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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那方审批奏折,周身上下一派温润儒雅的淡定从容,而今日,他就单单站在那里,安娴就闻到了满屋子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娘娘醒了,昨儿夜里......”顺庆也注意到了那件大氅,怎就不见了踪影。“回去。”顺庆笑的喜庆,可一语未毕就被齐荀岔掉了。安娴清了神,那件大氅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又浮上了上来,心头开始砰砰直跳,目光锁在了齐荀脸上,迟疑了半晌,确定齐荀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之后,心情就似是三月里的桃花开,美丽极了,眉梢里都带了笑容。“臣妾告退。”安娴双脚跨出了门槛一颗心也跟着落定,脸上的慌乱不见,望了一眼东方日渐升起的日头,淡定地整理了一番衣裳的皱痕,颇有千年老赖的风范。她有动过齐荀的大氅吗?没有!从锦墨居到听雪楼的路程不远,半柱香的时辰就能到,安娴的绣花鞋踩在鹅暖石铺成的小路上,心情轻松,走的东倒西歪,两边的竹林将她的身影遮挡的隐隐约约,正殿的奴才追上来时,只见到竹林里面的一抹人影窜动,走的比想象中的还要缓慢。追上来的奴才是顺庆手底下的一名年轻太监,名唤顺才,这段日子安娴在正殿里露脸的时候较多,里面当差的奴才大多都认得她,顺才在离安娴十步远的距离,一嗓子出声及时叫住了安娴,“安娘娘请留步。”“殿下说有事忘记了吩咐安娘娘,让安娘娘回一趟锦墨居。”顺才弓腰又往前走了几步,立在安娴跟前,低头垂目,没让安娴瞧见他的脸。**正殿内的东暖阁内这会子就顺庆一人守在了里面,跟前一堆红色福纸上搁了一把剪刀,东西是殿下刚让人加急送过来的。“东宫的窗花印纸备齐了吗?”起初齐荀问出这话,顺庆还摸不着头脑,后天就该过年了,窗花纸这类的东西,王嬷嬷怕是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往年也没看殿下关心过,今年莫非还能有什么旁的讲究。“殿下放心,这些东西后殿早就在准备齐全了。”顺庆如实回答。“多备一些,倒座房也贴上,太子妃正好清闲。”顺庆眼皮子跳动,窗花剪纸......就安娘娘那样的纤纤玉手,怕是剪刀都拿不动,顺庆明白过来了,殿下这是想为难安娘娘。顺庆还在疑惑,娘娘哪里又惹来殿下,便见齐荀从床帐内扯出了昨夜那件大氅,顺庆这回倒是觉得安娘娘,该!整件大氅被揉成了一个球。安娴在塞那件大氅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齐荀睡的这床压根儿就没有床底,被她当成床底的不过只是往里伸进的一步台阶,床上幔帐拖地而落,遮挡的结实,安娴也是被骗了。顺庆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弄差了,结果怎就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照着事情的发展,昨夜里殿下给安娘娘披了大氅,今日安娘娘醒来应该是羞涩高兴地感谢殿下一番,双手将大氅奉上还给殿下,这一来一往的,两人不就是更亲近了吗?顺庆暗叹了一声,既然安娘娘明知道殿下是个心眼小的人,就不该得罪他,如今这报复来的太快。安娴从外进来,顺庆将自己的身子转了个方向,都不敢看她,那一堆的窗花剪纸,怕是剪到除夕也剪不完。顺庆一直都忘记不了殿下从自个儿的床上,扯出那件大氅时,脸上的冰霜表情。顺庆也能理解,想想殿下从来就不屑对一个女人好过,好不容易生了一点好意,竟被当成了驴肝肺,伤了他的骄傲的自尊心。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语言说2个;赫连菲菲、越来越帅的铁锅、李逍瑶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灿灿120瓶;屋里的星星28瓶;沉湫9瓶;belvedere5瓶;独白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4章第十四章“顺庆知道殿下找我来有何事?”顺庆没说话,安娴只有先问。路上她问了顺才,问完一句顺才将头低一寸,问到最后,顺才就差在地上爬了。顺庆这会子的头也很低,安娴走到了跟前,才见他转过身来,但齐荀的那一通话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这样,“殿下说,今年窗花剪纸需要的多,安娘娘手艺好,剪几个样本出来,让大伙儿涨涨见识。”顺庆说完,还替安娴指了那地儿,桌子凳子啥都给她准备妥当,如今只等她人往那里一坐,就可以开始剪纸了。至于其他的意思,就只能靠安娴自个儿去领会。安娴不傻,就拿原主来说,贵为一国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来的剪纸手艺?奴才们说的话,向来都是好听的,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能明白,奴才嘴里的话多半不能当真。那些话听过来,自个儿得懂得过滤其中的意思,安娴褪去了顺庆言语里的恭维,剩下的真正意思,恐怕就是齐荀故意在刁难她。剪窗花纸,就是除了上次被罚去御书房之后的第二个惩罚。话是听明白了,可安娴却想不明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合着我这又得罪他了呗?”安娴站在一堆红色福纸跟前,颇有些皮笑rou不笑,适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哪有将人放出去后,又去半途上截的。顺庆不好接话,得罪当然是得罪了,但他总不能挑明了去问安娘娘为何就将殿下给她盖的大氅扔在了床上?还揉成了团儿......万一,安娘娘的回答不尽如人意,再次扫了殿下的面子,那他头上的这颗脑袋怕也不保。当奴才的有时候确实能行个方便,但有些东西,还得靠他们自己悟,就算是急死了这群太监,也是爱莫能助。“娘娘仔细琢磨琢磨,咱们能来这里,不就都是为了殿下好吗?能博得殿下的一丝情意,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娘娘是个聪明人,应当想的清楚才对。”顺庆说完这句,弓着腰退出了房间。身后安娴被顺庆噎的够呛,一句你是个聪明人,让安娴骑虎难下又无地自容,她也觉得自己从来都是聪明的,可如今顺庆的这句话,她却怎么也没搞懂。难不成这纸剪了,就能得来福分了?以往在家甭说是让她干活儿,玩累了都会让父母捂着心口疼一会子,双手提不起寸铁说的就是她这种娇娇女,安娴苦恼地瞅了瞅跟前的那把剪刀,活脱脱地一块生铁,能压死人......不就躺了他的榻,盖了他的大氅,这人好歹也是个在外打天下的人,怎的心眼气性如此狭隘?安娴撅起嘴,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