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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尚未沐浴,身上只着昨夜所穿的中衣,不着官袍的他,其实很有浪荡子弟的潜质。赵嬷嬷倒也不敢直接询问昨夜之事,只道:“四爷,夫人让老奴给娇姨娘送了汤药过来,老奴一会伺候娇姨娘喝了。”赵嬷嬷是陆夫人身边的红人,而贝念名义上不过是陆景辰从扬州买来的美妾,赵嬷嬷伺候贝念喝药,自是有些掉身份。陆景辰岂会不知,赵嬷嬷是要亲眼看着贝念喝下避子汤才放心。陆景辰面无他色:“放下吧。”赵嬷嬷稍显为难,陆景辰的话,她不敢不尊,可如若没有亲眼看到贝念服下避子汤,她又无法回去复命。就在这时,贝念从内间走了出来,她昨夜是合衣而睡的,只是稍稍理了理发髻,就揉着细腰走了过来。贝念看到了赵嬷嬷等人,也瞧见了托盘上的避子汤,不过.....她却是被陆景辰眼底的猩红给吓着了,怎的好似杀红了眼的罗刹。“首辅,您怎的眼眸充血?”贝念象征性的关切一问,能不能救父兄,以及她自己暂时的安危,可就全靠陆景辰了。小姑娘才醒来不久,面颊上还残留着酡红,模样娇态百出,陆景辰移开了视线,没有搭理她。贝念也不想自讨没趣,这就打算行礼离开,她不会伺候人,也不懂后宅的规矩,赵嬷嬷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道:果然是个恃宠而骄的,没瞧见四爷才刚从校场回来么,这个娇姨娘光会打理自己,也不给四爷递块帕子!贝念朝着陆景辰盈盈一福:“妾身先回去了。”陆景辰的恶趣味突然冒了上来,侧过身叫住了她:“腰很酸?”贝念认床,脚踏上又硬,虽说她昨夜的确睡的很踏实,奈何身子骨娇气,多少有些腰酸的。贝念揉了揉自己的小细腰,一脸茫然无知的点头:“嗯,首辅莫要自责,妾身自愿睡在下面的。”赵嬷嬷仿佛听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意思,看来夫人当真不必忧心四爷身子另有隐疾。贝念继续茫然的看着陆景辰,不明白自己如何取悦了他,竟让他突然笑了。赵嬷嬷这时说了一句:“娇姨娘,夫人让老奴送来的汤药,你趁热喝了吧。”再怎么得宠,还不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玩意儿,届时等到四爷娶了妻室,生下嫡子,她也未必有机会生孩子。贝念最是怕苦,这纯粹是天性如此。再者,她与陆景辰之间毫无男女之事,用不着喝避子汤。她知道赵嬷嬷难缠,索性看向了陆景辰求助。陆景辰此刻心情尚好,帮了贝念一次,他道:“汤药放下,我会看着娇姨娘喝下。”赵嬷嬷无计可施了,总不能和四爷作对,遂只好带着自己人离开了。陆景辰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下人,屋内很快只剩下了贝念与陆景辰二人,她问:“首辅,我几时能去见表哥?”陆景辰面色无异,但不知为何,却又让人觉得,仿佛是突然之间,他身上的气场有些冷冽了。陆景辰漫不经心的问:“你很急?”贝念无时不刻都在揣度陆景辰的心思。她那日冒死钻入陆景辰的马车已经是走投无路。若是勾结他的话,她还有五成的机会,可若是不勾结他,那就是必死无疑了。所以,贝念选择了前者。但与此同时,陆景辰绝非是她能够掌控的人,从头到尾,她都不会全身心的信任他,如她此前所言,他而言无非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贝念点头:“嗯,是挺急的,首辅您昨夜已经答应过我了,而且我也....配合着您瞒过了陆夫人那边,所以....首辅今日得带我去见表哥。”陆景辰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若非是因为她,他又怎会被人怀疑有隐疾?!“你回去准备一下,晌午与本官一道参加宴席,届时就以婢女的身份跟在本官身边。今日参宴的人,定有一些认识你,到时候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陆景辰声线无温,说话时,狭长的眸子轻飘飘的在贝念脸上荡过。他身上的中衣半敞开着,露出了一大片健硕的肌理,仿佛根本不介意在贝念面前“有失体统”。贝念当即了然:“首辅放心,我不会给您惹麻烦的。”一言至此,她直勾勾的看着陆景辰。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辰:你就是本官的麻烦。贝念:父兄脱罪,我便离开就是。陆景辰:.....那干脆不放他二人出来了。贝家父子:!!!☆、刺杀首辅陆景辰再次见到贝念时,已经是晌午过后,她的确是按着他的吩咐,打扮成了婢女模样。着一身银白小朵菊花青领对襟褙子,下面是雪色百褶裙,梳着双螺髻,两边各插了一朵素色小兰花,不知是不是年纪尚且稚嫩,鬓角的碎发尤为明显,如此装扮非但没有显出半分下人的粗劣,反而更是俏皮可人。贝念的肌肤天生吹弹可破,她担心陆景辰等的不耐烦,故此一路小跑了过来,面颊呈现诱人的桃花粉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双大眼明明举措不安,却又时刻佯装镇定稳重,与她这张稚嫩的小脸委实不相符。贝念仰面,看着比她高出了太多的陆景辰:“首辅,您久等了,咱们现在就启程吧。”陆景辰幽眸微眯,气势上似乎骤然冷冽的几分。她为了去见燕王,倒是着急的很。“嗯。”嗓音无波的轻应了一声,陆景辰再也没有多看贝念一眼,跨上了马车。贝念随后也爬了上去。一路上,陆景辰一直在闭眸假寐,贝念瞧出来他昨夜似乎根本没有睡好,直至此刻眼底还是布着血丝的,她便不敢过分叨扰,遂就没有多言。直至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燕王府大门外停下。燕王的封地虽在川蜀之地,但先帝在世时,便册封过一座燕王府。按着本朝律法,亲王非招不得入京,因此这一次燕王不仅仅是因为贝家回京的,新帝召见他肯定还有其他事。马车刚停下,陆景辰便睁开了眼,幽若古潭的眸子宛若映着星辰,只一眼就叫人被其震慑,他不笑时,神色委实肃重,狭长的眸子轻挑,看了一眼整理发髻的小女子:“贝姑娘还想盛装露面不成?”这语气实在轻挑,贝念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瞧见表哥了,如今又是“阶下囚”,方才靠在车壁上小憩了一会,理理发髻衣裳不是很寻常的事么?贝念心里嘀咕,面上温吞道:“首辅,我是不想给您丢脸,毕竟我眼下是您的人。”这句话不知是哪里取悦了陆景辰,萦绕在他眉宇间的寒气似乎瞬间消散,低低一笑:“呵呵,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