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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军在电话里说:“……关山,你得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这和你想的不同。”顾关山侧过头,看着沈泽。——她保护得了这个男人么,保护得了他三分的嚣张七分的锐气么?那个十七岁的沈泽就不需要她的保护——他从一开始就是她的保护者。第一次见面时,初中的沈泽蹲在路边,问那个正在呜呜哭泣的顾关山怎么了,要去替她伸张冤屈;第二次见面时沈泽问她‘你的胳膊怎么了’,要去给她讨说法;后来沈泽打跑了那些调戏她的混混,沈泽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把她带回了家,然后沈泽挡在了顾关山的面前,告诉她的父亲:‘——她是我的人。’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架势。顾关山颤抖道:“……我知道。”顾关山知道这是一头关不住的野狼。而这头野狼的人生就不可能是按部就班的,注定戏剧化,注定不凡。顾关山有什么能力保护沈泽?沈泽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保护。——他是天生的保护者,天生的丛林猛兽。拘不住,按不住,圈不住,养不熟的,从来都敢想敢做,从来都全力以赴。“我愿意让……”她低声对沈泽的父亲说:“……让他试试,我愿意看着他。无论他富裕或贫穷,潦倒或是显贵,我都愿意相信他。”沈建军那头没有说话。顾关山颤声说:“叔叔,我认为……”“……有些狼,注定是要在栅栏外奔跑的。”沈建军挫败道:“我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反正退学没得谈,”沈建军叹了口气:“休学的话学籍能保留个两年吧,叔叔没上大学,很是后悔,眼界很受限,所以我还是希望沈泽能完成他的学业。”顾关山笑了起来:“我会劝他的。”沈建军也宽厚地笑了起来,在电话里说:“嗯,我就一直觉得关山你蛮好,今年暑假放假回来有空陪你阿姨逛逛街怎么样?你阿姨很相信你眼光的。”雨声渐渐,穿过芝加哥的长夜和灯,高楼和公园。顾关山笑眯眯道:“好呀,我还有几个星期就回去啦。”沈建军又说:“回头帮我问问沈泽那个混球东西定了几号的机票——”沈泽一把抢过了正在通话的手机,在顾关山惊愕的眼神里,对自己爸道:“——买了后天的机票,大后天到北京,剩下的没你的事儿了。”……沈建军那头,瞬间炸了。他爸那头肝火大盛,电话话筒哔哔地响,臭骂沈泽:“你就是仗着你翅膀硬了——”顾关山听到他大骂沈泽是个混球,一直在旁边偷听,不是个狗东西——沈泽嚣张地拿着手机随便嗯了两声,就把顾关山抵在了阳台栏杆上。顾关山理智地提醒他:“沈泽,叔叔生气……”那句话还没说完,沈泽就拿着手机低头,在夜色和灯里,深深地亲吻了顾关山。那一瞬间行星交汇,无数个月亮淌入河流,人类的文明荒芜又重建,恒星崩裂又聚于远方。全世界的凌霄花绽放,春雷响彻那个雨季的末尾,多尾凤蝶被敛进了睡莲。那是个春风化雨的春天。沈泽辗转深吻她片刻,电话那头还能听到沈爸爸的声音,顾关山被亲得眼角都红了。沈爸爸:“沈泽你给我等着!你他妈还装起死来了!”顾关山又羞又耻,被逼得直发抖,他们唇微一分,沈泽方对电话那头道:“行,我等着,爸我们这里都晚上九点多了,睡了晚安。”然后他啪一声摁了一下手机,顾关山羞耻得耳根都红了,埋在沈泽胸口小声道:“你、你不能这样……叔叔怎么说都是长辈……而且你什么时候九点睡过觉啊!你别骗他……”沈泽说:“长辈怎么了?”沈泽欠扁地哼了一声,从后裤兜里摸了个避孕套,问:“——长辈就能打扰晚辈性生活么?”顾关山:“……”顾关山羞耻而绝望道:“……沈泽,你给我……”沈泽:“怎么了?还给你?顾关山你今晚怎么这么猴急?”顾关山气愤大吼:“你给我滚——!!”沈泽低头一看手机,通话界面仍亮着,通话时间一小时二十分钟,沈泽看通话界面时,那个秒的数字还嚣张地跳了一下——续命一秒。沈泽:“……”电话那头,沈爸爸沉默至极……第106章沈泽:“……”顾关山都要被沈泽气死了,心想还去和沈mama逛街——逛个屁,暑假回家应该直接一根绳吊死在沈mama面前。沈泽当机立断装作无事发生过,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顾关山气得想打死他,十分钟前还和沈爸爸吹沈泽吹得天花乱坠,十分钟之后就得靠安慰自己后代的智商随mama而不是随爸爸来勉强维持要崩裂的神经。沈泽赶紧安抚说:“……没事,没事,你别气啊。”顾关山:“滚蛋!”“顾关山……”沈泽嗤嗤地笑:“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脸皮就这么薄?”顾关山脸红起来,推开沈泽回了房间,窗外仍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屁股坐下了。床边的台灯下,仍放着那个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厚厚的一打哑粉纸——是她在学校里那个贵的要死的,什么工艺都可以做的小印厂里印出来的东西,凝聚着她几天的不眠不休的结果。要把这个给沈泽吗?顾关山看着那个袋子,突然有点发怔。顾关山以手指摸了摸那个纸袋,沈泽就收了衣服,走了进来。“我买了后天回国的机票。”沈泽笑了一下,说:“上午十一点,你会送我的对不对?”顾关山看着他,半天艰难地点了点头。沈泽道:“我参加完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就去办休学手续,先保留两年的学籍看看,我觉得我未必还会回去读,但是有条路也没坏处。”顾关山眼眶发红,轻轻地点头,表示知道了。沈泽哂道:“——比普通北漂好一点的是我有个窝,但我可能会经常睡办公室……放心吧,我一定每天都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如果不在家睡觉,睡前给你发定位。”顾关山眼泪水都要出来了,沙哑道:“我……我又不喜欢查岗……”“不一样的,”沈泽低声说:“……和在学校不一样的。”顾关山心里酸楚至极,拼命忍着泪。沈泽说:“花天酒地,推杯换盏……”“……声色犬马。”他坐在床边,以粗糙手指一抹女孩的眼眶。“……我可能都要经历一遍。”沈泽哑着嗓子说:“我不想你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