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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铺天盖地,处于流言中心的两个人还在院子里面淡然地吃茶下棋。有风很享受这种和戚慈呆在一起静谧的时光,有微风,哪怕没有阳光,也没有白云,天气阴沉,他也觉得很美。戚慈手执黑棋,有风执白棋,两人都嘴角带笑。若不是景翘就站在一旁,亲眼看着这棋盘上厮杀得有多么激烈,光看表情,还不一定以为这两人在干啥呢。空气中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腐味啊。“哎,我说你们真的一点不在意外面怎么说?”景翘也是个能人,她才不在意有风的冷眼,死活就要赖在戚慈身边,横竖有风除了能瞪一瞪她,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戚慈落下一子,饮了一口茶,随意说道:“在意那些做什么。”这些流言蜚语,早晚都会传开的,暂时还在她的容忍范围以内,所以她不为所动。再说了,一点流言,还伤不到她。倒是有风,他笑了笑,才漫不经心说道:“什么流言,原本就是真的啊,我可不是心悦她吗?只是那公子斯……这种人……”他一想到公子斯那日轻佻的动作,眸光一暗。戚慈还能不知道有风在想什么嘛,她瞪了有风一眼,伸手敲了敲有风的脑袋,说道:“你少给我使坏,这些日子不准胡乱行动,上头有些不对劲。”且不说有风孤身来到吴国王都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万一身份被识破,她想就算是赌一把,吴国君也会想将有风留在吴国的。什么叫做姜有风留在吴国,自然就会死。她本身的身份也很尴尬,现在吴国君可能也在想尽办法想将上林郡收回去,她可能就是他首当其冲要解决掉的绊脚石。他们俩,一个敌人,一个绊脚石,在敌营多危险啊。现在两人都和公子斯扯上关系,公子斯如果有个什么好歹,搞不好就要赖在他们两人的头上了。戚慈敲有风的头,就是提醒他不要胡乱冲动做事。戚慈敲他的头,有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笑起来显得整个人特别纯净,和他冷着脸阴郁的样子不太一样。景翘想,这样的极品,连她这样不知道品过多少少男的人都会动心,更何况是戚慈了。有张好脸就是占便宜啊,景翘在心中摇头。“你在担心我,是不是,慈慈,你在担心我!”他一高兴,就习惯将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喊的昵称唤出来了。他才顾不得这么多呢,他只知道戚慈在关心他。她敢说,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心动吗?戚慈不敢。慈慈这个昵称一出,谁与争锋。戚慈这个万年温柔淡然的人都崩了,她的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红得像天上的晚霞一般,又像是春天枝头开出的第一朵花。景翘在一边简直都要笑疯了,她原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也不怎么在意淑女不淑女的。“有……有风……厉害啊!”景翘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吐出这句话。实在是高明啊。对付戚慈这种有些闷sao的,又足够冷静的人,什么最能打动她。唯独有真心,她重感情,重情分,看中感情的纯粹。所以有风这样痴缠的真心人,是最适合她的。感情这中事情,局外人比局内人看得更透彻一些。戚慈没有看透的东西,景翘倒是都看透了,景翘不是阿溪,阿溪会吃醋会嫉妒,景翘却会为戚慈高兴。有风是个难得的真心人,也是难得适合戚慈的人。至于看透一切的景翘,她会继续游戏人间。等到适合的时候,就给景家生一个继承人,到了百年之后,她去了地下也好和阿父交差啊。她可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啊。至于良人,她景翘恐怕没有那个好运气了。能将戚慈调戏得面红耳赤的,这世间也只有有风一个人了。能让有风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般的,这世间也只有戚慈一个人了。一段感情,最痛苦最美好的阶段就是暧昧。美好在你来我往的试探,也痛苦在你来我往的试探。有风和戚慈什么都没有挑明,可是两人又似乎什么都挑明了。戚慈说得果然没有错,吴国君果然在怀疑有风的出身,他没有想过这就是有风本人,他只是在想这是哪位受宠的王室子弟。至于争对戚慈的阴谋,其实在戚慈看来,说是阴谋都太看得起吴国君了。那简直就是下三滥的手段。公子斯自己不敢去招惹戚慈,那日有风的眼神简直就如同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流言闹得风风火火,他自然也知道有风放在明面上的身份,越国的王室子弟。没有他身份高,实际却比他身份高。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他既然这么喜欢,让给他得了。这种想法多次在公子斯的脑海之中穿梭而过,可是他却始终不甘心。凭什么连个笑脸都不给他的人,转脸对着别人笑得畅快。戚慈这样的极品,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了。倒不是真的多喜欢,只是心中不甘心得很。打小被捧着长大的人,长大之后自然就形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这样的性子,给了吴国君空子钻。对一个女子来说,什么最重要,无外乎就是名声了。戚慈再怎么了不得,她始终是一个女子,若是坐实了她主动勾/引公子斯的名头,到时候他在顺水推舟,将她赐婚给公子斯,上林郡转了一圈不就回到了他的手中了吗?等人进了宫,这宫中所有人都是他的,这就是他的地盘,他想做什么不能成?这计谋不可谓不简单,可是却一针见血,毒辣得很。若不是戚慈和有风事先就对吴国君有些防备,又察觉公子斯有些不对劲,使人将公子斯灌醉后无意询问出,恐怕到时候还真的不好办了。名声对一个姑娘来说有多重要,但凡有脑子都知道。“我绝对不会饶过他的,我绝对不会!”有风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过。这是他捧在手心中视如珍宝的心肝rou啊,怎么竟然有人敢这般糟践她。他怎么敢?有风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他应该让该知道的人心里面都清楚,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都是男人,有什么真刀真枪战场上面见,在背后对姑娘用这种下作肮脏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丢脸了。倒是戚慈,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尚且还没有这么生气。她只是有些气,凭什么吴国君就笃定她一定会中计,又凭什么吴国君觉得自己一定会嫁给公子斯,一定会接受他所谓的为她好的赐婚。大概还是因为,在吴国君的眼中,女子还是天生就该依附男子的。女子失去了名节,那是比丢了性命还要重要的事情,所以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计较嫁给公子斯。甚至不应该说是嫁,因为公子斯早已经有了正妻。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