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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必须秘密进行,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接到这道密旨的共有三名太医,而使皇帝下出如此圣旨的原因,是司天监早年前算出大俞王朝有灭国之灾,而唯一有可能破除此灾的方法,就是自那年起每隔百年,大俞国内,正四品及其以上官员的正妻的腹中所出的双生子不得存活,且要用处死的这些双生子的血液供奉所谓的天神。本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却要双手沾满鲜血,亲手杀掉刚出生甚至还未出生的婴儿并取其血液,三位太医即使再不愿意,也必须去做,毕竟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在皇帝手中。然而即使他们依照旨意,暗中杀害了数对婴儿的性命,却依旧无法保家人平安。接下来的五年内,三位参与此事的太医或突然病死,或因事获罪,而在三人全部死后,他们的家人悉数遭人暗害,而彼时已经落败的家庭消失在人们视野,自然无人在意。可宣康帝万万没有想到,陈太医在一位太医染病离世时,就已察觉不对,他思来想去后将此事告诉了当时已在宫中当太医的大儿子陈平,让陈平暗中提防,若自己真出了事,也一定要设法保得陈家血脉。两年后,陈太医被指罪处死。当已经落魄在山村的陈家遭遇不测的时候,陈平知道若自己不死皇帝一定会起疑,便将所有事写在一张纸上交给已经继承了自己医术的独子陈容,也就是陈嬷嬷的祖父,陈平和父亲将陈家历代心血用两年时间暗中整理好并藏在百里外的一间独院中,让陈容寻出后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但必须要好好修习医术,为防被发现,不可去做大夫,但一定要在见到有人需要帮助之时用医术救人,以弥补当年死在陈家人手上的无辜婴儿。从此陈容改名陈四游,以四海为家,走遍大江南北的偏野山村,用他的医术帮助了无数人,因他只在人烟稀少的穷山辟野中游走,所以他的绝世医术并未被外界所知。一年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陈四游在一个山村里遇见了一名女子,两人一见钟情,结为夫妻。从此陈四游停止了游走四方,在那个小山村和妻子过起了宁静且幸福的日子。在陈嬷嬷的爹出生后,陈四游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妻子,并表示要将陈家的医术尽数传给孩子,他的妻子对他年幼便经历家中败落亲人离世万分心疼,并完全赞同对他教孩子医术之事。后来陈嬷嬷出世,依旧继续习得了自己父亲所教的陈家医术,并牢牢记着祖父和父亲的训戒:“医术只为救人,不得害人,也不得随意示人。”本来家庭和睦美满,却没想到断送在了一场洪水之中。陈嬷嬷说到此处时,我爹了然:“你的亲人在洪水中走了,而你流落至此,然后被姚家带回。”陈嬷嬷点了点头,又立即摇了摇头,“当时我和我哥哥侥幸保住了性命,本是哥哥带我流浪,后来哥哥为我寻吃的,我们走散了,我躲在别人拉货的马车上被带到了这里,不知我哥哥是否还活着。”我爹问:“可是诚献二十六年夏天,闽南一带的那场大水灾?”陈嬷嬷点了点头说是。我爹沉思了片刻,迟疑地问到:“你在府上一直叫陈腊梅,是府中人给你取的,还是你爹娘?”陈嬷嬷说:“是奴婢爹娘。”我爹又问:“那你哥哥……可叫陈松柏?”陈嬷嬷的眼睛霍然间亮了,激动的说:“是的是的!我哥哥就叫陈松柏,将军认识我哥哥吗?他还活着对吗?”我爹对此也颇感意外,他年幼时便随父出征,虽不参与打仗,但一直跟在营地学着,那年姚天祁打了胜仗归来,途径水患之灾刚刚过去的闽南一带,彼时因遭洪水侵袭路面被冲垮,晚上只能就地安营扎寨。一日晚姚家父子吃完饭独自外出散心时,碰见了一个坐在路边哭着的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年说他找不到自己的meimei了,他把meimei弄丢了。姚天祁见他孤身一人着实可怜便问他可愿加入烽火军,少年说自己一定要找到meimei,只能谢过了。姚将军将当时身上带的所有的银子都给了少年,并告诉他要找meimei可以,前提是自己得活着,自己得有本事,有了本事,才更容易能找到meimei。少年对姚将军深深地磕了三个头,谢他相救之恩。爹看了一眼因激动而眼中含泪的陈嬷嬷,继续说:“少年说他叫陈松柏,他meimei叫陈腊梅,虽然meimei比他小了三岁,但都在深冬出生,所以一个叫松柏,一个叫腊梅,是爹娘让他们做一个像松柏和腊梅一样凌寒不惧的人。”陈嬷嬷口中喃喃道:“是哥哥,那就是我哥哥,也不知他后来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过得好不好……”陈嬷嬷的声音由先前的激动缓缓转为无限的落寞。半响,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娘问到:“陈嬷嬷,照你所言,你的身世本不该对外提起,你今日却将此事全部说了出来,难道你是觉得……”娘低头蹙眉,抚摸着腹部。陈嬷嬷说:“奴婢这条命是姚家给的,将军和夫人一直待奴婢如家人一样,只是以奴婢所知,大俞历代官员家中人有孕,并没有需派太医诊胎的规矩,除非由官员向宫内申请。当年我高祖为皇上指定的几名官员妻子诊胎,并未有皇上直接下圣旨或当众口谕,而是仅仅知会了我高祖,再由我高祖直接去此官家中,并告知此官此为圣上口谕,同时奉承此官,这是表达皇上对他的器重与关厚,实乃大大殊荣,但为引起其他朝中官员议论,还请不要宣扬。”陈嬷嬷看了看听到此言面色有变的我爹与我娘,继续道:“赵太医头次来府上说奉皇上口谕为夫人诊胎时,我的心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之后我总是格外留意着街头巷尾的闲谈,果不其然听说了好几个官员的夫人意外滑胎了,我又细细地算了一算,自我高祖接到旨意那年起至今日,正好百年。”娘下意识地按住了腹部,声音颤抖地对我爹说:“你还记得半月前,含玉的那对出生不到四个月的龙凤胎染疾身亡的事吗?我曾去她府上时见过那两个孩子,我还抱过他们,那么小,那么可爱,他们还会冲我笑!含玉……含玉的夫君是大都督府长史。”夜静如水,陈嬷嬷退下后爹将之前正在熬夜所忙的事抛之脑后,安抚我娘睡下。十日后,礼部侍郎朱弘文家妻意外小产,爱妻心切的朱弘文请旨三日未去早朝,我爹之后曾借宽慰之名与朱弘文小聊,朱弘文痛心惋惜地对我爹说:“可怜了我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儿,之前王太医来看过时就说我夫人身子太弱胎气不稳,一定要小心照顾,唉,可惜还是没留住啊,大概是这两个孩子终究与我家无缘吧,只是可怜了我夫人日日茶饭不思……”夜里,爹独自对月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