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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傅聿城和梁芙幸福长久。墓前白花瑟瑟,薄阳碧树,天空湛蓝,是崇城难得一遇的好天气。·婚礼在七月,赶上崇城最热的时候。这一日从早起便一片混乱,状况不断,接上新娘赶去郊区度假酒店,好险只迟到十分钟。梁家嫁闺女,自然不能在排场上露怯。宴会厅高朋满座,多是梁家亲友挚交,场面之大,堪比半个法学论坛,再加半个崇城商界。伴娘周昙,伴郎方清渠。傅聿城原是想定邵磊做伴郎,哪知道时间不凑巧,他拿到offer的那律所,安排他六月底一入职就去外地参加封闭培训。邵磊人虽没到,但给傅聿城发了一个9999的红包,说等培训一结束,就回来请嫂子吃饭,还望海涵。场地设计是梁芙一改再改的最终结果,玻璃教堂,用上好多车香槟玫瑰做装饰,六米步道洒满花瓣,尽头处请专门的花艺师设计的拱门,只用白绿两色,简约纯洁。这一整天傅聿城都懵然而觉不真实,梁芙穿婚纱的模样他一早就看过,但在婚礼现场看见,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脑中钢琴曲回旋不断,他看着梁芙朝自己走来,心中让激动的情绪涨得隐约钝痛,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第35章意难平(02)中午酒宴,直至下午两点才结束,一对新人累得够呛,傅聿城先将梁芙送到房间休息。梁芙的敬酒服是特意定制的,旗袍,苏绣的花鸟葡萄,她也不管这身衣服多贵,蹬掉了高跟鞋,直接往床上一躺。傅聿城在她身旁坐下,她抱着他的膝盖,将头枕在他腿上,声音已经有些哑了,“傅聿城,好累啊。”兴致勃勃是她,如今喊累也是她。傅聿城捋起她额前头发,“你要不睡会儿,我喊周昙过来陪你。“她陪我?她早去勾搭未婚宾客了。”傅聿城笑一笑,将她脑袋扳去枕头上躺好,弯腰拾起散落在地的高跟鞋,拿去门口摆好,再拿来一双拖鞋,搁在床边。“你睡一会儿吧。”梁芙已睁不开眼,“你去哪儿?”“梁老师让我去认识几个人。”梁芙摆手,“去吧去吧,让人没事别来打搅我。”晚上还有宴会,远道而来的很多宾客,都安排在度假酒店的房间里休息。好些人聚在游泳池,下午阳光正烈,阳伞下躺椅已让人占满。傅聿城认出梁庵道和一位法学届大拿坐在对面酒吧外面,便将墨镜戴上,绕过泳池朝人走去。从两张紧挨着的躺椅后方经过时,梁芙的名字倏然飘入他耳中,原以为讨论的是今天婚礼的事,但听见些陌生的信息,他没自觉地慢下脚步。说话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说:“……你以前不还追过梁芙?”男的说:“献过花捧过场,饭局上见过几次。”“追上了吗?”男的笑了一声,“谁会认真追?在我们圈里,都知道跟梁芙玩玩可以,结婚绝对不可能。”“为什么?她不是挺漂亮吗?”“知道她读的那舞蹈学院有多乱?整一个班,没被人包过的屈指可数。当然梁芙没有,她家庭条件还行,不屑于此。”“梁小姐出淤泥而不染啊?”“一朵兰花长在鲍鱼铺子里,还有人闻得出这兰花是香是臭?梁小姐是不屑于此,她玩的跟别人不一样,十七岁跟一个男的私奔,事业也不要了,差点被舞团给开除。”女人“哇”了一声,“……后来呢?”“后来具体谁知道,分了呗?不然今天新郎官还不得换人。反正听说梁小姐为那人要死要活的,当时闹得挺大。”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这些事儿新郎官知道吗?”“那你得问新郎官啊。要不你去勾搭试试,你不挺好他那一款。”“瞎说什么,我心里只有你。”男人也笑了一声,“章评玉一心想替她闺女寻一个门第高的,但谁愿意当这冤大头?只能往下找。也就今天新郎官,傻兮兮以为这是什么美满姻缘。”“人家也不见得傻啊,他一个无名之辈搭上梁家这艘船,少奋斗多少年……”两人戴着墨镜,手里端着鸡尾酒,谁也没注意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说得乐了,还隔空碰个杯。傅聿城没站多久,很快便朝着梁庵道走去。在酒吧露天的遮阳伞下,他向着起身迎接的梁庵道,和他对面的业界大拿,笑得礼貌、谦逊,恰到好处。·晚上宾客较白天少,晚宴之后还有户外酒会。搭起的花棚缀满星子一样的小灯泡,放轻缓爵士乐,夜里浪漫得一塌糊涂。梁芙又换了一件衣服,更为休闲的一条黑色连身裙。她与傅聿城寸步不离,和法学院的一帮朋友围成一团坐在长椅上,边喝酒边聊天。蒋琛今天也来了,带着他女朋友,去年新进的一个研一小学妹。梁芙一事他早已释然,今天来是诚心祝福,还打趣按理说自己算是老傅和梁师姐的媒人。乔麦难得摘了边框眼镜,换上隐形,穿条蓬松纱裙,人小小一个,十分可爱,没少被单身男士追问联系方式。她捧着酒杯,吃着果盘,看着梁芙,觉得她漂亮,一边惊叹一边羡慕。程方平拖家带口,古灵精怪的儿子成了全场焦点,一晚上不少人抢着要给他当干爹干妈。周昙和方清渠则两人单独待个角落对饮对酌,方清渠喝得肝肠寸断,和不知被什么勾起了往事的周昙长吁短叹。两人认识多年,今天才幡然醒悟似的将对方引为知己,还扬言要一起去游泳,被好几个人拉了回来。场面热闹又温馨,梁芙有些醉了,靠在傅聿城肩膀上,觉得自己一整天笑太多,脸都要僵了。她隔着胧黄的灯火望着傅聿城,他眉目清峻可堪入画,她记起与他初见,一道青色影子逆光走来,拂云拨雾,显山露水,是她最心动的模样。傅聿城微低目光,笑问:“看我做什么?”梁芙吃吃地笑,“我好像醉了。”“没事,我也醉了。我陪你醉。”直至凌晨,宾客散去,一群朋友再闹过洞房,才终于放两位新人解脱。梁芙累得只想倒头就睡,强撑着卸过妆,洗过澡,去床上躺下,原想等着傅聿城,一阖眼困意如山倒,眼皮沉重再睁不开。迷糊间被人揽入怀,一双冰凉的手从领口探入。她被吵得有些不耐烦,转个身要逃离,嘟囔道:“……别闹,让我睡觉。”那手动作停下,却是去搂她的背。片刻,她鼻子让人捏住,呼吸不过来,强撑着眼皮睁开眼,人映入瞳中是恍惚的一道影子,“……傅聿城,让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