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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又有一封信寄来,她以为是像往常一般介绍一下楚国近来的战况,但是打开之后,上面的内容却让她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楚滔逼宫,君上已死。夫人暂时安全,但被楚滔困于宫内不得出。现楚滔已持假造禅位诏书自立为王,吾等寡不敌众,恐强行闯宫反倒于夫人安危不利,故不敢轻举妄动,还请公主示下。”楚瑶心口一抽,身子一晃几乎要歪倒过去。魏祁忙一把将她扶住,担忧地问道:“绵绵,你怎么了?”楚瑶没有说话,只是转瞬间便红了眼眶,将自己手中的信递给了他。魏祁匆匆扫过,亦是面色大变,扶着楚瑶的手却越发收紧。“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派人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让人想办法把岳母救出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楚瑶的手指紧紧抠在魏祁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血痕。“这封信是半个月前发出来的,就算我们现在派人过去,最快也要二十来天才能赶到,加起来就是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怎么来得及啊!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里涌了出来,她仿佛听到魏祁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但那声音忽远忽近,她怎么都听不清。直到肩膀都被人捏痛了,她才终于稍稍回过了神,看到魏祁指着那封信焦急对她说着:“你看清楚啊!看清楚啊绵绵!”“这上面写着夫人暂时安全,只是被楚滔困于宫内不得出!”“楚滔伪造诏书自立为王,按理说岳母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但他杀了你父亲却没有杀岳母,说明他还有所图啊!”“有所图就不会轻易对岳母动手,还来得及!来得及啊绵绵!”来得及……来得及……楚瑶颤抖着将那封信又接过来看了一遍,见上面果然写着魏祁说的那几句话。与此同时,另一封信又被人匆匆送了进来,亦是从楚国寄来的。“给我!”不待下人上前,楚瑶便站起来冲过去一把将信抓了过来,颤抖着拆开。信是孟无霜写来的,内容与上一封无异,但最后多加了几句。“未能及时保护好夫人,父亲与我均甚感惭愧。绵绵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将夫人救出来,你在魏国不要着急,切记徐徐图之,莫要着了楚滔的道。”他上次离开时已经称呼楚瑶为公主,这次信中又唤了她的乳名,可见是想安抚劝慰她,让她冷静下来,不要担忧之下失了理智。然而楚瑶看过信之后的确是冷静了下来,但是一冷静脑子就转的飞快。“父亲已死,母亲对楚滔而言应是无用,但他却留下了她……”“留下她,就是还想用她来达到什么目的。”“牵制孟氏一族,还有……我!”对!还有她!不然孟表哥不会在心里说让她小心不要着了楚滔的道!呼吸陡然一紧,楚瑶猛地转头看向青青:“收拾行装,即刻前往楚国!”“公主!”“绵绵!”魏祁一把抓住楚瑶的肩,将她再次强行转向了自己。“楚滔现在或许就等着你过去呢!你这样不管不顾的跑了去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那我能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楚瑶忽然间嘶喊出声,声音尖锐的几乎划破了嗓子,红着眼睛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明知道他留着母亲是为了等我过去,我还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待在这里吗?”“那是我母亲!是我母亲!!”她从来没有大声跟魏祁说过话,即便是当初关系不好的时候,也只是不大理会他,从未扯着嗓子跟他争吵过。魏祁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瑶,一时间愣住了,险些被她从身边跑了出去。然而眼看着楚瑶要迈过门槛的时候,他还是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不放手。“你冷静一点儿!冷静一点儿啊绵绵!”他大声说着,可楚瑶根本听不进去,疯狂的挣扎着,挥动的手臂不停砸在他的身上脸上。青青在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间见到魏祁脸上出现几道血痕,吓得惊呼一声:“啊!血!”这一声让魏祁与楚瑶同时停了下来,魏祁紧张的握住了楚瑶的手:“绵绵你没事吧?是不是指甲劈了?疼不疼?”他看着她指尖儿的血迹,满脸担忧。楚瑶却看着他脸上的血痕愣住了,旋即泪流满面,趴在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疼啊,她一点儿也不疼啊,受伤的明明就不是她啊。魏祁见过楚瑶哭,但从未见过她这般失声痛哭。据说当初他受伤晕厥的时候,楚瑶以为他死了,也曾这样失声痛哭过,但当时魏祁神志不清,根本就不记得,醒来后甚至一度觉得大家是骗他的。他印象里的楚瑶向来是隐忍克制的,就算是哭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的这么难看。何况那时他们的关系还不似现在这般亲密,他不觉得她真的会为了他哭成那样。但现在他却有些信了,最起码他知道,原来他的绵绵伤心难过的时候,也会哭的像个孩子。什么克制隐忍,都是情绪还没达到崩溃的边缘。他因为她的哭声而感到心口一阵抽痛,不由跟着红了眼眶,一边轻轻拍抚着她一边柔声开口。“楚滔既然留着岳母,就证明岳母对他而言还有用处,那他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对岳母出手。”“何况你之前还派了一万穆家军帮助楚国一起攻打周国,这一万兵马现在也还留在楚国境内,楚滔肯定也会担心他们因为你而与楚国反目,到时候闹起来就算不能将楚国如何,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何况一万人的兵力对于楚国而言不算是个小数,我想他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手。相比互为仇敌,他肯定更希望宁安寨能继续襄助楚国,毕竟宁安寨的兵马可不止一万。”“所以我觉得,与其说是牵制孟氏,他更想牵制并掌控的人其实是你。”“可若真是如此,那就证明他确实是为了等你才留着岳母的。那么你就更不该这样急慌慌的跑去,不然岳母只会更加危险!”扣留楚瑶肯定比扣留孟氏的用处更大,有了前者,他们又何须再继续留着后者。楚瑶的身子因为哭泣而不断发抖,但哭声终于还是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小了下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阿祁……”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强势和镇定,只是靠在他怀里流泪低语,寻求着他的帮助。魏祁将她从怀中扶了起来,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