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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飞快地在望湖镇里传遍了。时至此时,全镇上下,就没有不知道这事的。死的人多,众人又听说遇害的妇人们死状极其惨烈,便不由都怕了起来。人死事了。可活着的人总惦记着这些,一群人便自发地请了庙里的和尚来诵经超度她们。庄严肃穆的气氛,却被元宝这小东西给打破了。它忽然从三七怀里挣脱出去。后腿一蹬就跳上了若生的马车,低着头就钻到了她脚边。饶是苏彧眼疾手快,也只捞着它一截尾巴。它拼命往里钻,苏彧就在后头拽。一拽它就叫唤,惊得庙里的人都以为白日见了鬼,以为是谁在哭呢,就连僧人们的诵经声都紧跟着越发响亮起来。若生就忍不住对苏彧小声道:“苏大人,不如就先让它呆在这吧。”左右留它同她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话音落。元宝也悄悄地扭过半张脸向后看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来。像是讨饶。苏彧同它对视一眼,慢慢将手松开了去。而后对若生说:“连姑娘今日返京?”若生微怔,点一点头。苏彧就问她是否往东面那条路走,往东走,正巧能途经刺史府所在之地。那里,也的确是若生此番的目的地,至于返京,随时都可以,她既然人已经到了平州,也从郑氏口中知道了刘刺史的事,那她自然要在那停一停脚。她便说了个是。元宝趴在她脚边也凑热闹,“喵呜!”“那就劳烦连姑娘带了这蠢东西一道走,待到了地方歇脚,在下再来领它走。”苏彧皱着眉头看它。它像是嫌他说自己蠢,冲着他亮了亮爪子。苏彧就冷笑,“原先让你留在京里非不肯,死活要跟着一道来,而今让你随便跟着人走,你倒是高兴得很。”“喵!”若生戳戳元宝翘着的耳朵,侧目看苏彧,笑着说:“苏大人只管放心,到了下一站使人来领它就是了。”捎个人她不乐意,捎只猫,而且还是她见过好几次的猫,她心底里也没什么可别扭的。苏彧就果真抛下元宝自个儿翻身上马走了。马儿迈开一步,他状若不经意地回头来看,却见元宝只眯着眼睛歪着脑袋往若生脚上蹭了又蹭,心里哪还有他这个主子,不觉撇了撇嘴。三七凑近了悄声问他:“五爷,咱们就这么把元宝给丢下了?”苏彧勒着牛皮制的缰绳,面上淡淡地道:“坐马车,总比叫它跟着马走来得舒坦。”三七抹汗:“五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嗯?”“您就这么把元宝丢给人家姑娘,元宝又是个淘得不成样子的,过会磕着碰着怎么地……”三七小心斟酌着,虽然平素总叫元宝气得半死,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念着它的,生怕一个没看着,就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何况还是丢给陌生人。可苏彧听完他的话,却只说了句,“如果她待它不好,它也不会这么粘着人家。”言罢,他扬鞭而去。三七愣了下,嘟囔着“这不是头一回见吗,哪来的好不好”,一边也急忙跟了上去。被留在马车里的元宝听见马蹄声,到底还是探头想要往外看。可看了看被帘子挡住了视线,它也就拉倒了,只继续扭头回来要若生给它挠挠肚皮。白胖白胖的一只猫。摊开了四肢仰面往那一躺,老大一团。绿蕉看着都懵。怔怔问,“姑娘,这是早前在府里见过的那只吗?”猫常见,毛色黄白相间的更常见,但长得这般胖的,却不常见。绿蕉说完,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猫不就是当初她们在段家锦鲤池边遇见过的那一只?原来是苏大人养的猫……她念叨着。不由念出了声音来。扈秋娘就笑她,“怎么见了猫同见了鬼似的?”绿蕉汗颜,想着先前那些事,扈秋娘都并不知情就瞄着元宝有心说一说。元宝躺在那,只因舒服发出咕噜声来,一动也不动。马车渐渐远去,外头的梵音,也一点一点低了下去。青空愈蓝,烈日愈红。望湖镇上四处可见的花草,在空气里静悄悄地生长绽放。像有人在耳畔轻声低语。突然,马车“咯噔”一下,车轱辘撞到了块石头。虽然很快又重归了平稳泰然,被惊了一惊的元宝却一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叫若生继续挠肚子了,只缩成一团趴在若生脚边。可它生得旁,努力地缩,再缩,还是老大的一只。若生看得好笑,心里的沉闷逐渐消失了个干净。马车继续前行,元宝打了个哈欠。若生近些天都没大睡好过。今晨起得也早,这会神情一松懈下来。又见连它也打哈欠,当即有些犯起困倦来。她靠在窗边看了一眼已经被他们落在身后许多地方的望湖镇。想着郑氏已死,这一趟平州之行,也算没有白走。她不喜吴亮一家,也已然叫他们吃了苦头,郑氏的事,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可见恶有恶报,当真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至于吴亮父子的命,她终究不能越俎代庖。那是雀奴的亲人,不是她的,就算不想他们活着,那也得先有雀奴发话。何况,就那几个人,若生始终觉得,让他们活着才是真的惩罚。她想得出神,眉眼渐渐放松下来。元宝仰起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已经闭上了眼睛,似想叫又怕扰着她,一声“喵呜”分成两节,一半闷在了肚子里。苏彧几个策马而行,走得会比他们的马车快上一些,等马车一到,它也就该下去了。元宝也像是知道这件事一样,赖在若生脚边怎么也不肯挪开,间或又小心翼翼地探出rou爪去抠若生鞋面上绣着的彩蝶,一下两下三下,蝴蝶怎么不飞……若生却浑然不知它在做什么。她迷迷糊糊闭目睡去,没一会就梦到了父亲。梦见父亲苦着脸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也不知怎地,人在梦里小了许多,矮矮的,才齐他的腰,拼命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