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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她抚着袖子去看三表姐,却见方才还一脸泪口口声声喊着是她杀了四表妹的人,这会倒是听话的闭紧牙关不再言语了。“阿九想必也惊着了,且先下去歇一歇吧。”大舅母方氏忽然出声道,“连家那边,我会派人去递消息的,你也不必挂心。”三表姐的身影走得远了,若生收回视线面向大舅母,闻言心下微沉。大舅母这话的意思,是要她先留在段家。至于留多久,谁也说不好,所以这才要先打发了人去连家递消息,可她偏偏又不提这消息是要送到谁那的。送给她爹知道跟递到姑姑跟前,可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若生前世并不将自己的几位舅舅舅母多放在心上,尤是面善端庄的大舅母,于她看来更只是会管些闲散琐碎之事的寻常妇人而已。但身为段家的世子夫人,大舅母早早从外祖母段老夫人手中接过了主持中馈一事,多年来没有出过半分纰漏,一向被人提及都只有交口称赞的份,可见她能干厉害。若生多长了些心眼,而今听起她说话来,能听明白的言外之意也就多了点,不由得眸色微冷。见她不动,大舅母温声催促道:“快些下去吧,头发也还乱着呢。”话说到这份上,若生断没有继续留下去的道理。她没作声,只朝一旁惊魂未定的绿蕉招了招手,跟着人往林子外去。途经苏彧身旁时,元宝“喵喵”乱叫起来。若生听着这声响,心里头倒是没来由松快了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元宝轻轻弯了弯嘴角。元宝叫声倏忽低了下去,调子却愈发谄媚起来。“跟着去?”这时,苏彧突然淡声说道。若生愣住,直到元宝“喵”的欢欣鼓舞起来,她才回过神来他这是在问元宝。苏彧抱起元宝,侧身看她,道:“劳姑娘先带着它。”言罢,他一把将猫塞给了她。若生大惊,不接又怕元宝摔地上,下意识便抬手抱了过来。谁知方一入怀,这猫就轻车熟路地又开始往她怀里拱,亲热得仿佛她才是主子。若生不觉窘然,抬头看苏彧,却见少年面上神情再自若放松不过,微微低头看她,不咸不淡地道:“它很喜欢你。”“……”若生哑然。因在场尚有要事,这猫最后到底还是先跟着她走了。分明还是全然陌生的人,他只怕连她姓甚名谁都闹不清楚,怎么就敢这么把猫丢给她?若生稀里糊涂的被塞了一满怀,抱着沉甸甸的一只大猫步履蹒跚地往前走,没走两步就开始气喘吁吁。绿蕉紧张不已:“奴婢来吧!”“喵!”元宝从若生怀里钻出半个脑袋,声似不满。若生苦笑:“罢了,就这么着吧。”好在这猫虽则粘人,却似乎极通人性,过得片刻见若生抱不动自己了,就“喵喵”叫唤两声从她怀里下来,自个儿腻在她脚边,跟着一步步往前走。若生原还担心它四处乱跑,过会找不着了不好同人交代,这么一看倒是半点不怕了。又走了一会,几人带着猫进了一处院子。有人给若生上了茶,又送了干净的帕巾上来,打了盆温水供若生清洗。左右也是候着,若生就让绿蕉先为自己把头发给梳理妥当。元宝也不动弹,懒洋洋卧在若生脚边,爪子搁在她右脚鞋面上,渐渐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等到绿蕉收了梳子,它才抬爪置于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打了个哈欠。绿蕉忍不住问若生:“姑娘,它的主子可能帮您洗清表小姐的污蔑?”方才段素云红口白牙咬着若生不放,绿蕉想起来就心有余悸。若生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大波动,道:“沁园门口原就有婆子看着,我们何时进的,何时出的,婆子皆知道。除那之外,沁园也没有别的入口,单这一条,就能证明四表妹的事与我没有干系。”“还是姑娘镇定,不像奴婢,早慌得什么也不知道了。”绿蕉听了长松一口气。若生却摇了摇头,问道:“方才三表姐进林子时,嘴里说的话你可有听清楚?”绿蕉道:“奴婢只记得表小姐的确说了些什么,可究竟说了什么,却是想不起来了。”若生轻轻颔首,没有再说话。绿蕉没听清楚,她却听得很明白,三表姐说的是——“她有什么事不能等一等,偏就上赶着这时候请我来?”这便说明,刚刚三表姐会出现在海棠林里并不是事出偶然,是有人邀了三表姐到那地方一会的!可三表姐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大舅母出现的那一瞬间,三表姐又为何突然之间咬上了她,扬言她是凶手?四表妹吊在树上,任凭谁第一眼看见了都会先想到“自缢”才是。怎么三表姐就想到了凶手?若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呢喃着:“当真古怪……”“喵!”元宝附和似的叫了声。若生就低头去看它,黄黄白白的一身毛,油光水滑,养得倒好。正打量着,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第036章欠揍转眼门就被叩响,“表小姐,夫人请您往前头去说话。”若生照旧低着头看元宝,探手去摸它圆滚滚的肚子,逗得它“喵喵喵”直乐,她就也跟着笑,笑得眉眼弯弯,唇角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来。门外的人则只听见里头有猫叫,没有人应话,不由得又扬声询问起来:“表小姐,您可在里头?”问了两声仍不见回话,站在那听着动静的大丫鬟就耐不住了,终于举起手来要推门。若生这时才抬头朝门口望了过去,一面打发绿蕉去应门。等到门扉洞开,门内景象一览无余,她方弯腰揽住了元宝站起身来缓步往门外走。她走得慢,一脸焦急候在那的大丫鬟就想催又不敢催,憋得面色古怪。好容易若生迈过了门槛,她就急声道:“夫人候着您呢。”“带路吧。”若生睨她一眼,微笑着道,神色轻松。被方氏打发来请她的大丫鬟见状顿了顿,而后才垂着眼睑应个是,在前头带起路来。好好的一场春宴赏花赏景赏到最后,主人家的女儿竟吊到了树上,想必段家的人也不愿意将这事闹开了去。若生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