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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主母?萍儿等人呢,也不知道给娘子披件外衣,快入夜……严子墨正要训斥萍儿照顾不周,就见娘子两腿间的聚了一小滩的水渍,且有越滴越多之势。严子墨轻挑着眉,心里门儿清自家娘子这是被今天这架势吓到了,原本存的那一点捉弄的心思也不敢再有。“娘子,为夫回来了,”严子墨身形微动,半蹲着身子和唐诗一个高度,“为夫说的晚膳前前必归,娘子想怎么罚为夫,为夫绝无怨言。”为夫……回来了。他回来了。唐诗也不顾自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脸上挂着一道道惨白的泪痕有多滑稽,她仰了头去看,逆光中严子墨的身影越发清晰。在所有的黑暗与暗涌背后,他就是光。“相公……”唐诗哭哑了的声音低低哑哑,听得严子墨心里一阵发痒,唐诗忙用袖口擦了擦满面的泪,上上下下打量了严子墨好几眼,确定严子墨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之后才一个猛冲撞进了男子的怀里。严子墨被撞得一个趔趄,要稳住下盘才不至于狼狈摔倒,他又摸了摸备受委屈的某人的小脑袋,语气轻柔地好生安抚。“嗯,我回来了,娘子怎的一个人坐在这?眼睛都哭肿了。”唐诗刚想开口,可心里那股隐忍的苦涩又涌了上来。“我找不到你,也找不到爹爹……”可不是,她四下无援,最亲的两个人在宫里形势不明,恶婆婆还要坐在地上哭天抹泪地烦她,她懒得理回,实在是撑不住了,索性就坐在门口,这样也好第一时间等到严子墨回来。“娘子放心,岳丈大人无事,为夫也一切安好。”严子墨搀起了唐诗,带着她回屋,娘子的手这般凉,也不知是在这大门口坐了有多久,他真是……让他家娘子担心了。**’*“皇上驾崩了?!”内室,唐诗瞪大了眼,抑制不住地一声惊呼,旋即又死死地捂着嘴,小巧的脸就挡了一半。“这消息不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一消息暂且还不会公布,”严子墨顿了顿,“至于这原因,为夫还不能说。”唐诗还震惊于老皇上撒手人寰的消息,好半天都回不来神。唐诗思绪万千,老皇上若是去了,那眼下这波谲云诡的朝堂形势,蠢蠢欲动的各番势力,严子墨又该如何选择?“那……相公可知,圣上传位给谁了?”唐诗惴惴不安地问,死死盯着严子墨一张薄唇,生怕听出不好的消息。严子墨沉思片刻,没有言语,只拉过了唐诗的一只柔荑,粗糙的指尖在唐诗的掌心里匆匆划了几笔。唐诗忍住痒意,最后那一点严子墨划得格外用力。小?难道是……“小皇子?”唐诗也未出声,做了个口型,严子墨点了点头。唐诗不知这小皇子是何来头,能让老皇帝放弃另两位最有希望,背后无数势力支持的皇子,但好在老皇帝没有传位给大皇子,否则,严子墨今日能否从宫里平安归来都未可知。唐诗眨了眨眼,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相公,你和我说实话,不许骗我,”唐诗揪着严子墨的袖子,“你是不是存了谋逆之心。”“那裴大人,是不是也与你一道。”两句话,都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语气。严子墨愕然,自己已经在娘子面前做足了功夫,他想不通自己是在哪里漏了马脚。看来,他家娘子还是有那么点聪明的,他竟然瞒不过她。一瞬间,无人说话,严子墨的默认即承认。“果然,”唐诗了然于心,转而坚定了眼神,细声细语道,“相公,你收手吧。”严子墨蓦地睁大了眸子,有些凶狠的意味。“收手?事到如今,还要我怎么收手!”“事到如今你也可以收手!”唐诗激动地顶了句。“相公谋逆一事知道的人不多,想必连我爹爹也不知,既然这未来的皇上不是大皇子也非三皇子,小皇子尚还年幼,须得身旁有人扶持,以后会成一代明君也未尝没有可能,相公你又何必非要颠覆这天下江山?”“我就是颠覆这天下江山,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你!”严子墨一甩衣袖,自床上起,脸上已有愠色。“这朝堂势力勾结,大官贪了多少贫困潦倒的百姓的银钱,拿着百姓的钱财作威作福,日日流连烟花柳巷,百姓却苦不堪言,累于税收和劳役,一辈子都看不到个头!”“百姓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江山,百姓世世代代侍奉的土地,可到头来吃苦的还是只有百姓!这天下,哪有这么个道理!”严子墨眼神犀利地怒瞪着唐诗:“明君?谁又能保证那老鼠一样见不得光的小皇子日后必成大器,体恤百姓?娘子你吗!你又拿什么保证!”“相公你既然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你就更不该存了那样危险的心思!”唐诗也猛地自床上弹起,虽然才及严子墨的胸膛高,气势却是一点也不减。“亏相公还说什么为了我,我又哪里需要一个背负了谋逆之名的相公!”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严子墨显然是被气得不轻,胸膛剧烈起伏,还得忍着不和唐诗大吵一架。不过话糙理不糙,她又没拿把刀架到严子墨的脖子上逼着严子墨造反,哪里来的他是为了她才想着谋逆这一说。“若是真的要谋逆,少不了和大皇子三皇子大动干戈,到时战火一起,在战场上拼命的还不是百姓?!家园被毁,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还不是百姓?!”“你还敢说你是为了天下苍生吗!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唐诗几乎是尖声喊出了最后一句话,她的胸口也剧烈起伏,天知道这些话憋在她心里有多久,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些解脱的快*感。“为了我自己?”暗处看不清严子墨的表情,但严子墨的声音却是瞬间低了下去。“对,为了你那愚蠢的骄傲,自尊。”如果他不是大将军,那么现在他也在那么百姓其中,年年受着压榨,却也无法。所以,他是为了他自己,不想崽寄人篱下,不想再过被京城人背后讲究他是靠着攀炎附势爬上来的莽夫。唐诗自知言重,放柔了声音道:“相公若是真为了天下苍生,不如想想如何和我爹爹一同辅佐小皇帝,不让小皇帝再正道上走偏了,这民生,是可以好的,有盼头的。”严子墨没再言语,于黑暗中伫立了好久,没人看到他紧紧握成一团的手和咬紧的牙关。“你先睡,我去书房静静。”严子墨努力了好久,才憋出来这么一句。“明日早朝,我会早些走。”如果没想错,明天老皇帝驾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