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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将孩子交给牛嫂子,只是低头捂住孩子的嘴,轻声哄了两句。那孩子也是乖巧,抽噎着很快就止住了哭声。与此同时,林氏的一双手隐在袖中渐渐握成了拳头,目光则落在那幼童脸上,不住打量。单看样貌,这孩子至少也得有个两三岁了。一双眼哭得红肿,但仍能看出原本的样子来。林氏冷眼看着,恍惚间竟是看见了她的女儿,当年尚且年幼的五姑娘宛音。长女小时据闻生得像她爹连四爷,眉眼鼻子无一处不相像,就连那瘪嘴的样子都如出一辙。因着这些个事,连四爷待女儿倒也委实疼爱有加。可如今,林氏望着莺歌的儿子,却觉得这孩子像自己的女儿宛音。这岂不就是——他生得像自己丈夫小时候的模样?林氏显然被自己心中突然浮现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陡然间变得面若金纸。“我要说的话,同太太说了也没什么用处,还是等见了四爷再说不迟。”莺歌说。林氏紧紧握着拳头,养得水葱似的指甲用力地嵌入掌心,印出一个个月牙状发白的痕迹来。她冷着脸,一字一句问道:“你跟了四爷多久了?若这孩子真是连四爷的,那少说也是三四年前的事了。莺歌听了这话,却勾唇笑了起来:“太太这话问的不对,我可是自小就跟着四爷一块长大的。”略微一顿,她面上笑意更浓。“您背着四爷做的事,四爷全都知道,如果不是当年正巧碰上您有了身子,四爷也不会将我留在府外。”她得意洋洋的笑着。林氏面若死灰。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将莺歌这碍眼的东西卖得远远得了,哪曾想过,这人一直被连四爷偷偷的养在外头。他骗了她,整整十一年!什么莺歌。什么孩子。林氏都瞧不见了,她只知道自己被丈夫蒙骗了多年,做了许多年许多年的傻子。兴许还被他跟这贱妇在背后讥笑了无数次——这么一想,她就恨不得要了莺歌的命。然而她的手方才抬起一点,就被牛嫂子按了下去。“奴婢僭越了!”牛嫂子重重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就是遇上逃奴。那也得先上报官府,才能处置。更何况莺歌早不是连家的丫鬟。莺歌也正是深知这一点,知道林氏就是再厌恶自己,也决不能胡乱动手,才胆敢找上门来。名分这东西。人人看重,她当然也是想要的。可她出身卑微,纵是连四爷再喜欢她。也绝不可能让她做正妻,加上林氏看她不顺眼。她就是回了连家去,也断没有好日子。不如索性仗着这些委屈,叫连四爷多多补偿她,照样子能过的锦衣玉食。但是这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过多了这样的日子,她终究还是不满足了。她同连四爷早些年也曾有过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年纪小小就是个药罐子,她并不喜欢那孩子,幸而那孩子也没能活上多久,走了。她长松了一口气,往后终于不用再伺候那烦人的孩子。但连四爷并不知这些,只想当然以为她是伤心欲绝,难过得厉害,还特地多陪了她两日。可惜后来,她接连几年都未能再怀上孩子。连四爷去她的日子也就渐渐少了,她惶恐了许久,使出百般法子总算还是将他给留住了,最后也终于得了一个儿子。慢慢的,这孩子也长大了,能说话能走路,健健康康的,也还算讨连四爷喜欢。她暗暗琢磨了几天,按捺不住同连四爷提了句,让儿子认祖归宗。到底是他的骨rou,身上流着连家血脉呀。而且,连家富得流油,她的儿子难道不该分块rou吃?谁知连四爷听了却发了一顿火,转身就要拂袖而去。她见势不好,急忙服软,只说自己糊涂了,胡言乱语,又挤出眼泪来说忧心儿子云云,连四爷的火气这才消了下去,到底留下用了一顿饭,又逗了会孩子才走。她本以为,过些日子,慢慢的多吹吹耳旁风,没准连四爷哪一天就能听进去。哪里想到,这之后,隔了好些日子都不见连四爷的人影。她等啊等,等得心焦起来。突然有一天,宅子里来了个身形高大的妇人,说奉连四爷的命,来知会她一声,往后这宅子连四爷是再不会来了,让她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去,说着又带人将宅子里最值钱的几件古玩字画都给搬走了,说也是连四爷的命令。她又惊又怕,可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并个婆子,哪里能顶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将东西带走了。妇人是个生面孔,她当然不信,转头就叫丫鬟去找连四爷,可信送出去后毫无动静,人又见不着!这下子,她是彻底慌了手脚。难道因为她提了一句要让孩子认祖归宗的事,连四爷就打算抛弃她们母子不成?她苦等几日,仍无消息,只得破釜沉舟一回。()ps:莺歌和孩子并不是突然出现哒~~第130章离间莺歌虽然离开连府多年,但这些日子来一直跟着连四爷,他有心无心的,多多少少还是透露了些事叫她知晓,好比四太太林氏这么些年的脾气,是从来也不见收敛,仍是个妒妇,身边稍微有些姿色的婢女,她都无法容忍。连四爷说起这话来,也不过是随口而言,心中只怕是并没有当回事的。可同样一句话,落在莺歌耳朵里,就有了别样的意思。同样身为女子,莺歌心知肚明,林氏容不得那些有姿色的婢女在连四爷身边出没,归根究底为的还是一个“情”字,她若对连四爷无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正是因为心中有他,才斤斤计较。所以此番,她抱着孩子而来,林氏知道后,就是心中不愿意相信,依林氏的性子,也铁定会见她。但真如愿见着了人,莺歌心底里还是不由得慌张了起来。她反复揣测过连四爷的心思,只当是自己那日一句“认祖归宗”惹恼了他,后悔不迭之下,手足无措,又因为宅中值钱的几件古玩字画都被人尽数拿走,她是心疼又惶恐,无法弄清楚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