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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晏沉渊等了半天,可总算等到她说顾凌羽了。“国师,如果二皇子已经可以出府走动了,是不是就证明,我长姐和姐夫不会再受牵连了呀?”池南音问。“你很担心他们?”“嗯,有一点。”“他们不会有事。”“那就好,国师你吃这个。”晏沉渊没接那串鸡翅,只是看了她一会儿,问:“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池南音抬起眼,抿了抿唇,“我怕你生气,不敢问。”“我不生气,你问问看。”池南音听他这么说,眨了下眼睛,然后问:“就是,之前姜剑望把我抓过去的时候,他说,他造反是反你嘛,不是反狗皇帝的。然后,狗皇帝好像也……唔,跟你关系不好嘛,那姜剑望就是狗皇帝的人啊,假如真的有人诬陷二皇子和姜剑望的谋逆之事有关,狗皇帝也应该是乐意看见的,他为什么还要把二皇子关起来这么久呢?”晏沉渊听她说完这一串,眯了眯眼睛。池南音以为自己问错了什么,吓得不敢再往嘴里送吃的了。晏沉渊往前微微倾了点身子,看着池南音,问:“你很关心顾凌羽?”???老哥,这个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嗯???就我这个脑子能理明白这么坑爹复杂的逻辑可是很不容易的,但是你的脑回路上好像又设置了路障是怎么回事?重点错了啊喂!“我没有!”池南音放下手里的串,一脸懵逼地解释,“我就是想知道,狗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狗皇帝把二皇子关起来是不是为了保护他,让他不至于跟姜剑望一样死翘翘,能在以后继续跟你……”“跟我什么?”晏沉渊问。“跟你掰头。”“什么?”“作对。”池南音皱了下鼻子,扔了手里的烤串,说道,“我不问了不问了,本来就想不明白,你给我一绕我更想不明白了,不想了。”晏沉渊却想明白了,兜了一大圈,她是怕顾凌羽以后对自己不利。他抬手拿掉池南音唇角沾的一粒芝麻,慢声说:“因为顾凌羽不想跟姜剑望一起起事,所以狗皇帝心有不满,有人借此机会上书进谏,将顾凌羽禁足府上,以作打压。”池南音又不明白了,“有人是谁?”是你弟弟,池澈。但晏沉渊只是笑了下,“那么多想当皇帝的皇子,哪个不眼红顾凌羽前些时日深得狗皇帝青睐,这种问题问来你不觉得很白痴么?”池南音:“……”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你还白吃!白吃你还挑剔,串都没吃几个,你就是不喜欢!晏沉渊大掌按在池南音脑袋上:“住脑。”池南音:“……”我就不住!你管天管地还能得着我我脑内骂人么!“你不喜欢吃烧烤么?”池南音问。“……喜欢。”“才怪呢。”池南音小声咕哝。她可是超贴心的好吗?什么腰子韭菜还有秋葵的一样都没给晏沉渊带,就怕他吃了那个啥,啥气过旺,他又半身不遂的,容易出事。结果他都不喜欢。晏沉渊瞧着她一脸郁闷的神色,笑着说:“梅园的梅花开了,推我去看看吧。”“好吧。”池南音没什么味口了,推着晏沉渊去梅园。听展危说,今年的雪比往年下得都要大,漫天飞雪常常下得要迷了人的眼睛。池南音还是个社畜的时候,是个南方人,而众所周知,比雪更好玩的就是见到雪的南方人。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大得跟下疯了似的。她说,瑞雪兆丰年。晏沉渊心想,大雪覆白骨。梅花也的确开得好,天气愈是寒冷,梅便愈是欺雪凌霜,傲骨铮铮。不知是什么时候,晏沉渊在梅园里立了个精致的小亭子,就巧妙地藏在梅花深处,四面都是扑鼻的梅香。但她在亭子里待不住,连黑猫都惧寒,不肯溜到外面玩了,她却可以跑出去扑雪地,滚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冻得一双小手通红也玩得不亦乐乎。而晏沉渊就在亭子里笑望着她。展危时常觉得,自家大人这是养了个闺女。亭子里摆了小案,生了火炉,还温了酒,池南音疯够了跑回来,抿了一口温热的酒,发出幸福的叹息声。然后就开始跟展危划拳摇骰子吆五喝六。他们玩的是最简单的比大小,一粒骰子看点数定输赢,输的喝酒。展危怎么说也是一练家子,但反复地输给池南音这事儿让他觉得——大人你过份了啊!酒桌之上无兄弟,你这么偏帮池姑娘让我一直输,我不要面子的啊!甭管他怎么努力摇六点,反正只要晏沉渊抬抬手指,他开出的点数一定会比池南音小。池南音再次觉得:我一定是全天下运气最最最好的人了!后来展危实在顶不住了,再这么喝下去他得喝醉,就拱手认输,溜之大吉。池南音也有点晕乎乎的了,坐在蒲团上摇摇晃晃傻兮兮地憨笑。“国师……”她醉得口齿不清,下巴垫在晏沉渊腿上,红着小脸望着他。晏沉渊低头,喉结微动。“嗯?”“烧烤真的很好吃的,你下次试试嘛,我不放那么多调味料了,我们吃清淡一些。”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了卖安利,池南音绝对是烧烤的头号粉丝了。晏沉渊手指抚过她脸颊,笑道:“好,下次我们试试。”池南音得到答复,满意地抱着晏沉渊的小腿,脑袋歪在他大腿上睡过去。晏沉渊勾来放在旁边的轻软毛毯,盖在她身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因为醉酒而有些发烫的面颊,长叹了一声气。唉。大雪下了又下,积了又积,天气也冷得异常。那冷意无可抵挡,着再多的衣裳也阻止不了钻进骨头的寒冷。在沧京城里活了一辈子的老人们,望着这反常近妖的天气,跪在地上求神。他们不知是如何触怒了天上的神仙和菩萨,降下这等不祥之兆。飞入朝堂的灾情折子也如这雪花一样多,明宣帝不动声色地着令各部通力合作,开仓放粮赈灾,以解眼下之忧。主理此事的人是刚刚洗涮了冤屈的二皇子顾凌羽,才被放出没多久,又得陛下委以这般重任,众朝臣看他的眼神,不由得大有深意。可是只有顾凌羽心里明白,他以前英明神武的父皇,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力有不逮了。祀岳渊之事他父皇说,是无奈之举。顾凌羽仍不明白以人命填谷到底是怎么个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