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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来了!你!你知不知道,在这说谎话是欺君之罪!”“那么,若是我告诉蓟大将军,早在于彦去永乐城寻你之时,我就入了青门府,很多事都是我亲眼所见,你又要如何说呢?”穆淳不冷不热道。蓟崇瞪大眼,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穆淳。“父皇,容儿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一遍。”穆淳抬首恭敬道。皇帝点点头,示意他说。“当年,儿臣隐姓埋名,效力于定北将军令遥军中,大理王造反时,原驻守北境的军队正从北境换防回京,路上接到父皇的圣旨,原北境军并入蓟大将军率领的朝廷军中,令将军为副将,一道前往蜀地平定大理王之乱。当时令将军和父皇都已知晓儿臣的身份,为避免与蓟大将军相见尴尬,令将军派儿臣先行前往蜀地,将敌情探查清楚。儿臣到了蜀地,发现大理反军已被江湖帮派追打得狼狈逃窜,便也暗中沿着反军逃跑路线一路往南,在当时蜀地最南的木凉关追上了反军。眼见反军就快要闯过木凉关口,但由于全军实在太累,身后追赶的江湖人也已疲惫,双方便都在木凉关处安营。儿臣利用了这个机会,只身趁夜潜入反军军营,斩杀将领数十人,立了众所周知的木凉关之功。也是在那时,儿臣见识了江湖人的侠义与正义,当时儿臣心想,蓟大将军快要来到蜀地,他既不知儿臣身份,相见时难免有一番质疑与纠缠,索性便随着新结识的江湖朋友一道回了青门府。儿臣便是在青门府中认识了方湛兄弟,当真相逢恨晚。殷掌门过世之事儿臣知道,掌门夫人杀了于彦为殷掌门报仇儿臣也知道,同样儿臣还知道,蓟大将军回京后再也没提过掌门夫人与方湛等人擒获张守成的功劳,这功劳,通通都算在了蓟大将军自己的头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蓟崇,可蓟崇到底是在军中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没有被这样的场景吓得不知所措,反而昂首直视着穆淳。“是么?”他皮笑rou不笑,“那么,于彦身边小厮所说,又是怎么回事呢?”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晚安☆、第96章穆淳也笑:“父皇,儿臣这段时日也找到了几个证人,他们可以证明,那小厮这些年来一直在京城,从未去过蜀地。”蓟崇的双眼立时闪过恐惧,然而他及时稳住了。皇帝面色十分不豫,双手握拳,仿佛忍耐到了极限,冷冰冰开口:“那就将人送去大理寺,好好问清楚,于彦的那个什么小厮,也一道送进去!”说完又安排了几名官员一道会审,看样子不审出个结果,所有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蓟崇面如死灰,他当真没想到,他杀光了那小厮身边的所有人,那些只与小厮打过几次照面的人,他实在是找不到了,却能被穆淳给找出来。殿中众臣看看蓟崇闪烁的眼神,又看看穆淳和方湛信心十足的脸,不用猜也知道这次审讯的结果会是怎样。果然,一日之后大理寺官员奏禀皇帝,那小厮还没受审,就在狱中咬舌自尽了,他的身上有一封事先写好的血书,血书上写着,他只是想找机会报复杀害主人的青门,所以才骗了蓟崇,利用蓟崇来陷害青门和蜀王。真相为何,此时很多人已心知肚明。蓟崇这几年来在皇帝跟前本就已不那么受重视,经此一事,更是彻底失去了恩宠,军中那些本还对他巴结奉承的人此后再也不亲近他,却也碍于他的yin威不敢对他不敬,如此不冷不热的态度下,唯有常年与蓟崇为伍、根本下不了船的几个人还在帮他四处申辩。太子失去了以蓟崇为首的武将助力,如同被斩断了一条手臂,幸而还有部分常年支持他的文官愿意帮他,才不至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虽然穆淳与江湖人合谋造反篡位之事被洗清,但此后几日,在太子一党残存势力的煽动下,朝中针对穆淳结交江湖人士的指责声仍然猛烈。□□认为,做为皇家一员,蜀王未经皇帝授意就私自与江湖势力结交,实属居心不良,此种说法也曾短暂地令朝中局势往质疑穆淳的方向倒去。但绝大部分官员是理智的,且未曾牵涉到这件事中,有种“旁观者清”的透彻,他们静下心冷静地思考过后,认为蜀地当年极度贫寒,又兼地形复杂,朝廷势力难以深入,江湖势力在当地影响力极大,若不结交,根本无从管治。设身处地后,竟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为穆淳辩解,那些别有居心的攻击者,很快就站不住脚了。经此一事,那些原本固执地认为穆淳是投机取巧之辈的大臣,也对他有了改观,或许,真的只是他们自己太偏激了。饶是如此形势,皇帝仍然气得在乾明宫中摔了好几个杯子,这些搬弄是非之辈,竟如此费心钻营来陷害他的儿子。先前穆淳在蜀地接连遇刺,若不是因为笼络了江湖势力,此刻早就命丧黄泉了,此时这些人还敢利用穆淳与江湖人的交情来大做文章,当真是可恶至极。对此,穆淳只是略略劝慰了几句,多的求情之话不说,他知道,若此时装作慷慨大度劝皇帝原谅那些与他为敌的人,反会显得惺惺作态。皇帝看了眼自己的小儿子,欣慰地笑一笑,忽然想起什么,道:“前些日子令遥回了趟姑苏老家,回京后又发生这许多事,朕都很久没跟他说过话了。”穆淳笑道:“令侯爷就在京中,父皇什么时候想跟他说话了,传他来便是。”皇帝失笑:“朕除了你,跟那些年轻人能有多少话说?不过是看在他与你交好罢了。令遥这孩子也是心纯,当年在国子监……”他略略赧然,抬眼看穆淳一眼,叹息道:“朕知道的,那时,唯有他待你最好,朕都看在眼里……淳儿,是父皇错了。”不是对不起,而是错了。他说他错了。从乾明宫去坤玉宫的路上,穆淳耳际一直回荡着这句话。皇后正低头画着一幅牡丹图,眼前光线一晃,她抬起头来,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穆淳有些失魂落魄,看着一脸关切向自己走来的母后,低声问:“母后,若是有人曾深深伤害过您,后来时过境迁,他认了错,此时他已经很内疚了,您若不原谅他,他会更加难受,可您若笑着原谅他,又会觉得自己这许多年的痛苦不过换来一句抱歉。这时,您会怎么做?”皇后一怔,方才凝视画卷太久微微酸涩的眼一下子变红,流出一行泪来。“对不起,母后,是儿臣让母后伤心了。”皇后抱住他,头抵在他的肩,微微啜泣道:“母后不知道。淳儿……母后也不知道。”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