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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目光和语气一道变得柔软,哄着她似的:“除夕我去找你,今天你来找我,这事儿就算扯平了,行吗?”梁芙“哼”了一声。“况且,你还烫了我一下。”梁芙冲道:“那你也烫我一下!”“我怎么舍得。”他笑,难得有些浮浪,捉着她的手去环住自己后背,把她整个地拥入怀中,却没半分狎昵之意。两人静静的都没有说话,梁芙方觉一路奔袭而来,到这时候心才落定。“门口”滴的一声。杨铭拿着另张房卡,和乔麦一道过来探视傅聿城的情况。开门一看,窗前一男一女“分开避嫌”的动作还没做全乎,要离不离的,反倒有点被人当场捉/jian的欲盖弥彰。门口两人吓得跳出去十丈远,乔麦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学长打扰了!你们继续!”傅聿城喝道:“回来。”乔麦和杨铭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互相谦让着走了回来,近看才发现站在傅聿城身边的是梁芙。他俩原本是一批学生中间最没八卦心思的那一部分书呆子,但方才这种状况,多少香/艳过了头。梁芙站定,离傅聿城半臂远,神色坦然又凛然,“我在天津巡演,听我爸吩咐过来给傅聿城加油,顺道慰问一下你们。”她说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样。杨铭和乔麦立马说:“谢谢师姐!”乔麦说:“师姐请吃夜宵吗?”梁芙:“……当然!”杨铭和乔麦进屋,过去询问傅聿城状况,他们白天送他去挂了水,买了药,但没一人敢在近前“伺候”——这人生病的时候黑着张脸,谁看了呼吸都要轻三分。现在再看,人似乎精神多了,不再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乔麦没忍住,凑到傅聿城跟前悄声问:“学长,是药的效果好,还是人的效果好?”傅聿城失笑,“你又懂了?”乔麦推眼镜,“我大致还是懂一点的……”“你稿子都熟悉了?庭辩准备没问题了?”“我是过来陪练的,哪里轮得到我上场。”“要真派你上去,你有把握了?”乔麦陷入思考,“……学长,我开始反思平常的自己可能真的有点招人烦。毕竟现在你一本正经真的太招人烦了。”“……”傅聿城开始赶人,“滚滚滚,快带着你‘哥’赶紧走,别打扰我休息。”挖坑还得自己跳,梁芙点了好几百块钱的烧烤外卖。等了半个多小时,几大袋子的烧烤送到,三人留下傅聿城,把犒劳物资送往隔壁。结果恰逢带队的王老师来了,催大家睡觉。王老师自然也认识梁芙,愣了下,有点疑惑她怎么在这儿,梁庵道并不是今年的指导老师。梁芙大大方方把方才编排的那理由又说一遍。倒是说得过去,只是小年轻们对于“近”的概念让人有点儿费解,隔了一百五十多公里也能叫近?王老师嘱咐大家吃了东西早些睡,一群人累得昏头转向,抵不住烧烤的诱人香味,嘴上敷衍答应,一窝蜂全去抢食。梁芙趁机脱身,去前台又去开一间房,再回到傅聿城的房间。傅聿城歪靠在床上,手里捏着资料,手边柜子上放杯她刚烧好的水,闷头看书,瞧着心情很是郁闷。梁芙乐了,“自己病了能怪谁?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点凄凉?”“你不是来陪我了么?”他说话声音不大,也不太有气力。梁芙坐下,手撑着床沿,侧着头去看他手臂。他是那种骨架生得匀称的人,腕骨分明,显得十分清瘦。所幸那烟头只轻轻燎了燎,没烫出红印。傅聿城顺着她目光瞧去一眼,“别的不说,师姐脾气还挺大。”“谁让你冤枉我。”“那就能故意伤人?”“别拿法条压我,小心我让老梁给你小鞋穿。”“不敢,以后我都听师姐的了。”他话里不大正经,顿了顿,把手里稿子一压,笑问,“师姐有什么指示?”“要是让你别看了,好好休息,你会听我吗?”傅聿城把文稿资料一递,“那你读给我听。”梁芙:“……”见傅聿城笑一声,调整坐姿还要继续看,她一把抢过书稿,“你躺着吧。”傅聿城还真一点不客气,拉过枕头,双臂枕在脑后,阖上眼,洗耳恭听的架势。梁芙“哼”了一声。全是专业名词,梁芙念得磕磕巴巴,但她声音好听,清冽不失柔和,是比枯燥文字要有趣得多。梁芙读了片刻,始终没听见傅聿城有什么反应。停下来转头看去,他呼吸平顺,似乎睡着了。她手撑在他身侧,凑近去看。眼皮或许是人皮肤最薄的地方,泛着极淡的青,细微的血管都能瞧得一清二楚。那一排睫毛极长,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还没碰上,傅聿城倏忽睁眼。梁芙吓一跳,却要当做无事发生,想坐回去,傅聿城伸手捏住了她手腕。大拇指轻按住,能感觉到均匀跳动的脉搏。低头去看,他想到皓如霜雪这个形容,配上红珊瑚的珠链一定极好看。梁芙被他干燥的指腹蹭得有些痒,但由着他没有动。傅聿城顺势又把她五指都捏进手里,一根一根分开了仔细地瞧。她说不出这有什么意思,他却瞧得入迷。最后,他把她五指一合,团在自己掌心里,“去前台再开间房,你先去休息。我再看会儿稿子。”梁芙知道他对待正事极其负责,自己待这儿也是碍事,平白耽误他的时间。点一点头,从床上爬起来,“房间我已经开好了,就在你楼上。你得答应我,不准抽烟了。”“心情不好才抽。”梁芙勾了勾嘴唇,“你看完了就早点睡。”傅聿城笑说:“还得把衣服熨了。”“让杨铭熨!他太闲了,还有心思吃夜宵。”傅聿城将人送到门口,门廊燃着一盏昏黄的灯,他人在半明半昧之间,低头去握把手替她开门,睫毛在眼皮上落下淡青色的阴影。“傅聿城。”梁芙莫名感觉心脏让人抓挠似的痒,“明天我等你打完比赛再走,你可别输。”“要等所有队打完了算总分才知道输没输。”“那你也不准输。”傅聿城笑了声,说:“好。”她半夜千里奔袭什么也不为,就为看看他。即便不为自己,为了她也得把这比赛赢下来吧。第二天大家大早就起来了,又汇聚到隔壁房间,各踞一个角落熟悉庭辩文稿,气氛比昨晚还凝重,堪比上坟。不知过久,门忽然被推开,“吃早饭了吃早饭了!”梁芙和带队的王老师,一人手里提一个大袋子。傅聿城微讶,这么早,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