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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虫鸣鸟唤之声,她捏着手里的绣帕,愈发将脑袋给低了下去。“阿阮姑娘今日的盘发真是好看。”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突兀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苏阮神色一凛,赶紧开口道:“臣女换了件裙衫,又重梳了发髻,所以才稍晚了一些。”陆朝宗盘着手里的核桃没有接话,苏阮只觉这人怕是在生气了。“盘发虽好,但这珠玉色泽却是差了些。”陆朝宗静默片刻,然后才缓慢开口。伸出手指触了触苏阮插在发髻上的花顶梅型簪,陆朝宗细细捻摩着上面的珠玉道:“有些陈旧老派了。”“臣女不喜花哨物。”苏阮垂着眉眼,声音细媚。“是嘛,那正巧本王这处有一好物。”说罢话,陆朝宗便从宽袖暗袋之中掏出一对耳坠子拎到苏阮的面前。苏阮盯着面前晃动的耳坠子,眸色微动。这对玉坠子不同于苏阮平日里在苏府内见识到的所谓风雅物,它以金丝大环为底,环下用玉石精雕出一玉兔,这浑身玉莹的玉兔挺直站立,前肢持杵扮做捣药状,脚下是用金镶宝石而制的祥云,工艺精良,一看便知非凡品。“大俗即大雅,俗到极致,便是大雅。”一手拎着那对耳坠子,陆朝宗一手将苏阮左耳处的一只白珍珠耳坠褪了下来。微凉的指尖触到苏阮温热的耳骨,让她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别动。”陆朝宗端详着苏阮的左耳,指尖轻捻,将那只玉兔耳坠戴到了她的左耳上,然后轻揉慢捻的调整着位置。苏阮垂着眼睫,纤长睫毛轻动。“好似有些紧。”帮苏阮将两只玉兔耳坠都戴到了耳垂上,陆朝宗微微俯身,帮她调整位置。浓厚的檀香味萦绕在鼻息之间弥散开来,苏阮屏着呼吸,心口处“咚咚咚”的跳的厉害。陆朝宗垂眸,盯着苏阮的耳垂细看,小小巧巧一点,散着玉色萤光,仿若尚好的美玉般让人爱不释手。看着那越靠越近的陆朝宗,苏阮双眸一窒,下意识的一个扭头,那插在发髻上的花顶梅型簪便匆匆略过陆朝宗的眼尾,拉出一长条的血色。“嘶……”陆朝宗侧眸,抬手按住自己的眼尾。苏阮惊惶抬眸,看到那顺着陆朝宗面颊蜿蜒而下的细长血丝,当即就变了面色。“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手忙脚乱的掏出绣帕帮陆朝宗按住眼尾,苏阮掂着脚尖,面色苍白。“无事。”覆上苏阮的手,陆朝宗微侧身往一旁看去,然后缓慢开口道:“孔姑娘那处可是有什么好物,站了这许久也不见出来说说话?”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惊诧抬眸,眼看着那孔君平一脸笑意的从一旁古树后走出道:“臣女这不是怕打扰了苏二姑娘和摄政王的雅兴吗?”苏阮面色羞赧的赶紧将自己被陆朝宗捏在掌中的手抽回,然后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往后退了一步,与陆朝宗拉开距离。陆朝宗一手按着眼尾,一手托着手里的花中花,眸色冷冽,“孔姑娘此举,怕不是君子所为吧。”“臣女是女子,不是君子。”孔君平缓步走到苏阮和陆朝宗面前,脸上笑意渐敛道:“女子易为情所伤,可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伤的最终还是女子。”孔君平对陆朝宗有意,苏阮是知道的,但能这般大刺刺将这种话当着心上人的面说出口的人,苏阮却还是头一次瞧见。“伤也罢,死也罢,与本王无关。”陆朝宗一拢宽袖,面色冷凝。听到陆朝宗的话,孔君平自嘲道:“都道摄政王无情,我看不是无情,只是情往之处不同罢了。”说罢,孔君平转头看向苏阮,“无情之人,若是有了情,才最是伤情。”苏阮抬眸对上孔君平那双微红眼眸,不知为何突感心酸。“姐。”一身穿靛青色宽袍常服的男子头戴玉冠,缓步从她身后走出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府吧。”“今日不回去了,就在苏府叨扰一晚,不知苏二姑娘可欢迎?”孔君平扭身,笑意盈盈的看向苏阮。☆、独发苏阮自然是不能拒绝孔君平的请求的,而且这苏府做主的也不是她。王姚玉对于陆朝宗的来访,十分惊恐,她匆匆安排好衍圣公府的人,便毕恭毕敬的端着茶水给陆朝宗送了上去。陆朝宗翘腿坐在大堂首位的太师椅上,姿态肆意,神色慵懒,只眼尾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细长血痕,将他那张原本便隐戾的面容更是衬得凶狠了几分。首座下首处站满了前来参拜的苏府家眷,王姚玉作为苏府的大夫人,自然应当承担起接客的重任。“不知摄政王此次前来……”王姚玉紧张的站在一旁,有些无助的朝着苏致雅看去。苏致雅安抚性的拍了拍王姚玉的手背,声音温和道:“父亲久去江南未回,摄政王此次前来是行慰问之事。”“哦。”王姚玉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目光踌躇的往陆朝宗看去。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一手端起茶碗轻抿一口,双眸半阖道:“苏大人治理江南水患,劳苦功高,今日本王瞧那后园子不错,明日准备在苏府办场青蟹宴,慰劳各位前去江南治理水患的大臣家眷儿女。”话说到这里,陆朝宗微仰下颚看向王姚玉,“不知王夫人意下如何?”王姚玉自然拒绝不得,只能讪讪的应了。“既如此,那本王今日便在苏府叨扰一夜,王夫人可嫌弃?”“不敢不敢,摄政王大驾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哪里敢有嫌弃之意。”王姚玉哆嗦着唇瓣说完话后,赶紧吩咐管家去将别院打扫出来。苏阮站在苏致雅身后,侧眸看向站在陆朝宗左下首处的苏惠蓁。因为在院中养病数日,所以苏惠蓁的面色红润康健,身上也多了几两rou,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绯红裙衫,更显腰肢粗实了几分。“苏三姑娘?怎么胖了一圈?”陆朝宗放下手里的茶碗,嘴角扯起一抹谑笑。听到陆朝宗的话,苏惠蓁面色涨红,赶紧垂着脑袋往后缩了一步。作为女子,对于自个儿的身段容貌自然是极为重视的,苏惠蓁在众人面前被陆朝宗嘲讽,当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也是,苏三姑娘都与武国侯府郑家的小侯爷定亲了,有一道圣旨压在上头,这是胖是丑,当然无所谓了,毕竟这娶要娶,不娶也要娶。”陆朝宗慢条斯理的说着话,那说出的话讥诮意味浓重,句句扎心戳在苏惠蓁的心口,让她那张原本涨红的脸一刹惨白。“这位是苏二公子?”陆朝宗转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