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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首饰与现银。不过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少了就少了吧,最要紧是人能平安无事。”莫晓也认可如此,默然片刻,又问:“我晕过去多久了?”莫夫人低头,抽出手帕按了按眼角:“大夫走了之后,相公就一直昏睡着。这会儿已经快寅时,算来有十多个时辰了吧。”“这么久了?难怪我这么渴。”莫晓低声嘀咕道。这十多个时辰莫夫人都守在榻边不眠不休,也难怪显得如此憔悴了。看来莫太医与其夫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莫夫人急忙站起来:“厨房温着人参炖鸡汤。妾身让人立即端来。”说着便绕过屏风去,在门口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鸡汤端来,丫鬟喂莫晓喝了小半碗热汤。莫夫人在一旁看了会儿,柔声问道:“相公饿不饿?可要吃点什么。”“不急着吃东西。”莫晓道,“先给我面镜子,让我照照。”莫夫人突然听见这一句,也是楞了一下。莫晓一脸正经地望着她:“我想瞧瞧伤口如何。”她此时平躺着,身体又不能动弹,也只有用镜子照着才能看到肚子了。莫夫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绕过屏风去取来镜子,举在莫晓上方。莫晓迫不及待地向镜中看去,却只能瞧见自己胸腹那块地方,她便让莫夫人把镜子举高些,好瞧见此时自己的脸。镜中人面容削瘦,眼睛颇大,眉清目秀,鼻梁挺直,只是皮肤灰暗又显粗糙,因着此时失血过多,脸色就显得更差了。莫晓对着镜子端详了会儿,原身虽是女子,容貌却不是娇俏柔媚类型的。她天生五官其实相当不错,凤眸挺鼻,轮廓分明,只是肤色偏深暗,女扮男装便是俊秀的男儿郎,加之原身的嗓音比起一般女子显得低沉,还微带沙哑,所以才能够瞒天过海吧?“夫君,你不是说要看伤口么?”莫晓一抬眸,见莫夫人眸带疑虑地望着她,便解释道:“我好歹是个太医,瞧瞧气色舌苔,也好搭配些膳食调理一下。这会儿你替我照着,我看看伤处。”莫夫人点头,轻轻掀开她身上盖被,露出腰腹处,再用镜子替她照着。莫晓指挥莫夫人调整着镜子角度,发现原先身上的外衣已经脱了,但里面贴身的衣衫与裤子都是原来的未换,疗伤时衣衫上腹部刀伤附近的部分都剪去了,但仍留有斑斑血迹,都已经干涸发暗,伤口处倒是包扎得很好,也不见渗血。莫晓诧异问道:“你没替我更衣?”莫夫人放下镜子,替她重新盖好被子,一面儿道:“大夫说相公的伤颇深,虽缝合了,这几日越少移动,伤口愈合越好。昨儿傍晚的时候,妾身原想替相公更衣的,只是相公睡得太沉,香萍、香兰都抬不动你,妾身又怕弄裂了伤口,就没有替相公更换贴身衣裤……确是有些腌臜,且忍忍吧。过些天等伤口长合一些再换。”“娘子说的是。”接着莫晓重提方才的话题,要莫夫人说说“自己”过去之事,好帮着她回忆起来。莫夫人说了些过往之事,不明之处莫晓又问了不少问题,算是对原身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是柳蓉娘眼中的原身。莫承,字亦清,年二十有七,太医院医士。老家不在京师,父母与弟弟莫亦淳同住,居于陕西灵州。莫亦清二十四岁时来京应考太医院,入选做了医士,后娶商户女柳蓉娘为妻,并无子嗣,今年又纳了两房妾。但听柳蓉娘口吻,似乎只当莫亦清是个男子,莫晓不禁疑惑,如果说莫亦清女扮男装考入太医院,娶妻纳妾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柳蓉娘作为她枕边人,又怎会不知她其实是女人呢?难道两人婚后从未同房过?柳蓉娘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说了会儿话便不由自主地打起呵欠来,急忙以袖掩口,面颊浮起红晕。莫晓看着她,试探道:“蓉娘,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洗洗吧,然后再来陪我睡。”柳蓉娘面色微变,避开她视线,低头红着脸咬唇道:“相公伤势颇重,不宜……不宜与人同床……妾身也怕压到相公伤处。”莫晓笑了笑:“你说的是。”柳蓉娘福了福,又道:“相公……相公还是多歇歇吧。早日养好伤势才能让妾身安心啊。香萍、香兰就在外间,相公有什么事使唤她们便是。”莫晓低低嗯了一声。柳蓉娘便如蒙大赦般告辞离去。莫晓望着她匆忙走出房门去的身影,微微眯起眼,看柳蓉娘这反应,莫亦清娶妻果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柳蓉娘根本不知莫亦清其实是个女子!只是不知莫亦清一直以什么做借口来避免房事的,柳蓉娘又是为何能忍受得了这守活寡般的日子。但这话没法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加以推测了。她伤势极重,精力不济,之前装腔作势地与柳蓉娘说了那么久,也是强撑精神,柳蓉娘一走,她放松下来,迷迷糊糊地想了会儿今后的事情,再次沉沉睡了过去。·天仍未明,星月无光,暗沉夜色无边无际。夜幕下的宫城宏伟而静默,犹如黑暗中蛰伏的巨兽。在这庞大无比的巨兽脚边,一名着褐色直身的男子正沿着宫墙外的车道疾步而行。男子三十不到的模样,浓眉朗目,方下颌,脸颊微带胡茬,身形魁伟,肩宽胸阔,随其步伐,隐约可见衣下肌rou滚动。到了东安门外,男子将腰间金牌朝守门的禁卫随意亮了一下。值守的军士们都识得他,纷纷恭敬地行礼:“陆大人。”陆修随意点了点头,脚步不曾停下半分,径直入了东安门,走了一段后折而向北,进入一座占地颇广的院落,绕过“百世流芳”的牌坊,进入前堂。堂里点着十几盏灯火,堂上居中坐着一名不太看得出年纪的男子,着一身玄色锦绣蟒袍,秀眉俊目,肌肤白皙光滑,下颌无须。乍然一瞧,男子十分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然而灯火辉映的光晕中,那对眸子却乌沉沉的没什么光采,狭长眼皮微微垂着,眼神深沉冰冷。他手中托着一盏汝窑粉青履莲茶碗,掀起莲花形的碗盖,轻轻拂去茶汤面上细碎茶沫。白蒙蒙氤氲雾气中,淡红薄唇微启,吹散热气,正待要喝时,听见外头步声,眼皮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