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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钱玉嫃想着太太既然不愿意跟儿子闹僵,今天这出她都不可能拿到谢士洲跟前去搬弄,等于说,只要脸皮够厚,假装没事就得了,太太除了阴着生气也做不了什么。钱玉嫃心里这么盘算,也是这么做的。半下午谢士洲回来,说他们选那地方已经装上了,当然年前肯定折腾不完,可能年后还要忙两个月。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年中生意就能开张。谢士洲说他要等不急:“现在要花个钱还得跟娘说了找账房支,回头等我挣了,嫃嫃你想买什么随便买,我的全给你花。”他刚才回府,一身的寒气,钱玉嫃叫了热水亲手拧了帕子给他捂脸,又给擦了擦手,说:“三五百两保准不够,我可是很会败活钱的,谢士洲你多挣点!”谢士洲从她手里拿过帕子,自己擦了一把,往旁边丫鬟手里一扔,然后抱着钱玉嫃就往罗汉床上坐去:“你就放心吧,我那生意肯定能成,你要金山银山我也能挣得回来!”谢士洲问她今天做了什么,钱玉嫃说上午去给娘请了个安,还去剪了几只腊梅,她示意谢士洲转头,看摆在一旁的青花花瓶。“没做别的?”“这么冷天没事我连门也不想出,还做什么?”“你要待着闷,我后面少出点门,或者你送帖子去给你堂妹那些,让人过来陪你。”“你大男人一个天天困在府上像什么话?你忙你的,要是怕闷着我你去书坊买点闲书回来,像游记都行,我闲着没事翻翻半天就过去了。”谢士洲记住了,打算赶明亲自去一趟,给媳妇儿选书。他俩亲亲热热的,眼看要到摆夜饭的时候,红儿又跑过来:“少爷回来了就好,您去看看吧,太太不舒服呢。”谢士洲就纳了闷:“我娘不舒服你不赶紧请大夫,赶来找我叫什么事?”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站起来,又看向钱玉嫃:“要不嫃嫃你先吃,我上惠安堂看看去。”婆婆都喊不舒服了,她还跟没事人似的坐下吃饭?那不能啊。“我也担心,我跟你去吧。”天要黑了,又是寒冬腊月里,到这个时辰外边挺冷,谢士洲让白梅拿披风来,亲手给她系上,然后牵着人出了院子。一天之内,钱玉嫃二进惠安堂,过去看太太闭着眼斜倚在榻上,看着气色是不怎么好,谢士洲已经关心上了,钱玉嫃转头问红儿怎么回事:“上午我提醒了你们,说近来天寒让小心伺候,这还没过半天。”“奴婢不知道啊,奴婢真不知道,少奶奶恕罪。”钱玉嫃瞥她一眼,然后跟到谢士洲那头,问:“娘怎么样?”谢夫人当然不会理会她,还是谢士洲说:“她胸闷,还犯恶心,料想不是大问题,到底怎么回事等大夫来了才知道。”他夫妻两个在惠安堂待了个把时辰,大夫是来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给开了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钱玉嫃又在敲打丫鬟,谢夫人听着便觉得心烦,只得打发他俩一起离开。结果人还没走远,张婆子追了出来。“少爷,老奴有话想告诉少爷。”谢士洲停下来等她说,结果她看了看钱玉嫃:“是关于太太的,那话只方便少爷您听。”钱玉嫃点点头:“那我先回去,让他们把热饭摆上,你别耽搁太久。”钱玉嫃说完就走,她都走出去挺远了,张婆子说:“老奴觉得,太太会不舒服兴许就同少奶奶有关,今儿个早些时候太太使红儿寻了少奶奶过来,两人在暖阁说了会儿话,少奶奶走后,太太整个人就不对劲,午饭都没用上几口,下午就这样了……”谢士洲脸色挺不好看的。“你说是嫃嫃把娘气着了?那刚才在房里面娘怎么没表现出来?没根没据你就敢胡乱编排,哪怕你是我娘跟前的老人这事也说不过去。”“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您怎么心里想着少奶奶连太太都不顾了?”谢士洲掉头就往惠安堂去,问他娘到底为什么难受?是因为他媳妇儿钱玉嫃吗?“不是说回去了,怎么又来吵我?”“娘答我一句,您不舒服是因为我媳妇儿吗?她今个儿惹您不快了?”张婆子这才觉得不妙。本来以为少爷听了会跑去找少奶奶问话,照少奶奶那脾气,两人说不好吵起来都有可能。谁知道少爷会倒回来问太太,太太还能明说是因为儿媳妇不听从安排招致她不快?真要这么说了少爷还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只得勉强笑了笑:“你浑说什么?”谢士洲扭头看向张婆子:“你还有什么话说?”张婆子噗通跪下来,左右开弓扇自己巴掌:“太太是从少奶奶走后才喊不舒服的,奴才才会那么觉得,想错了少爷您原谅一回,奴才是关心太太,关心则乱啊。”“张婆子你跟洲哥儿搬弄了什么?怎么还扯上少奶奶了?”谢夫人先责骂了两句,仿佛也不忍心,又道,“她也是娘跟前的老人了,知道错了这回就算了吧,再有下次,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轻饶她。”看她是要把脸打肿了,谢士洲才给亲娘脸面离开惠安堂。他一走,谢夫人脸就垮了下来。“我这儿子,真就让狐狸精勾去了。那还是个道行不浅的狐狸精,我当她年轻气盛肯定沉不住气要找男人告状,这才病上一场,她竟跟没事人似的还故作关心来看我,反手将我一军。”张婆子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道:“奴才就说钱家这个长得娇娇艳艳的,不像正房夫人模样,还是表姑娘知书达理,同您也是一条心。”“那有什么法子?你想想这些年我给他张罗过多少场?让他见过多少人?他看上过任何一个?他都说看不上我还能按头让他跟人拜堂?本来想着钱家这个也好,洲哥儿喜欢,那她说的话总该好使,让她拘着点儿人,没准还能把人引回正道上来,谁想她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男人出去胡搞瞎搞她不管,不怕被那两个夺去家产,反倒来跟我对着干。我还真就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儿媳妇!开了眼了!”张婆子问现在咋办。谢夫人也没辙,只说等等看,以前人没到手他惦记,这都娶进门了慢慢总要淡下来,等那两个淡了,再教这媳妇什么叫规矩。“好了,我这儿不用人伺候,张婆子你去敷一敷脸。再领十两银子去,今儿委屈你了。”谢夫人想着今儿个她认栽,这回事总该过去了。谁知道次日一早谢士洲又过来了,问她好点没有,还道要是实在不舒服,要不就把手边的事分一些给他媳妇儿。“娘不是年年都喊忙不过来?现在好了,我媳妇儿进了门,她很能干的,也有时间,能帮您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