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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哈欠,意识无法承受混乱的思维了。“睡吧。”赵嫣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又把她手机闹铃往后调了一个小时。-罗奕抱在怀里的人走了,醒来也没太感到意外。他们之前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差不多都做过了,昨晚是水到渠成,他不觉得这是柳惜羞涩的理由。柳惜在他面前也不是会羞涩的人。总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连句话都没留。罗奕边刷牙边给柳惜发了个条微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发了个她很喜欢发的表情包。柳惜隔了半个小时才回他,说刚开完会。罗奕问:“还难受吗?”柳惜又隔了好一会儿才发了个“不”。“打电话?”罗奕请示。五分钟后,柳惜给他打了过来。罗奕坐在餐椅上接电话。他听见她咳就揪心,瞥见窗外是阴天,自己也烦闷,失神般地拿了颗方糖丢进茶杯里。“怎么啦?”柳惜声音是笑的。“我可以往前走几个格子了吗?还有上次在柳女士面前,算是第三次告白了吗?”罗奕问她。柳惜忍不住笑,问他怎么突然说这个。罗奕解释,既然身体进展太快,精神方面可以柏拉图。“七是你的幸运数字,对吧?”他上次说跳七个格子,柳惜今天反应过来。罗奕勾起唇角。“二十一是我认识你时你的年纪。”柳惜解释了为什么是二十一个格子。二十一刚好是七的倍数。罗奕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她:“那纪念日是哪天?”柳惜一怔:“现在的年轻人还在过恋爱纪念日?”罗奕叹口气:“我是恋爱脑,就定在你对你妈说你喜欢我的那天吧。您看可以吗?”柳惜笑了一下:“可我总觉得这恋爱我谈了很久了唉。”“是嘛。”罗奕沉默片刻,说:“我才刚刚开始呢,你得认真带我玩。”两人又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挂了电话。过了会儿,罗奕订了两张电影票,打算晚上和柳惜去看。他们不能再在家里约会了,再忙也得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随后,他把放了方糖的茶一口气喝掉。样子跟柳惜每次吃药时一样。-柳惜花了些时间与几位经销商确定退单信息,她知道罗海生这边很快也会知道,打算先去做个铺垫。新的全家福还没弄好,罗海生的办公桌上放着他跟柳艾珍结婚那年,一家五口拍的唯一一张合照。柳惜等他的时候拿起来看了许久。以前罗奕拒绝她的时候总会说,一家人整整齐齐不是挺好。可他没说他会能做个好哥哥,会把她当成亲meimei宠爱。柳惜不甘心只做meimei,要他爱她,要和他像恋人一样相处。现在他都做到了,而且做得还不差。她应该无欲无求了才对。得偿所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之一。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得之她幸。照片上罗奕的笑容还算乖巧,柳惜也笑得很甜。那会儿两人都是学生模样,站在他们俩中间的柳恬还是个小学女生。柳惜最近经常怀念起那一年。她觉得这是祝赟和赵嫣分手带给她的后遗症。罗海生刚从工厂那边回来,进门没落座就跟柳惜聊起退货率的事情。柳惜正想跟他谈这个,干脆就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罗海生听后愣了好一会儿,喝了口柳惜给他倒的水后才说:“得,现在你们俩也在一起了,我倒是没必要替他解释了。”“三百多万是他所有的积蓄了吧,没有这个数字给我撑着,我自己那点成绩得多丢人。”柳惜冲罗海生笑笑,“您觉得我处理方式还算妥当就行。”罗海生愈发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如果说去欧洲之前的柳惜性格里还有些执拗和偏激,现在的她简直滴水不漏。“忙完这一阵子,我给你放个假。罗奕也难得不忙,你们俩好好谈谈恋爱去。”罗海生玩笑道。柳惜勾唇笑笑。这时助理发微信说有客人找她,她跟罗海生打了个招呼就离开。-进自己办公室之前,柳惜倚在门上打量了一会儿背对门口坐着的这个男人。他穿着深色的风衣,腕表眼镜精致,衣褶一丝不苟。他指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净,因为焦躁,双手来回交叠着。“久等了王医生。”柳惜把亲自去茶水间倒的咖啡放在了王巍的面前。王巍立刻起身,礼貌地冲她点点头:“冒昧地来找你,希望没影响你工作。”柳惜无意跟他客套,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示意他有话直说。王巍打量柳惜的办公桌,一片凌乱。上面堆满用记号笔标记的各类表格和文件,许多文件夹里还贴着彩色标签。他知道柳惜的家庭状况,想这是个不骄不躁十分努力的女孩子。“晓卿抑郁症的事情你知道吗?”王巍抬眼看着柳惜,眼睛里的情绪浑浊不明。柳惜跟他对视,很快就冷笑一下:“谁告诉你的?”“我跟晓卿共同的朋友,一个心理医生。”柳惜立刻觉得这朋友薛晓卿不必再交往了。她问王巍:“想说什么?”王巍想她应该知晓,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失了语。这个女孩子不好惹,王巍是见识过的。“其实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柳惜的冷静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管用,见他不说话,没忍住就想讽刺。王巍经过这些事情,多少有些沉淀,他本身又是个表面温和的人,仍然保持绅士风度:“看在我跟你mama是同事的份上,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谈一谈?”柳惜侧对王巍坐着,见他也没有要喝咖啡的意思,就把这杯咖啡拿过来自己喝。她不想说话,只想送客。“他近况怎么样?他跟我切断了所有的联系……”“薛晓卿得不得抑郁症,原因和结果都跟你和你那位即将生产的妻子没关系。你快要做爸爸了,就收收心吧。”柳惜说完这句话后指了指门。“中度抑郁的情况下就不适合再上手术台了,劝劝他吧。”王巍言辞恳切。柳惜站起来,走到窗边。坏心情总在黄昏日落产生。她想墨尔本此时已经天黑,薛晓卿又在做什么?“王医生,他没你想的那么柔弱。他的事情真的就不劳你费心了。”柳惜做到了心平气和。抑郁期的薛晓卿遇见了人生低谷的柳惜,两个人一个心理生病,一个身体生病,彼此拉了对方一把,这是深刻的革命友情。他们俩都不爱卖惨,也过了伤春悲秋的年纪。过去的事情他们自己知道就好,就真的不必再跟多余的人提及。柳惜说:“我没觉得抑郁症有多吓人,他也是。他在慢慢缓过来。”这是她对王巍的最后一点善意。王巍听懂了,起码他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起身走到门口,对柳惜说了声感谢。罗奕在电梯口遇到王巍,没跟他打招呼,像经过一阵空气。电梯门快关上时他又回头去看,王巍也看着他,礼貌地对他点一下头。后来罗奕治疗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