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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铅,只要经过五道工序就能制成。她越想越激动,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不说她在这里举目无亲,怎么回到都灵还不知道,如果真的要从事这项行业,不能事事躬亲,必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代理,且这制作方法万万不能泄露。想到其中这种种困难,她只能暂且压下这个念头,待日后从长计议。最后,林箩还是没有买。并非她不想,而是实在太过昂贵,已然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但是,秋姜可以看出她极为喜爱那鎏金嵌宝凤凰流苏簪,走的时候还不时回头望上两眼。牛车又往东行,驰了会儿,在一处山麓停下。不远处有一个湖泊,风景秀美,岸边停有一辆牛车,四壁熏香,纱幔铺张,车檐下更有珍珠垂珠,伶仃佩响,甚是华贵,另有几个仆从婢子依次捧着香炉、团扇、书帛和如意等物在一旁伺候,围着一个衣着华美的女郎和一个颀长俊白的青年公子。那女郎十四五岁芳华,容颜娇俏,肤色白皙,襦衫紧窄,长裙曳地,梳着精巧的盘桓髻,手中一柄轻罗小扇正扑着一只蓝色彩纹蝶。这蝴蝶很是奇异,左右两边翅膀竟然不同,一边是浅黄色夹杂着黑褐色斑点的图案,另一边则是杏色与朱青色条纹,鲜艳夺目。那女郎扑了很久都捕捉不到,不由扔了扇子,撅着嘴儿跺了跺脚:“八兄,你说这是祥瑞,我看是灾星,不然怎么这么难捉?张天师都说我是有福之人,怎会得不着,定是这灾星与我相冲!”那青年公子顺着她笑道:“是是是,既是灾星,那便不要捉了,捉回去也是祸患。”不料那女郎瞪他一眼,双目喷火,似是极为恼怒。青年不懂女儿家心思,愣愣的不知自己何处又得罪了这位表妹。此时,身后忽然有个情悦的女声道:“这不是灾星,是蝴蝶中难得的奇异品种,唤作‘黄蛾阴阳蝶’。”二人循声望去,却发现是个白皙秀丽的女郎。青年见她气度高华,侃侃而谈,料定是高门贵女,拱手笑道:“在下孙铭,家父乃河南府参军。”又为她介绍身边女郎,“这是在下表妹,汝南郡郡守之女卢六娘。”卢六娘,闺名卢玄芷,是范阳卢氏的支系贵女,父亲又是四品大员,向来自持甚高。她见面前女郎衣饰普通,心里有些轻视,出声便道:“不知女郎郡望何处?”秋姜触及她眼神中的玩味,眉心一皱,心里有些厌恶,冷淡道:“王谢高门如何,庶族寒门又如何?”说罢,提了挽臂纱转身离去。名唤孙铭的青年公子不由笑道:“这女郎洒脱孤傲,甚有风骨,想必不是凡人。”卢玄芷却道:“我看不然。连郡望何处也不敢道明,要么是没落的北伧,要么便是新安一带的下等庶族。”她正不满,忽然眼前一亮,也不和孙铭再谈,抬步朝秋姜离去的方向走去。孙铭一愣,连忙跟上,举目却见人群里那个茶白色的身影,忽然明白自家表妹为何喜形于色的,心里不屑,冷冷一哼。卢玄芷走近,斜扇对林瑜之欠身道:“三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她的目光全在林瑜之身上,他身边的家人却正眼也不瞟一眼。林敷素来讨厌她,仗着出身和容貌自命清高,忍不住道:“家兄若是不好,站在此处的又是谁?”卢玄芷被一个庶族幼女抢白,心里不悦,碍着爱郎在侧而强自按捺着没有发作,执扇掩笑,“是六娘失言了。”林瑜之只是微微颔首作礼,态度冷淡,并没有多谈的打算。卢玄芷仍是满腔热情:“三日后,南云举办众贤会,郎君可愿同去?”林瑜之道:“鄙人才疏学浅,恐难登大雅之堂。”卢玄芷笑道:“三郎何需如此自谦?”说着从袖中抽出名帖,躬身递上。林瑜之犹豫了会儿,终究是接过来。卢玄芷笑靥如花,又道:“如此有缘,诸位把臂同游可好?”她是郡守之女,再不愿意,再不愿意——也只得忍了。后来绕着这湖逛了一圈,全程众人昏昏欲睡,除却与林瑜之“交谈甚欢”的卢玄芷。几人在山麓分别,牛车各奔东西。待车下了高地,岔路口望不见林家众人的车影了,孙铭皱着眉提醒道:“庶族寒门,不可过于亲近,传到他人耳中,有损我们孙、卢士族声望。”卢玄芷不以为然,道:“林氏三郎品貌出众,半月后的登高雅集必定脱颖而出,我与他交好,不但不会辱没家族声望,反而锦上添花。”“爱屋及乌,莫过于此。”孙铭冷笑,“我看你是对他期望过高了。”卢玄芷见他如此姿态,也冷了脸,卷起珠帘对外高声道:“停车!”驭夫连忙勒住车牛。卢玄芷在婢子的搀扶下下了车,孙铭在车内唤她,她却自下而上望着他,扬起下巴:“道不同不相与谋。”挥扇抬履便走。孙铭气得面色铁青。走远了,卢玄芷方不屑地撇撇嘴,摇摇扇,心道:都到镇上了,还愁找不到别的牛车租赁吗?果然,婢子不刻便租来了辆牛车,待她上了方询问:“六娘子,现下去往何处?”卢玄芷挥着扇子想了想,道:“好些日子没见姝妹了,去看看她吧。”婢子一愣,竟不知如何作答。卢玄芷怒道:“傻了吗?还不快让驭夫驾车,难道让本娘子亲自来驱使?”婢子“唯唯”了声,忙让驭夫行车。心中却道:孙娘子是孙府娘子,这是又要去往孙府?那方才又何必分开?到了孙府,却被引见的婢子告知,五娘子现今不在府内,一早便动身去了东市西北的崇云坊。卢玄芷心里疑惑,孙良姝性格温婉,很少出门,更遑论去东市那些鱼龙混杂的市集之地了。想着,便让那婢子引路。崇云坊是旅客下榻遍及之地,三教九流,酒肆林立,沿街还有不少闾巷通往妓馆别院,东南是东市,西面更是妓馆泛滥的安源坊。一路走来,卢玄芷频频皱眉,好不容易在朱雀巷找到一处院子,上书“潆溪小筑”。抬头一望,两座阁楼拔地而起,中间是滕竹编制的走廊连接着。她上前叩门,等了会儿才有一个小婢过来开门。卢玄芷认出是孙良姝身边的留香,皱眉道:“你家娘子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