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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今日要去见老夫人,特意来看看。”李贤淑在旁边收拾东西,也不理应佩,耳朵却仔细听他说些什么。只见应佩拉住应怀真,小声地说:“昨儿我看你好似有些累了似的,也不爱说话,也不太看人……所以我先来这趟,你去见老夫人,可不能像是昨儿一样了,她老人家不喜欢小孩子无精打采,喜欢活活泼泼的才好。”应怀真叹了口气,道:“是么?”应佩说道:“她就很喜欢蕊meimei,因为蕊meimei伶俐会说话,所以很得她老人家欢心,我想你本就聪明,自然是无碍的,不过我自个儿瞎担心,才来叮嘱你一番。”应怀真垂头默默地道:“哥哥,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老夫人喜欢谁不喜欢谁,不单单是看脾气性格的。”应佩一怔,旋即慢慢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李贤淑见两个相对无言,心里诧异,就道:“还不走?是在做什么?”应怀真打起精神,道:“迟早晚都要见的,咱们去吧。”应佩才也微微一笑,道:“说的是,以后就在这儿住下了,少不得要用心些。”李贤淑听到这里,便挑了挑眉。此刻老夫人已经起身,早一步应兰风也来拜见过了,李贤淑领着应怀真到了老夫人屋里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见叽叽呱呱地笑声,丫鬟见她来了,便道:“二奶奶跟二小、姐,佩少爷来了。”里头的笑声渐渐停了,应怀真随着母亲进了门,她几乎不用看也都熟悉这屋子的路,闭着眼也能来去自如。应怀真其实是不愿回京的。在泰州的时候应兰风说要辞官之时,她先是一惊,细细想想,却又隐约觉着欢喜,毕竟若应兰风不再涉足官场,以后那场泼天大祸恐怕也不至于落在身上。然而一面喜,一面却又隐隐地担忧,毕竟这世间的因缘结果,不是人力能改变,也不能人心能算透的,冥冥中造化如何,也只有老天的翻云覆雨手cao纵罢了,纵然离开官场,也不能就全然保证此生安然无恙了,这点应怀真是深知的。比如张珍,本以为拐子今生错把自个儿绑了去,就免了他的灾劫,不料往后,元宵那夜,他仍是还伤了腿,幸好没有伤筋动骨,不似前世一般变作残疾之人。由此推彼,纵然强让应兰风不去为官,最后的结果又会是如何呢?也只一个“看天数”罢了。另一方面,则是应兰风。在那次应兰风问她自个儿是当官好还是辞官好的时候,应怀真看着应兰风的眼睛,心里隐隐是明白的,对应兰风而言,此刻所做的辞官选择,不过是因为受了林沉舟的那番惊吓,又出于对妻子女儿的考虑,才毅然做出这种决定,这决定宛如“壮士断腕”。若应兰风不想做官,那他也不至于在泰州安安稳稳地蹉跎了四年多,若他不想做官,也就不会问应怀真自个儿是为官好还是辞官罢了,甚至于说出“爹做不好官”这种试图自个儿说服自个儿的丧气的话。那天应兰风躲在森冷的书房写辞呈的时候,应怀真问他当初为何要科考为官,应兰风的回答,则更肯定了应怀真心中所感知的。——应兰风其实是想做官儿的。那是他的心愿,然而却要忍痛舍弃,应怀真当初是看出应兰风心底的犹豫,才说“爹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好”,她想让应兰风自己选择,不用以别的什么为意。然而几次三番,应兰风却还是选择为了妻女断绝前途。暗地里应怀真想了许久,终于也没有在应兰风拿主意的时候横加干涉,索性一切由得他。她不能因为自己算不上周全的私虑,替应兰风为他的将来做决断。直到府衙王克洵劝回了应兰风,应兰风又大cao大办废寝忘食地开始修渠,应怀真已经明白,仕途这条路,应兰风还是得走下去,纵然他能辞官经商,但是做官,才是应兰风心底所望。回京那天,在泰州城湮翠湖外,当看到应兰风驻足凝视那万民竖起的“应公渠”三个字时候的模样,一切已经不言而喻。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只顾前行。然而回到了应公府,心中仍是不免抵触,所以自打下了车,应怀真只是在李贤淑怀里装睡,纵然见了应夫人,也仍是一脸懵懂发困、少言不语的模样。太久没有面对这种场面儿了,花团锦簇满当当地一屋子人围着,各种各样的神情,眼色都落在她们身上,嘴里说的都是客套好听的言语,然而心里怎么想的谁又知道?比如应老太君。应怀真自诩自己是个愚钝无知的人,前世的情形,只是大概记得,小时候仿佛并不讨老夫人的喜欢,几度疏远,等她逐渐大了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入了老太君的眼,老人家时常地喜欢抱着她,说她可人疼、乖顺之类,在众人面前,和乐孜孜地就像是一对儿极亲热的祖孙。应怀真心大,也没怎么多想,此番重生,肯睁开眼睛留心观望周遭,也开始细细地揣摩人心,对于老夫人前世的举止为何会两样,已经也隐隐地明白了。应佩特意来叮嘱了那番,不料应怀真眼睛睁开了,心却懒了,已经懒得去应付,也懒得去什么“伶伶俐俐地讨老人家的喜欢”,因为她知道,她再伶俐活泼,此刻在老夫人眼里,也不过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庶子的女儿,又自小在外养大,自然是“亲疏有别”。事实上应怀真隐约也记得,前世她这么小的时候,性子十分活泼,也爱嬉笑捣乱,正是应佩口中所说的“老夫人喜欢的那种性子”,然而每每她在老夫人跟前儿说笑玩闹,所得的多数竟只是厌烦的表情,以及一句:“到底是外头长大的毛丫头,没规没距的,这样怎么得了。”等她逐渐长大,应兰风官越做越高,她的脾气并没改多少,在老夫人眼里,却成了:“心肝rou儿,到底是大家闺秀,跟别人不同,我也没白疼你。”应怀真一路走一路想,不时地嗤嗤发笑,惹得应佩转头看她,问道:“meimei在笑什么?”应怀真咳嗽了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些好笑的事儿。”屋内一片鸦雀无声,等着李贤淑领着两个孩子向前行了礼,上面应老太君才说道:“快起来吧,可怜见儿的。”其他在场诸人多半昨晚上都见过了,只是老夫人身边除了应蕊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