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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琸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你的人?”赵氏沉了声,“你父亲若知道你做这般有辱门楣的事,也得骂你是不孝子。”……怎么就成了他辱没门楣了?“哪就能说到这上面?儿子不过是在后边住惯了,前头二叔那一家人也闹腾,孟璇更是烦,没个清净。”“你从前说要搬去后边静养,我也没有二话,后头的确是舒坦。”赵氏深深看他一眼,再次抬了他最尊敬的人出来压他,“但就你如今这样子,以你爹那个暴脾气,若是下得了地,不把你抽到小时候那样满地找牙,你就该烧高香了。”孟璟哽住,脸色变了几变,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母亲您有话请直接示下,别这么说话。”“你有你的事要忙,我知道,我以前提了上百遍,你如何也不肯听,还同我置了这么多年的气,我也懒得再说了。”“母亲言重,儿子没有同您置气。”“你别诳我,你的性子,我知道。”赵氏声音压得低,“你同我置气便罢了,但你也老大不小了,百善孝为先,再怎么着,你也得给孟家留个后。”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在咒他不得好死?孟璟懵了一会儿,平静道:“孟珣不还在么?父亲不会怪罪的。”“他才多大点儿?”赵氏盯他一眼,忽然不可克制地动了怒,一掌拍在几上,“父亲父亲父亲,你就只知道你父亲,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你是我唯一的亲儿子!”孟璟彻底怔住,他这个母亲平素涵养好到极致,唯一大声说话的时刻大抵就是管教下人时,今夜这反应,一出比一出不正常,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母亲别生气了,儿子任您责罚就是。”“我能生你什么气?我能生得起你什么气?你别拿这些明面上的礼数压我,按时请安也好,磕头认错也罢,你虽一项没落下过,但心里从没拿我的话当过回事。”赵氏将怒气强压了下去,压低声音道:“从前那些庸脂俗粉你一概瞧不上不肯碰就罢了,如今这个媳妇儿,虽是上头赐下来的,但人水灵,又是个心思通透的。”孟璟没出声,膝上的伤久治不愈,这会子疼到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但他没动起身的心思。赵氏方才叫过一次起,他没听,眼下她更加动了怒,也没有再提一句的意思。他咬了咬唇,将这阵痛楚忍了过去。他就这么跪在她跟前,五年来头一次,平心静气地听她一声训斥。“我也知道你顾忌是皇帝赐婚,怕她兴许有些什么别的不该动的心思。”赵氏轻轻叹了口气,“但我帮你敲打过了,不见什么异常。况且她嫁过来也都一个多月了,你看看这阵势,也就新婚当夜不明就里,担心你才去过一次阅微堂,平素也就过来尽心伺候伺候我,压根儿就不往你这瞎子跟前凑。连你这次去怀仁,也是我同她说起,她才知道的。这像是有别的心思吗?”孟璟垂眸,认下了“瞎子”这个莫名得来的新称呼,强自找了个托辞:“知人知面不知心罢了。”赵氏见死活说不通,忽然岔开话题:“伤好全了么?”孟璟犹疑了下,点了点头。“起来,给我看看。”孟璟没动。“我是你亲娘诶,孟璟!”孟璟无言,犹疑了下,说了实话:“还没好全,母亲不必看了。”“那就让那丫头过去好生伺候着,赶紧养好。”孟璟:“……”给他下套这么容易的么?“你若还当我是你母亲,就应下这事。”她低低叹了口气,“若她当真是个心思不纯的,你要把她怎样,我都不会拦你。但她若是个肯安安生生过日子的,你好好把人给我待好了。”他试探问:“没得商量了?”“没。”赵氏斩钉截铁,“你总不肯听我劝,也嫌我老念叨你聒噪,如今不常来我这儿走动也便罢了,我不同你计较,日后我也不再劝你。你愿意怎么着怎么着,你要瞒那丫头你就瞒,横竖我也管不着。”“但毕竟出了这档子事,人丫头一心帮着我,你要还不闻不问,人心里未必不起隔阂。”“起便起了,能怎么着?”赵氏伸出手来指着他,想训斥几句狠话,最后却还是觉得失仪,深深叹了口气,将手放了下去。“你也是个榆木脑袋,跟你爹一模一样!”孟璟:?怎么又扯到他爹身上去了?“我有时候还真想把你脑袋敲开,看看里边是不是进了水。”“……”行吧,他认输,他闭嘴。“多的话我也懒得说了,我不再念叨你,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成交么?”孟璟默了一瞬,哪怕是母子之间,感情一旦有了裂痕,终究是难以修复的。况且,他和他这个母亲,都是心性傲的,谁也不肯先低头,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僵持了四五年,如今她肯先服软,他倒也颇有几分顺水推舟的意思,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行,那我明日和那丫头说,叫她过去伺候。”孟璟迟疑了会儿,道:“她那脾气,倒也未必愿意,母亲其实不必cao|我俩的心的。”“这丫头不像你,是个有孝心重礼数的,我若开口,不会驳我面子。”她摆手让他退下,“你别管了,等人到了,给我客气点就行。”怎么他又成了个不重礼数的不孝子?敢情搁他这母亲眼里,和一个刚进门的儿媳相比,他这个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反倒处处不是了。孟璟忽然觉着自个儿可能不是亲生的,要不就是他这亲娘和楚怀婵待久了,被那丫头神神叨叨异于常人的作风给传染了。他思忖了会儿,没得出最终结论,有些自我怀疑地告了退。他到北屋后没进门,只是立在暖阁的茜纱窗下,往里头看了会儿。其实屋内大半光景都被那块黄花梨百宝嵌点苍山石地屏遮住了,病榻上的人更是被遮得严严实实,但他还是怔怔望了好一会儿。月上中天,冷月光辉静静打在他身上,衬出一股子落寞与孤寂来。赵氏走出来,立在南房门口看着,眼眶没来由地又红了下。孟璟退到垂花门下,垂首朝她见了个礼,宽慰道:“母亲别太难过,总会好起来的。”他跨出院门,又回过头,很认真地道:“母亲放心,您的话我记下了。可我也必须告诉您一句,我同她的事,母亲cao太多心也无益。我既然娶了她,自然会以礼待之,迁怒的事,您也知道,您这儿子做不出来。”“但再多的,我给不了,也不会给。”第27章楚怀婵第二日晌午到的阅微堂,见着外院那一通仆役,微微怔了下,原来昨夜那帮人,他这般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