淤青了块儿,头发散乱,颇为可怜。李霍见他空口说白话,便怒说:“不是,是我看到的!是他推的meimei!”应竹韵横他一眼,见他形容其貌不扬,便道:“胡说,佩儿怎么会去做这种事?这必然是看错了的。”张珍摩拳擦掌,恨不得仍冲上去打,叫道:“怎么会看错?你问问真真meimei就知道了。”此刻正好应兰风细哄应怀真,道:“真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跌得?还是……”说着就看了应佩一眼。应佩低了头,不再言语。应怀真道:“爹你放我下来。”应兰风忙将她放下,应怀真走到李霍跟前,问:“表哥你伤的要紧吗?肚子疼不疼?”李霍被她温声一问,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疼,真儿……”应怀真向他使了个眼色,回头道:“是我自己跌了,表哥关心我的缘故,一时看错也是有的,这不过是一场误会,想必哥哥也不会怪表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