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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喜欢一味打压她。将她少时对自己的欺辱全都还回去。范翕眉目含笑,说的一脸诚恳。薄宁低下了头,似有些意动。他问:“那公子要何好处?”范翕条件非常宽裕:“越国随便给给就行了,我非常好说话。越国与我合作才是最好的,毕竟我未曾封王,哪怕要的东西再多,鞭长莫及,我也不可能对越国造成什么危害,不是么?”“而大司徒再想想,越国北部是吴国,西部是楚国。他们可都盯着越国啊……虽我也曾对越国出兵,然这不过是误会。我对越国,始终抱着一颗善心啊。”“大司徒且好好想想吧。”--从薄宁那里离开,范翕回自己的住舍。范翕真不在意什么伏日节,他过得也没什么意思。但是玉纤阿在意,他就陪她一会儿也没什么。范翕回去后洗浴一番,才觉得神清气爽,身体舒畅了许多。他卧于榻上,心情甚好地翻看一竹简,同时等着玉纤阿过来。他心情太好,屋中又没人,便干脆一膝曲起,一条长腿踩在榻下地砖上。长袍拖到地上,微湿长发也垂散。这种姿势于时人来说分外不雅,对贵人来说太过懒散。但是却全然一派霸道乖戾之气,躺着也十分舒服。玉纤阿从屏风后进来时,便看到了这一幕。玉纤阿愣住——这姿势,乱没形象。像等着临幸宠妃似的。可他相貌秀气,又不像能临幸得起来的样子。玉纤阿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噗嗤一声笑。听到笑声,范翕撩眼皮。范翕没料到她这么快就来了,他愣一下,连忙收了自己随意的坐姿,起了身。他红了脸,略几分无措地丢开竹简。没想到玉纤阿看到他这样,竟然觉得更有趣了。她柔声:“公子何必收敛?我觉得公子方才那样躺着分外舒服,不是挺好的么?”范翕道:“那样不雅。”玉纤阿柔声:“公子在我面前不必考虑什么雅不雅,舒适最好。”范翕定定看着她,他缓缓笑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身下长榻,示意玉纤阿过来。玉纤阿犹豫一下,还是抬步向他走了过去。离他尚有两步时,范翕忽地伸臂,将她扯抱了过去,让她坐在了他腿上。玉纤阿吓一跳,肩膀微僵,有些抗拒。范翕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含笑:“怕什么?我都说了只是与你躺一躺,不做什么的。”玉纤阿抱住他脖颈,不说什么了。范翕这样温情。玉纤阿一开始怕他乱来,毕竟这里原本是薄宁的地盘,她并不想在薄宁的地方和范翕发生什么。幸而范翕大约也是真的没有那个兴致,他只是喜欢和她在一起,抱着她躺于一张床上。他目光缱绻温柔,手指慢慢拂过她的面颊,却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意思。范翕将她抱在怀里,倦怠而满足道:“真好。”玉纤阿长发散在他臂弯间。她在他怀中寻到舒适位置,一时懒怠,便只抱着他手臂,闭目不语。范翕低头问:“玉儿,你喜欢与我这样么?”玉纤阿声音婉如歌:“喜欢呀。香香软软的公子,谁不喜欢呢?”范翕一怔。然后沉脸,觉得自己是在以色侍人。范翕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他伸手掐她腮帮,质问她:“你果然是嫌弃我在筵席上时一身汗是不是?”玉纤阿被他掐得腮痛,睁开了眼:“我哪有?不是你自己一味嫌弃么?我看公子自厌的都快晕过去了,我一声都没敢吭啊。”范翕哼道:“你不敢么?你快气死我了。”玉纤阿伸手抚上他胸口,手贴着他的心脏,轻轻柔柔道:“那公子的心脏可定要再坚强些,不要真的被我气死了。”她目露忧色,因也怕他动不动吐血。范翕皮肤白皙,是因血质不好;时而被她气吐血,是脾肺不太好……这样的身子骨,实在是不够好。他是早产儿,出生就虚弱。多亏他习武,这些毛病才看似不那么重要。范翕并不在意那些,他搂着玉纤阿,一起躺在床上说话。他说他以前从不过伏日节,每年过节时他都一人早早歇了。他说起丹凤台的潮湿冷清,说起自己小时便想有一人陪着自己躺在床上说说话,可是他都没有朋友。再说起周王宫的生活,说他被其他公子欺负——“……后来是太子殿下看不过眼,将我带走。他实在可笑,觉得我一人住宫殿会害怕,竟陪我坐了一晚上,还给我讲故事听。”范翕弯唇:“我母亲都不怎么给我讲过故事呢。”玉纤阿问:“公子好似十分尊重太子殿下?他是好人么?”范翕点下头:“是,他是真正的好人。虚怀若谷,胸襟磊落,关爱所有兄弟。连我这样狭隘的人,都挑不出他的错……现在北方起战,我有些担心他。”玉纤阿柔声:“太子吉人自有天相。想来有太子殿下护着,公子在王宫的日子定然不那么糟糕了。”范翕道:“日后我带你拜见他……”玉纤阿怅然:“我如何能拜见太子殿下呢?我只是献给周王宫的……”“不,”范翕在黑暗中捂了她的嘴,静静地说,“献给周王宫的吴王女早已在亭舍中被一把火烧死了。吴国为此与越国开战。开弓没有回头箭,吴王女,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活’过来了。”玉纤阿垂下眼,不再说话了。其实吴国献给周王宫的公主不可能再活过来,玉纤阿从范翕这几日对她的态度上就看出来了。若是她那个假公主的身份还会存在,范翕与她相交,便不会这样无所顾忌。他既然不顾忌了,说明那个身份,她必然不可能再捡起来了。她不可能再恢复王女的身份,让吴国和越国的交战成为一场笑话。这是政治缘故。可是,她日后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呢?难道只能依附于公子翕么?玉纤阿蹙了眉,她始终不愿自己如浮萍,命运完全被交到别人手中。玉纤阿忧心忡忡,正在这般思量中渐渐睡了过去。范翕却是白日觉睡得太多了,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没有睡意。他搂着玉纤阿沉思时,听到怀里女郎平缓的呼吸声。范翕心里一动,低下头看她。他与她鼻间轻贴,唤她:“玉儿?”她呼吸依然平缓,没有转醒。范翕如今心情好,自然没有丧心病狂到非要将玉纤阿喊起来和自己一起熬夜的地步。他只是怅然若失地叹气,想又是自己一人醒着。范翕将玉纤阿从怀中放入被褥中,为她捻好被角。他就屈膝卧在榻外缘,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出神。手指隔着虚空拂过她的眉眼。他心里叹她可真是美人,如月神般柔婉,光华潋滟。范翕专注看着她,慢慢地想到了方才筵席上舞伎叫错玉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