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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任彦东,这样坐下来用早餐的一幕,恍如隔世。任彦东见她放下筷子,“不吃了?”盛夏:“嗯,饱了。”她又喝了几口温水,没急着离开,手托着下巴,“我想好寒假去哪了。”“哪?”任彦东把她吃剩的那半个烤番茄夹到自己盘子里。盛夏:“墨尔本,那边正好是夏天。”任彦东考虑几秒,“十天行不行?”一月份的话,公司比较忙,他说:“十二月份的圣诞节和元旦时我多陪你几天。”盛夏点头,“行啊。”她嘴角漾着一丝浅笑,一看就是坏坏的,跟她小时候要在他书法作业纸上画画时的笑一样。任彦东问:“准备怎么实施你的三百六十度摩擦计划?”盛夏回神,刚才她在想别的,“去那边就是旅游,至于怎么折腾你,是随机的,我没计划那么多。”任彦东:“......”时间差不多了,盛夏准备去学校,她才刚站起来,任彦东看向她,“晚上我跟厉炎卓约了谈事,十点左右到家。”盛夏顺口问了句:“你们又有合作?”任彦东:“还是CE那个收购案。”盛夏没记错,这个项目在四月份时,他们俩就开始接触,她跟厉炎卓去会所那次,听厉炎卓提过一句,说厉氏集团想要收购远东控股的CE公司,这都七个月过去,竟然还没进展。以前她是不会关心这些,如今读了这个专业,她就好奇,是什么原因致使收购停滞不前。她又坐下来,“是厉炎卓那边反悔了?”任彦东:“这倒不是,他的收购计划遭到董事会部分董事反对,收购计划在会上通不过。”其实就是他的叔叔还有堂弟厉炎越那边没有得到收购CE的机会,于是只好暗中使绊子,不同意收购,给出了各种风险,最重要一条就是收购CE,未来有可能会让厉氏集团陷入资金链断裂的危机里。CE资产全部打包出售,要佰亿,而且他的出售条件里,是要三分之二的现金,三分之一接受股权置换。盛夏点点头,“厉氏集团现在给出的阻挠理由就是担心未来资金链断裂,影响了公司的正常运营,那为什么不用LOB模式?”任彦东望着她,一时没应声。这是她第二次把LBO模式说成是LOB模式,上一次还是他在办公室收到了她的考研真题卷的包裹,给她打电话。她说起关于考研后,两人的共同话题,就是把这个模式说错了。那天晚上回到家,他在她真题上给她梳理的知识点里,不仅有些是她不懂的难点,他也特意把这个知识点列出来,还把LBO写的比其他字要大,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醒她。之后她在那里画了一个盛氏大刀,专劈考试难点,他以为她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说法是有错误的,后来他就没当面再问。现在看来,她那会儿也是没朝心里去。不过那会儿她不是这个专业,就算偶尔记混也没什么,现在她已经学了一学期,连最基本的都记错了。他说的很委婉,“杠杆收购的英文怎么说?”盛夏没多想,脱口而出:“LeveragedBuy-out,怎么了?”她问。她感觉任彦东不会不知道这个收购模式的英文说法,直到这一刻,她还是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缩写。她明明知道这个模式的英文是什么,却能把缩写说错。任彦东思忖着,要怎么委提醒她:“你现在又发明了盛氏新名词?”盛夏不明所以:“嗯?”任彦东:“LBO是我们普通人的说法,盛氏小公主肯定要说的特别一点,就是LOB。”盛夏:“......”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把这个模式说错了。LOB是longbob头,之前闵瑜迷恋的一种发型,她就印在脑子里了。她伸手抓过他的领带,用力扯了好几下。任彦东无奈失笑,“你轻点拽行不行。”盛夏也没真的生气,这种最基本的错误,要是在同行面前说错了,丢人丢到家了。“谢了,今天给你加个零点一分。”她松开他的领带,示意他可以继续吃饭。“今天有商务宴会?”他一般很少系领带。“没有。”任彦东喝了几口咖啡,“我要不系,你还怎么拽?”餐厅安静了几秒,盛夏瞅瞅他的领带,往上,她一直喜欢的,他性感的喉结,再往上,轮廓分明的那张脸,一如以前,眉宇间带着一点淡漠。任彦东回头看她一眼,“接着说。”盛夏:“CE项目本来就是优质有前景的项目,不过是因为你报价太高,收购方式苛刻,厉氏集团以此来阻挠厉炎卓和他的父亲。厉炎卓可以拿CE到银行股权质押,当然这是大宗收购,风险也大,银行不一定轻易给与融资,不过找对人也不是没路子。”任彦东颔首,示意她继续。盛夏:“找沈凌啊,他们沈氏控股的银行,做过不少这样的项目,最后都是成功的。”任彦东作为项目的卖方,自然不适合主动去找沈凌,因为投资就意味着风险,他不能用人情牵绊生意。到目前为止,他也从来没给厉炎卓指路,让他怎样。他只代表CE的利益,所有条件不可能让步,厉炎卓要是最后没能力收购,他只好给CE另寻下家,说不定也会跟厉炎越合作。盛夏对任彦东的做法没予置评,他是为远东考虑,不顾虑人情这才是正常的做法,她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要是换成别的买方,我可能觉得有风险,不过对方是厉炎卓,我还是信得过厉氏集团的领导和管理水平,还有蒋百川投行精英团队把控风险,沈氏集团本来就有风控部门,要是综合评估的风险在可控范围,那我觉得这次收购,几方都实现了共赢。”她问:“厉炎卓为什么不找沈凌?”任彦东:“他跟沈凌不熟。”厉氏集团也是刚刚反对厉炎卓父亲收购CE的方案,厉炎卓短时间内没找人搭上沈凌这层关系。而且沈凌这人,跟他正儿八经的谈生意时,不比他好说话。盛夏从包里拿出纸笔开始画起来,画了几方的关系图。任彦东看着她,问了句:“你从哪儿看出来厉炎卓有过人的本事?以后能管理好厉氏集团?”盛夏正认真画着,漫不经心道:“直觉。”任彦东看了她半晌,她只顾着画画,没看他,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的素描纸上。“画什么呢?”他问。盛夏:“我看看我能从你们这个项目里赚到多少钱。”任彦东疑惑:“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