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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万一,毕竟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头上还有个魏老夫人,倘若他不小心出了什么事,让魏老夫人把握了朝政,魏国只怕离亡国也就不远了,所以当时大家都没有多想。直到他毫不犹豫地冲出去的那刻,大家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为了防什么万一,而是已经准备好去死了。魏祎身子轻颤,跪在地上微微发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死?”魏延垂眸,眼中露出些许悲色。“我也是后来去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就在他出事不久前,你祖母……杀了沈家五娘,和她的两个孩子。”“……沈五娘?”“是,你不知道也不稀奇,因为这件事别说现在,就是当年也没什么人敢提起,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沈五娘家中有一胞弟,与她长的一模一样,她年幼顽皮,又颇有才情,经常冒充弟弟出来玩耍,你父亲和我当时都是她的玩伴”“后来……后来你父亲无意发现她是女子,自此倾心,念念不忘,甚至鼓起勇气去求你祖母,希望你祖母能帮他提亲,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你祖母早已准备给他安排一个郭家女子成亲,也不知道他这一句话,会给沈家五娘带来怎样的灾难。”魏老夫人大怒,险些直接让人去杀了沈家五娘。是魏振跪着哭求她,保证以后乖乖听话,绝不违背她,她这才暂时放下了杀心,但还是暗中施压将沈五娘嫁给了一个嗜酒成性的落魄书生。沈五娘之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原本才貌俱佳的女子被岁月磋磨的不成样子。魏振想要去探望她都不敢,更别说接济她,因为他知道,他但凡有点儿什么动作,只会让沈五娘更加难过。他只能寄希望于继承王位之后努力摆脱魏老夫人的掌控,努力强大起来,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哪怕只是远远的,不打扰的看她一眼。可是还没等他强大起来,魏老夫人便安排他与郭氏成了亲。他当时不过露出了一丝不愿的神色,魏老夫人便用沈五娘相逼。魏振最终娶了郭氏,可是婚后却不愿意碰她。魏老夫人知道了也不恼,直接让人送了杯酒过来,看着他喝了下去。自此之后,每月郭氏容易受孕的那段日子,只要他在宫中,她势必会送来一杯酒。所以他宁愿御驾亲征,去战场上厮杀,也不愿留在这个地方。魏延将这部分内容隐去一些,道:“你父亲虽然并非自愿娶了你母亲,但是婚后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更没有再与沈五娘有过任何联系。”“可有一次他回京的时候,恰好路过沈五娘夫家的地方,在路上看到了她,带着两个孩子……”“他只是多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上前与她相认,但只是这一眼……被你祖母知道了,便在他再次出征之后,暗中对那母子三人下了手。”魏振这辈子过得太憋屈了,沈五娘不知不觉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道光,哪怕见不到摸不到,只要知道这道光还在,他也能咬牙坚持下去。可是这道光有一天灭了,且还是因他而灭,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就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转眼间沉落谷底。他撑不下去了,他选择去死,扔下了所有的痛苦和难过,以及需要肩负的责任与义务,就这么看似英勇,实则窝囊的死了。“所以你母亲不愿意告诉你,她不想让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自己选择去死的,她不想让你知道你们娘俩就这么被他扔下了。”“她希望在你心里,你父亲永远是那个为国为民马革裹尸的大英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因为一时软弱,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的男人。☆、148周岁魏祎从没想过真相会是这样的,他呆愣的跪在地上,满腔的怨愤和不解缠缠绕绕的团成了一团,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真相并没有让他心中舒服一点儿,反而更加憋闷难受。“所以母亲才说……是祖母害死了父亲?”“是,你父亲的那个亲信当初并没有瞒她,把所有事情都和她说了,还给她带了一封你父亲生前所写的信。”“我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你母亲显然知道……知道你父亲是自己选择去死的。”郭氏毕竟是魏祎的生母,或许是怕郭氏对于他将王位传给了魏延没有传给魏祎而心怀怨怼,又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他并没有对她隐瞒自己的选择。魏延一度觉得这是件残忍的事,毕竟郭氏在这件事中自始至终也没有做错过什么,她只是被魏老夫人选中了而已。她规规矩矩谨守本分,最后却得知丈夫丢下他们孤儿寡母离开了,心中怕是不会好受吧?也正如他所想,郭氏在那之后仿佛丢了魂一般,比之以前更加沉默寡言,整个人就像是院子里失了水分的花草,日渐枯萎。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胆小懦弱,专门被魏老夫人选来当做傀儡cao纵的大嫂,在魏老夫人将她推出来想要推翻禅位诏书,扶持魏祎登上王位的时候,竟然没有帮她,而是说了一句不知道就跑出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胆小怕事,所以临场被质问的吓慌了神,但魏延知道不是。因为大嫂后来偷偷来找过他。她说她只希望魏祎能平平安安长大,希望魏延能帮帮他,让魏祎远离老夫人的魔爪,不要成为下一个魏振。魏延答应了,以照顾亡兄遗孤的名义将魏祎养在身边,尽可能不让魏老夫人接触他。而魏老夫人也觉得魏祎没了用处,并没把他当回事,也没有非要把他接过去,而是一心想把魏延培养成曾经的魏振,只是没想到魏延的性子已经定了型,完全不似魏振那样好掌控。这样有意的阻隔,加上郭氏总是私底下偷偷告诉魏祎让他不要亲近祖母,魏祎自幼对魏老夫人的感情便也不深,甚至有些厌恶。魏祎苦笑,肩膀跟着轻颤。“难怪母亲从不给我说亲,一心想让我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别人家的母亲在孩子十三四岁就开始cao心亲事了,郭氏却从来没有。她一直不断地告诉魏祎,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就也喜欢什么的,让他有了喜欢的人千万别瞒着,一定告诉她,到时候她去给他说亲。哪怕他多年未曾娶妻,郭氏也不催他,完全不像别人家的母亲那样着急抱孙子。魏延点头:“她不给你说亲,不止是因为她自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