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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但是颜色甚是豔红的嘴唇微启,“你呢?你希望我怎么做?”夏衍知看着他,然后一字一顿道:“我不希望你败给负能量。”顾淮眼睑微敛,睫毛低垂。良久,他吐出一个字:“好。”像回答,又像是承诺,最后轻轻逸散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杳无涟漪。夏衍知有些惊诧又有些疑惑地看向顾淮,刚欲问些什么,身体就猛然痉挛着瘫倒在顾淮面前。顾淮眼疾手快将她轻盈的身子接住,紧紧搂在怀里。他神色有些焦急道:“夏夏,你怎么了?”夏衍知没注意到顾淮的称呼,又或许她现在是分身乏术、自顾不暇。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仿佛撕扯一般的剧烈疼痛。那种痛,放佛割裂灵魂一般。紧接着她的脑海里、以及偌大的书房里拉响尖锐的警报声,间或还有zero的高喊:「宿主公——宿主公——宿主公——!!!」陡然拉响的警报声,教顾淮也在一瞬间戒备起来,但是夏衍知却突然悲戚高喊道:“顾城西!”顾城西出事了?!夏衍知惊骇得手脚冰凉、四肢乏力,以至于没有推开顾淮,只是惊恐地大喊道:“把我送去顾城西身边!zero!把我送去顾城西身边!快!快!快——”夏衍知撕心裂肺的声音消失在一个嗡嗡的黑洞中,最后归于寂静。等到跟随顾淮的人闻声而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书房,还有摇曳摆动的橘黄色窗帘。“快——boss不见了!”**“快——快下去把他们捞上来!”许泽言不谙水性,只能不停催促旁边的人,向来不显山不显水的俊逸脸庞,此刻更是写满了惊慌失措,甚至连眼镜都微微歪斜,狼狈之至。他旁边的东欧保镖一个接一个全都下了水。河岸并不高,但是河面十分宽阔,很快,东欧人高大的身躯被黄水吞噬,只余下波澜壮阔的大江大河,翻滚着两岸的泥沙汹涌奔腾,将澄清的河水晕染的赤黄浑浊,一眼望不到底。河流湍急,河心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礁石,每当波澜聚集在那儿的时候,便如万马奔腾喧嚣起来。渔火明月交辉,把这壮阔的大江大河更映衬得金波滚滚,像一条摇摆奔腾的金龙,带着破竹之势。许泽言带来的人全都下了水,只余下他一个“旱鸭子”,在岸上翘首以盼。他看着风顶风、浪对浪,一片动荡不安的河面上,间或有一、两个黑糊糊、黄澄澄的脑袋探出水面,但转瞬之间就已经从河的这边窜到了另一边,心里愈发不安。这都叫什么事?!当他正在心里骂爹的时候,他前面不足十尺的地方突然悬空出现一个诡谲的黑洞。一开始只是拳头大小,然后不停扩散到拱门大小,接着从里面走出了活生生的人,最后那个硕大的黑洞骤缩消逝,归于平静。“三、三哥?”许泽言看着抱着夏衍知从黑洞里面走出来的顾淮,心里一点儿都平静不下来。顾淮还没有说话,夏衍知就已经率先挣脱顾淮,急切地问道:“顾城西呢?顾城西在哪?”她刚刚环视了一圈这个荒凉之地,寸草不生,哪有什么隐匿的地方?只除了……夏衍知顺着许泽言抱歉的目光,缓缓看向那个奔腾汹涌的黄沙大河,只觉五雷轰顶、睚眦欲裂。顾淮搀扶住她单薄的身躯,道:“你先别急……”夏衍知却是不领情,一把挥开了他,红着眼眶吼道:“你不是说没事的吗?”“你不是说他没事的吗?!”“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害他?!!!”夏衍知每说一句,顾淮就觉得自己的心脏撕扯出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愈扯愈大,最后变成一个不可愈合的血窟窿。他本就单薄孱弱的身子,竟是在狂风肆虐的岸边踉跄着倒退了半步。许泽言见状忙上前解释道:“这不关三哥的事,都是意外。谁也没料到绳索会断掉,杨舒凡……”“够了。”顾淮打断许泽言的解释,“现在不是唧唧歪歪的时候!先把他救上来再说!”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夏衍知,沉吟道:“让zero帮忙吧,我相信它有这个能力。”zero?许泽言眼镜闪过一道白光,他们穿过黑洞悬空出现在眼前的模样,陡然浮现在镜片上。这样,或许会没事吧……夏衍知转过身面向黄江,肆虐的狂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衣裳,显得她整个人衣袂翩翩、飘然欲仙。看得背后的顾淮,也是一阵心脏骤缩。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破水而出——但却不是顾城西,是祁缙。“怎么样,找到没有?”明知他空手而出,许泽言还是高声问了一句。祁缙抹了一把脸,摇了摇头,怕他们看不见又高声回答道“没有”,说完便打算再次扎进水里,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诡谲地被悬空拖送到了岸边。许泽言连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但是祁缙没有看他,而是下意识看向了夏衍知。夏衍知不欲多说,只是单手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寒着眼、冷着声叫了“zero”一声。「宿主!」当zero机械的声音凭空出现的时候,许泽言和祁缙都不自觉打量了四周一圈。“马上锁定顾城西。”「好的。」zero话落,泥沙浑浊的河面陡然形成一个逆时针高速旋转的漩涡,然后水摆脱了地心引力像是水龙般“哗——”的一下冲向夏衍知,在她面前不足三米的地方摊开形成一个两米高的水幕。渐渐的,黢黑的水幕乍亮,里面赫然出现顾城西和杨舒凡的身影。杨舒凡双手双脚被困缚着沉在河底无法挣扎,双眼微阖,嘴里时不时吐出一两个泡泡,隐隐已有溺水的征兆。顺着杨舒凡困绑着的双手向下,一只白玉般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抓着杨舒凡不放。在浑浊的沙水下,那双手更加似璞石美玉般教人移不开眼。而那只手的主人此刻脚上缠满了深绿的裙带水藻,藤蔓一般攀附着他,无从挣脱。继续上移,男人黑色的碎发已然是松散地铺散在水中,皎月浩瀚的双眼敛阖,嘴边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泡泡不停逸出,显然是失去意识、溺水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