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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道:“等他回来就好了。”“少爷一时半会回不来……”沈寒香秀眉微蹙。“奴婢听福德和白瑞私下谈起过,本来没听去多少,但福德爱喝酒,稍一醉,经不得人激,奴婢只不过说了句白瑞大哥才是少爷的心腹,少爷什么都告诉白瑞大哥。他小子就把什么都吐了出来。”簟竹眼睛发亮,忽反手紧紧握了住沈寒香的手,“少爷是真心待姑娘好的,要是他待奴婢有待姑娘万分之一的心,奴婢死也心甘了。”簟竹又忙摇头,“奴婢不是要和姑娘分什么……”“孟良清为何一时半会回不来?”沈寒香定了定神,便问。作者有话要说:☆、八十七原来像官宦人家娶妻是有定制,孟良清的父亲孟梓光位极人臣,他的嫡妻必定出自朝中显贵,便是郑书梅的父亲如今已及光禄大夫之职,也做得他的侧室。“并非是委屈了郑家的女儿,而是要让她做少爷的嫡妻已算是抬举了郑家。”沈寒香不知其中这许多弯弯绕绕,想必孟良清当初想要娶个寒门女,也早已铺好一条路来走。“但要是能得皇上亲自指婚,出身便没那么要紧了。”簟竹顿了顿,窥沈寒香脸色。沈寒香道:“也不是全不要紧罢,天子何等人,要让他肯指婚,想必也得是宦门千金。”“正是。”簟竹又道,“不过小侯爷与三皇子一块儿长大,比手足兄弟都亲,三皇子的生母林贵妃正得宠,要是林贵妃肯帮一把,收个义女却也不难。”沈寒香一点头,簟竹话锋一转,“但林贵妃与严相又有千丝万缕的干系,郑家与严家乃是亲家,所以少爷本想先将姑娘写进,书成之后,呈给天子,再看怎么求天子赐个婚。那会儿姑娘的父亲还在工部,勉强过得去,后来……”后来沈平庆过世,沈家便从末等降成了末末等。“所以少爷便亲自去求皇上,皇上正在用人之际,老爷在朝中向来只管兵,不管事,孟家以正立身,从不参与党争,也不偏帮任何一位皇子。少爷因身体羸弱,在朝中挂着闲差,他要为皇上办事,就要一点一点将差事往自己身上揽。”簟竹说了一大通话,有些渴了,沈寒香递给她茶,她便猛地灌了一碗,为难道:“这些事奴婢不懂,但福德说,少爷这么做,成了朝中不少人的眼中钉,皇上要铲平了一批人,再拔拉起来自己人,不是那么轻易的事。而少爷去军中,无疑是皇上要分老爷的权,父子之间,说不得也会因此生出嫌隙。”“所以他才要频频离开京城……”“是,孟家的军队除驻扎北方边防,南方也有不少地方军,只不过都是孟家一代接一代老侯爷们带出来的。到了这一代,还不知道有个小侯爷,因少爷从不管事,老爷正当壮年。”冷风吹雨拍窗,沈寒香打了个哆嗦,爬起来关上窗户。那天晚上,沈寒香在床上辗转来回,难以入眠。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身上衣衫已尽沾湿了,迷迷糊糊睁眼,叫人进来。彩杏扶着她起身,替她擦了擦手臂和手心,热气敷在面上,她才清醒过来,即刻下床给孟良清写信。但提笔又不知从何写起,叫孟良清回来吗?但凡她要是个稍上得台面的官员的女儿,不要说二三品,就是四品的侍郎,孟良清也不必这么拼命。沈寒香也不是怨恨自己的出身,却头一次觉得门第是一把大枷,让人喘不过气。猛地撂开笔,墨汁溅在彩杏手背上,沈寒香已起身,取下斗篷,带上彩杏和三两,白瑞、福德也跟出府门,她要去别院,出门时看见桂巧正在廊檐底下坐着纳一双鞋面。沈寒香改了主意,走回去,看了眼她绣的东西,是一对开得正好的并蒂莲花。桂巧放了手中活计,才要起身,沈寒香按住她的肩膀,随口道:“别起来了,我看一眼,这就要出去。”桂巧低眉顺眼地又拿起她的活儿。“近来我身子不大舒服,林太医总说是我身子弱,我哥给找了个大夫,从前我吃他的药挺见效,今儿去请他给我把把脉。”说完她就走,也不去管桂巧做出来什么表情。桂巧呆坐了会儿,看着沈寒香的背影没入门外,才放下针线。她淡淡的两道眉毛轻轻皱起,抬头望见四方的院子,天上浮云,耳畔犹如又听见那人意气风发的声音——“不管你是谁的人,我要定了你!”她的耳朵被这虚幻的响声震得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回过神来时,是一个小丫头在说:“韶秀姑姑说请巧姐即刻过去一趟,有事相商。”桂巧起了身,行动略有些迟滞,朝她的婢女春萌吩咐:“收一下,别动乱了。”才跟丫鬟出门。沈柳德到别院时,赶得满头大汗,嘴里咋呼着:“急吼吼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外甥没事罢?”此时沈寒香正叫人收拾院子里最晚的一波桂花,铺了一地金黄。前夜下过雨,今日却艳阳高照,她揣着手,头也没回。“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蹲在地上的沈寒香起身一见沈柳德身后跟的人,就愣了。一位是给她把脉的徐大夫,还有一个确实出乎沈寒香意料之外,她稍欠了欠身,“陈大哥怎么得空,也过来了?”沈柳德一抹汗,喘气道:“还不是怕有什么要紧事,我说不上话。”“又不是龙潭虎xue,你穷紧张什么。”三人说话间进屋里,茶上来,沈寒香才让徐大夫把脉,照例是开的安胎药,她肚子里的小东西没什么事。陈川眼神在她腹间停留了片刻,旋即移开眼,笑道:“还没给妹子道喜……”“将来自要找你讨礼的,眼下还用不着。”沈寒香一手搭在肚子上,脸上浮现将为人母的淡淡喜悦。不过她脸色不太好,昨夜睡得不好,这时仍觉疲乏,朝沈柳德道:“等下个月,我寻个由头,搬来别院住。”沈柳德脑中警铃大作,坐立不安地站了起来,搓着手道:“我还没问你,侯府里出什么事了么?怎么要到府外找大夫?”沈寒香看了陈川一眼,“陈大哥还没好好逛过别院,我叫个人领你转转。”“你忘了我们在关外,几次都是我救了你的性命吗?你这条命一多半都是我救下的,还有什么当着我的面不能说的吗?”陈川急道,一手紧攥着。沈寒香踌躇片刻,陈川帮过她的忙不计其数,为人可靠自是毫无疑问,但毕竟是夫家的事,告诉他总有些不妥当。但又见陈川神色苦闷,只觉得要是不让他知道,又辜负了陈川对她的诸般照顾。“那我便说了,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