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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塞进记忆最深处,不愿想起来。不过意外之喜还是有的,因为火锅,她想起来了另外一样好吃的东西。那就是饺子。饺子在时下其实已经是有的了,角子或者交子都是它的名字。不过因为是用精细的白面做的,所以这个东西并不常见。一般的人家也是吃不上的,毕竟要用精细的白面这一点,就能让许多生活稍微平困一些的人退却了。更别提,饺子说白了,还是要rou饺滋味最棒,所以除非是逢年过节,否则一般餐桌之上,是见不到饺子的身影的。不过林汐其实也没打算靠这个挣钱,毕竟白面的价格确实是贵,估计食肆里会点来吃的人是不会多的。她之所以会想起来,自然是这日子过得真的是太快了,这么一眨眼,又快要到了乖崽一月一度的休沐日。她本来寻思着做火锅给乖崽吃的,但是考虑到专门打一口铜锅吧,还是有点浪费了,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了。而被林汐惦记着的林颀,最近在山上日子却过得不是很自在了。那一天被流民给抢劫的学子不在少数,但是逃过一劫的,却只有他们六个人。当时大家都没在意,但是等学堂这边派人过去接了人回去之后,这件事情就传开了去。立即就有一小股歪风,嘲笑那一批被押着去挖地道的人。他们自诩自己是翩翩君子,从来不肯做这种最低下的苦力才做的活计,如今那几十号人被押着去干了这些活,顿时成了不少人嘴里的笑料来。如果只是这样,那事情还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但是随着这一股子歪风传出来之后,又有一种声音表示,本来他们被押着去挖地道的事情是不会有人知道的,都怪林颀他们一行人多嘴,这才会被传了开来。林颀被一位高大的学子挡住去路时,还觉得有些奇怪。他进了明公学堂才发现,别看都是一个学堂的人,但是在这些学子心中,天地玄黄四个班的人基本上是泾渭分明,除非是有什么其他关系,否则基本上是互不来往,高等级的班别往往看不起低等的,低等的自然也心高气傲,觉得高等的狗眼看人低。所以正常情况下,只看他们衣服上的标记,不同班别的人自然就不会走到一起去。被拦住之后,林颀还有些不解,正巧今天轮到秦仲留下打扫,他一个人去食堂给秦仲带饭,被乍一拦下,他还以为是对方不小心和自己撞道了,就打算绕到一边去。刚走几步,面前的高大学子冷哼一声。林颀脚步一顿,有些迟疑,“你找我”也不像啊,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不吭声,他没准会把这个人当成一根柱子呢“怎么,才这么几天,你就不认得我了不找你找谁若不是你,我如今在学堂里,怎么会处处遭人非议”不说则已,一说起来,开口的学子只觉得心口仿佛有巨石压着,每日里他听着那些人的冷言冷语,被他们嘲弄,用那样不堪地目光每日每日仿佛在凌迟他一般,他真的是无法忍受了。林颀听他在那自说自话,说着说着表情就扭曲起来,仿佛自己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的模样。他愣了一会儿,还是没明白过来。“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不相干的人,怎么谈得上因为自己所以导致他惹人非议一听他不承认,那学子更加气急,指着林颀的鼻子骂道。“你还不认若不是你说出去我们被撸去挖地道,我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小人”总算是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林颀却觉得更加诡异了。“这事与我何干且不说根本不是我说出去的,再者,若是被人非议,你何不拿出现在这身气势,与他们辩驳一番”当他不懂呢不就是看自己好欺负吗来学堂这么几个月,林颀也算是渐渐明白了。别看学堂里大家都活得一样,但是事实上,依旧有派系和高低之分的。首先就是那些出身不凡的学子们,他们往往不需要文采斐然,自然身边就会有一群人因为他们的身份凑过去捧高他们,据说甚至还会出现,这些学子拿其他学子的文章去顶名冒认了,但是被顶替的学子却不敢声张的事情。而他接触到了方煜几人之后,就感觉更加明显了。起初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秦仲和他形影不离,但是只要秦仲一离开,就会身边凑过去不少同班的学子试图和他打交道,甚至有人曾经私下过来警告他,让他不要总是黏着秦仲不放。林颀刚开始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鬼话,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原来,秦仲的出身其实十分不错。他的祖父其实就是这明公学堂才卸任不久的一位大儒,并且他的学生布满天下,有名望的并不在少数,甚至当今朝廷上,就有不少重臣是他曾经的学生。这也就是为什么,秦仲的身上总能够看得到一丝夫子身上才有的气质,都是言传身教,来自他的祖父。而秦仲的这个背景,入学没多久就被大家发现了,虽然他的祖父已不在明公学堂里继续执教,但是他的身份不一般,人脉甚广,不少人打算靠着接近秦仲得到他的好感之后,好拜在他祖父的门下。若是此时能成,岂不就多了一大批位高权重的师兄们抱着这样的想法,秦仲实际上在学堂里还颇受爱戴,和林颀完全不同。方煜几人同样也是,他们要么出身书香门第,要么来自世家贵族,都是出身不凡,所以他们虽然平日里颇有些清高的意思,却依旧受人追捧。这也就是为什么,分明那话是当时方煜与别的学子交谈之中被人听了去传出来的,眼前这个学子,却不去找方煜,反而来找林颀的原因。林颀的出身是什么平民,阿玛甚至是商贾之身,忙碌于市井之中,丧父。这样的出身,简直就是明公学堂里最为卑贱的出身了,不挑他来出气,又要去找谁明明白白知道这些内幕,林颀却并不觉得心中有什么不忿。他早就知道的,世界上并无公平一说,否则的话,他幼年的时候怎么会遇上那么多不平的事情人各有命,阿玛也说过,在学堂之中,他不需要刻意去讨好谁,因为阿玛并不希望他背负那些他自己都不愿意背负的东西。他来学堂,是为了学得知识,明事理,不受蒙蔽。想到这里,林颀挺起胸膛,一双眼睛里宛若潭中彻底见地的清水一般,让那学子竟有一丝自惭形秽。“我虽然年纪小,出身一般,但是这并不是你成为一个懦夫,来找我出气的理由。男子汉大丈夫,你若当真觉得生气,你就应当堂堂正正挺起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