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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发生的事,一点一滴,巨细无遗地统统说了一遍,那颗心才缓缓地放下来了。李贤淑跌坐在旁边,长长地出了口气,抚着胸口道:“我的这魂儿……也是飞了……”应怀真啼笑皆非,道:“说了只是摔跤罢了,不然又能怎么样呢。”李贤淑瞪了她一眼,忽然狠狠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道:“你知道什么?还当自己是四五岁不成?如今大了,事儿自然也多了……”说到这里,忽然问道:“既这样说……你腿上那伤跟胳膊上的……都是建仪给上的药?”应怀真本不愿说此事,只不过李贤淑认了真,一步一步逼着她说的极明白,连她跟熙王在车内说了什么话都要反复问几次,郭建仪这事儿自然也瞒不过,好歹他是“小表舅”,倒也不算什么。应怀真便点头道:“正是,故而表哥知道了……才想法儿向了春晖跟佩哥哥通气儿呢。”李贤淑皱着眉道:“虽然你叫他一声‘小表舅’,只不过毕竟不算是什么正经亲戚,孤男寡女的……”只觉得心里有些纠结,却又道:“不过也不能怪他什么,毕竟是好意……倒也是亏了他,不然老太君这一场怒,不知要怎么样呢。”思来想去,只好对应怀真道:“以后可谨慎着些罢了!幸亏建仪是个老成的,若换了第二个人这样……我也不依!以后也再不许了!”应怀真见李贤淑这样说,便笑着答应了,李贤淑这才又拿了药膏子,亲自给她涂那后背跟大腿上的伤,看着伤的那样,自然是心疼的,便一边涂一边儿唉声叹气,道:“亏得你爹不在家,不知道……不然……连我也要大骂一顿了!自小你就跌跌撞撞,到如今还是如此,几时才能改?”应怀真听着她娘唠唠叨叨,一时忍痛,一时又笑,一时却忍不住又嘶嘶乱叫,李贤淑越发心疼,又气道:“活该活该!罢了小祖宗……我轻点儿就是了!”当下应怀真便跟应玉在家中禁足,虽说禁足,只是仍可以彼此乱逛探望的,应怀真正好儿在家里养伤,因此乐得各处不去。应玉是个闲不住的,隔几天便来同应怀真说话,这日,因又说起这件事来,应玉便说:“可是怪的很,老太君连咱们怎么回府的都不知道……怎么竟听说我们去胡闹了呢?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听了风去!”应怀真便问她:“你可把这件事跟别人说过?”应玉道:“哪里敢呢?我只隐约跟jiejie说过一次,jiejie总不会害我的呢。”应怀真听了,心中暗想应翠跟应蕊素来极好,莫非……然而应玉是个急脾气,若跟她说了,又无什么证据只是猜测,只怕她又闹出事来,因此应怀真便并没有吱声。又过了几日,正应玉郭白露等在同应怀真闲话,忽然门上报说唐府的小/姐来到。原来应怀真因禁足,一直不曾出门,敏丽多日不见她,未免想念,便亲自来了。应玉等见敏丽来了,知道她向来跟应怀真交好,两人或许有什么体己话说,便略坐一会儿,借机告辞了。等众人去了,敏丽便道:“你这坏丫头,可是把我忘了,这许多日子都不肯理我,非要我亲自过来揪你。”应怀真见她问起来,不免就把惹祸的事儿说了,因知道敏丽谨慎妥帖,不是嘴碎之人,故而把出去玩、遇上歹人等事都说了。敏丽听了,呆了半晌,便叹道:“怪不得呢,竟是出了这事……原来小凌公子是因为这个受的伤,怪不得……”应怀真听她说“怪不得”,还以为她是因明白了自己为何没去寻她,没想到竟说到凌绝,便一怔。敏丽兀自出了会儿神,才幽幽地对应怀真道:“你这几日不曾出去,大概也不知道罢了……景深哥哥……唉,他惹了祸呢。”应怀真正琢磨她提起凌绝之事,忽然又听见说凌景深,不由便问:“这又是什么事?”敏丽双目盈盈,竟是眼圈微红,便道:“我只听说,景深哥哥不知何故……忽然间把驸马都尉的侄儿一家子都给打了……”应怀真目瞪口呆,敏丽道:“我听说了后只问哥哥,哥哥说是因为驸马都尉的那个侄儿打伤了小凌公子……景深哥哥难忍这口气,便找上门去,打了他们满家,伤了不少人……事情闹得极大,驸马都尉上奏了,要严惩景深哥哥呢。”说到这里,敏丽竟掉了泪,忙掏出帕子擦泪。应怀真呆了半晌,问道:“凌大人素日瞧来是那样冷静的一个人,怎么竟如此冲动行事呢?”敏丽拭干了泪,才说:“若事情不关小凌公子,他自然无事,只是小凌公子如他的性命一样……”应怀真也觉震惊,忙又问道:“jiejie可知道凌绝、那小凌公子……他伤的如何呢?”敏丽定了定神,道:“听说倒是无碍,太医给瞧过了,胸腹间略有些内伤,调养些日子就会好了……”应怀真徐徐出了口气,暗中念了声“阿弥陀佛”,心中只想:本来两不相干,倘若凌绝因此而重伤或者如何,彼此之间却有些说不清了,如今听他会痊愈,竟无端松了口气。敏丽却只是为了凌景深担心,又道:“我哥哥也是坏了,我向他打听景深哥哥的事儿,他竟然不怎么理睬我,爱答不理的……我问的急了,他就说:‘meimei不要理会外头男人们的事儿,你如今年纪大了,该正经择一门好夫婿,总是一味地关心他又像什么话’——怀真你听听,哥哥这是怎么了?景深哥哥遇了事儿,我关心关心又如何,他不肯告诉我也罢了,竟还拿这话来噎我……”敏丽说到这里,更觉着伤心,便又帕子掩着口,流下泪来。应怀真听到这里,心里却不安起来。原来她上次曾跟小唐提起过敏丽的亲事……本来也是想让小唐上心,替敏丽另择好的夫婿人选,别叫她沉溺于跟凌景深的无望之望中,也不知小唐到底听进去了不曾。如今听敏丽如此说,应怀真心中便想:“莫非是小唐叔叔听明白了我的话……所以才这样对jiejie的?”可是眼看着敏丽如此伤心,却又十分不忍。应怀真只好劝慰,道:“可能唐叔叔也是为了这件事心烦……所以才不似往日一样耐心,或许他正为凌大人的事奔波忙碌呢?只是这些自然不会告诉jiejie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