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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帝的狼狈模样,她轻讽一声:“谢氏一族,也不过如此!”说罢,孤鸿转身便打算逃跑,却被赶来的龙卫一把捉住,怒斥道:“大胆民女!”另有龙卫上前,小心地扶起江煦帝,谢夙脸色苍白如纸,却仍不忘抬头往上方瞧去,只见熙容早已没了身影。江煦帝脸色一沉,厉声道:“还不去追!”龙卫迟疑一瞬:“可您的伤……”江煦帝推开龙卫,冷汗自他额前滴下,他却只道:“无碍,朕要沈熙容安然无恙地回来,你可懂?”“属下遵命!”龙卫抱拳,留下一人捉着孤鸿,随即便率领大批人马,前去追拿燕棣和熙容二人。与此同时,熙容被燕棣带到了城郊云台山一处隐蔽的屋子,这儿奇峰险峻,重峦叠嶂,最是易于藏匿身形,不少隐世高人便居住在此。“你放开我!放开!”熙容扭动着肩头,她用绣花鞋狠狠踢着燕棣的腿,踢了半响踢不动,熙容气势一下子矮了截,开始好言好语相劝道,“燕小侯爷,你这般劫走我,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你放着尊贵的侯爷不做,偏要来跟我过不去,这究竟是为何?还是说,你只是想跟皇上过不去?那有很多种法子啊!”燕棣冷冷看着熙容,事到如今他已穷途末路,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索性就直言了:“我喜欢你,看不出来?”熙容怔了怔,她有些疑惑,突然一口否认道:“不可能!”燕棣唇角嘲讽地勾了勾:“怎生就不可能?”熙容此刻突然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道:“你若是喜欢我,我入宫前你怎么不说?如今你凭此作为借口,不过是想引江煦帝出宫,方才我看到你还派孤鸿刺他,这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打算好的计谋?”“不是。”燕棣面色凉薄,“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你……你还是不是人!”熙容气得跺了跺脚,她拿手指着燕棣,不可置信道,“孤鸿起码也是你的侍女,你现在这般跟她撇清关系,未免太薄情自私!”“薄情之人可不是我,而是江煦帝。”燕棣音色低沉下来,他拿手捏着熙容白嫩的下巴,指腹缓缓摩挲,“他之前待你那般好,一旦出了事,还不是将你说关就关,依我看哪,只有他才能叫薄情之人。”熙容一巴掌拍开燕棣的爪子,没有再理会燕棣。她环顾这间狭小的屋子,见外头守卫的影子依旧倒映在窗上,熙容抱住双臂,气鼓鼓地坐在那张简洁干净的床榻上。熙容心底微沉,燕棣怎么看都不像蠢人,他没必要为了她自取灭亡,此举惹上江煦帝,一定是燕棣早有预谋,说不定就在此时,外头已然发生了兵变!“想什么呢?”燕棣语音淡淡地问她,眼看着窗外的人影此刻不时晃动,他唇角讽刺地勾了勾。“与你无关!”熙容没好气地抿了抿唇,却在此刻听见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相接的声音。“奉皇上之命,杀了燕棣和沈熙容!这二人早有私情,方才燕棣的侍女什么都招了!”“杀!这小院里的人一个不留!”熙容在屋内听见这些声音,不由捂住嘴唇睁大了眼,她难以置信江煦帝这次竟然真的要杀自己,泪水一下子落在面上,她无助地扯了扯燕棣的衣袖,问他:“这……我们该怎么办?”燕棣斜睨了一眼熙容,漫不经心地伸手,给熙容擦了擦眼角泪珠:“逃呗。”话音刚落,门口的守卫便被杀了,大力的撞门声开始呯呯呯地响起,显然是另一拨人。熙容满是惊惶,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便躲到燕棣身后,小声道:“你你你……快想想办法!”“放心。”燕棣轻笑了下,食指点在熙容的唇上,“有密道,不怕。”外头身穿禁军服饰的杀手们撞了会儿门,见这门实在牢固,怎生都撞不开,一时间吩咐手下道:“放火!烧死他们!”“是!”其余属下对视一眼,眼底皆是了然之色,他们拿来这小院里本身就备好的柴火和杂草,在门边放了一圈,火折子一丢,熙容方才待的那间屋子便燃起熊熊大火。旋即,几人依旧穿着禁军的服饰,却丝毫没有禁军的招式,在小院附近纷纷诡秘地消失了。待江煦帝的人赶到时,只见屋子的残骸,以及两具一男一女的尸体,由于此处火势极易燃起,这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却依稀看见女尸耳垂上挂着的一对耳环,正是熙容今天戴的那对。龙卫神色沉重,他小心翼翼地摘下那对耳环,旋即拿着耳环,跪在了江煦帝的床榻前:“皇上,这对耳环是女尸身上的,经沈姑娘原先的两位丫鬟,艾香和白桃比对,正是沈姑娘今日戴的那一对。”江煦帝听闻这个消息,此刻太医正为他把脉,他躺在养心殿的床榻上抿住苍白的唇,一口黑血忍不住就从口中喷出。孤鸿给江煦帝刺的那一柄匕首,淬了当世最凶险的毒。若是一个不巧,他谢夙今日就将命丧于此。第48章所幸太医院忙碌了好一阵子,终于能压制毒性,可此毒的解药却不知去向。“皇上,可要抽调龙卫去寻解药?此毒凶险,据说解药曾出现在南疆。”林恒寿轻抬眼眸,飞快地打量了下江煦帝,结果发现皇上苍白的面容正罕见地出神,活像一座冰雕般静止不动。林恒寿高悬的心七上八下的,他再次出声提醒:“皇上?纵使熙容姑娘的事令人惋惜,可您这病情拖不得,还是让龙卫……”“她没死。”江煦帝听闻熙容二字,眼底突然有了波动,他缓缓扭头,古井无波的视线直直盯着林恒寿,眼底寒威凛凛,“熙容一定还活着。”林恒寿不敢与之对视,连忙低垂了头,只露出头顶的宦官帽,“是是,但皇上病情也拖不得,还是该派些龙卫去寻解药。”“先寻熙容,朕这病情还能拖十日。”江煦帝浑不在意,挥手示意林恒寿退下,面容苍白如纸,宽阔的额前隐隐有汗珠沁出,可见他体内剧痛难忍。太医虽压制了毒性,但也只是拖延,且毒素并未清除。此时江煦帝龙袍下的拇指紧紧捏起,方才不至于失态。“可是皇上的敌人太多了,此时万不可冒险。”林恒寿实在忍不住出言劝阻,这十日对江煦帝来说太凶险了,保不准燕秋二家会看准时机动手,届时谢氏江山怕是都会……“朕会等着熙容回来,这世上,只有她能取走朕的命。”江煦帝眼底依旧强势,即使是重病之中,他也能完美地做好两手准备,“去将皇都城防图拿来,以防燕秋二家谋反。”“喏。”林恒寿拗不过江煦帝,除了照办,没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