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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他也当一个入幕之宾,就像那个相国寺的漱石和尚一样,她到底……到底要不要阻止?如果陶沉机本人不愿意,平阳公主想要硬抢,就跟当年那位探花郎陈倚风一样,她到底是阻止,还是不阻止?总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大难题。裴桓之受不了刘禅的尖酸刻薄,便温言道:“是这样的,沉机,我之前收到一封信,约我在此叙旧,于是我便过来。刘将军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是刘将军说,这封信是我写的,那信上的笔迹的确是跟我的十分相似。你刚才说,你也是因为收到了邀请才来的?”陶沉机从袖中拿出一张拜帖来,放在桌上:“拜帖的落款,写的是刘禅将军的名字。”刘禅一把抢过那张帖子,扫了两眼,愤愤道:“老子根本就没写过这东西!”可是白纸黑字,那帖子上张牙舞爪的“刘禅”两个字的落款,的的确确是他的手笔。他从小就没读过几天书,当初还是谢老将军强压着他去学写字,他拉弓射箭、骑马弄刀这些武将的功夫一样都没拉下,可是读书写字的确不是他擅长的。正因为他的字迹难看,他向来都是找文书官听他口述,帮他写信写文书的,只有最后自己的名字是自己亲笔写的。现在那“刘禅”两个大字就像在嘲笑他一样,张牙舞爪地飘荡在帖子上,显得格外丑陋。刘禅火气一上来,一把抓住那张帖子,当场就撕了个粉碎,嘴里嘀咕着着:“老子要是知道是谁敢冒充老子弄这幺蛾子,看我不弄死这龟儿子!”裴桓之叹息道:“虽然不知道到底这个人是何意,但我想,他一定摸清楚我们的心理了。沉机老实,不管收到谁的邀约都会到场,而刘将军同我有些嫌隙,原本是不可能来的,可是信里写得……根本是让人不能不来。而我……我收到的信更是奇怪。正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才不得不来。”他取出一张素白的宣纸,铺在桌上:“沉机,你看这笔迹像是谁写的?”咣当一声——陶沉机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按着那张宣纸,呼吸沉重,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深不见底:“这、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她的亲笔所写!”李清凰有点心虚。正因为那张花笺被她给弄脏了,所以她只好再誊抄一张给裴桓之,这纸上的字可是她亲笔所写,是李少将军的真迹。试想,还有什么能比收到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还亲笔写的信还更加惊悚的事情呢?也亏得裴桓之心态好,没有被吓到。陶沉机颤声道:“这一勾,很少有人能写出那种苍凉孤寂又锋芒毕露的气势,就算临摹得再相似,也模仿不了这种气势!”裴桓之微微一笑:“所以,如果我收到这样的邀约,不管这再是不可能,再是诡异,我还是必须要来。可是我来了,却见到你们二位,你说,会不会还有第四个人?”刘禅显然也被眼前这件诡异的事给唬住了,在他的家乡,那种鬼神故事是非常多的,他的父辈都是面朝黄土的佃农,自然相信鬼神之说:“第四个人?你是说……她也会来?”裴桓之颇有深意道:“李少将军到底为何会无故战死,难道在座诸位就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刘禅拍案而起,怒道:“裴桓之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定是我干的?我告诉你,她活着的时候我就没把她放在眼里,等她变成了死人,我也更加不会怕她!本来就是她自己跑出去找死,怪不来别人,你也休想把污水栽赃到我头上来!好啊,我说你们从前怎么都是往一个鼻孔里出气,你总是想方设法去包庇她,莫不是你们早有私情?”这回,裴桓之还没说话,陶沉机先站起身来,一拳痛殴到刘禅身上,把他打得一个踉跄,蹬蹬蹬后退几步,还撞翻了身后的一张桌子,坐在那桌的酒客纷纷起身避让。他眼瞳漆黑,一字一顿:“不许你出言污蔑殿下!”☆、257重聚(2更)刘禅往地上唾出一口血沫子,狞笑道:“怎么?看你激动成这样,难道你也同那位殿下有私情?你这算是争风吃醋,还是忠心为主?”他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又突然冲上去,对着陶沉机拳打脚踢,一边踢打一面怒骂道:“老子实在是受够你们了!被一个女人死死地压着,还做出一副忠狗一样的姿态,你是狗吗?你要当人家的奴才,人家难道就会要你吗?!”陶沉机挨了好几下,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根本就不在意有多少拳脚落在自己身上,只凭着一股狠劲一下又一下殴回敬给他:“对,不光我愿意,也多得是人愿意,当狗当奴才都可以!但是没有人会愿意当你刘将军的属下,像你这种尖酸刻薄心胸狭隘的小人,就连殿下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大堂里的酒客见他们大打出手,纷纷都往外跑去,生怕遭了池鱼之灾。李清凰还觊觎着桌上那送到刘禅手上的信,忙抓起笔在玄榜的一个角落里涂抹了几笔,随着一些酒客往二楼躲闪。裴桓之好几次想要阻止他们两人继续斗殴下去,可是他根本分不开这两个人,反而自己还被误伤。他索性也不再阻止,偶尔还会偏帮一下陶沉机,惹得刘禅更是愤恨。“呵,三位大人当真是好雅兴啊,”轻衣缓带的少年郎君摇着折扇踏进了大堂,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满是不屑,又满身风流,“来人,给他们醒醒神!”少年身边的侍卫立刻大踏步上前,从后厨里拎出两桶酒来,哗啦一声泼了出去,一股浓郁的酒香四散开来,又引得行人争相驻足。那少年正是七皇子李慕。他掂了掂手上的折扇,又唰得一声打开扇面,遮住了半边脸,趾高气扬道:“陶将军,刘将军,两位好歹也曾是镇守一方的武将,怎么就学着那些市井混混一般打起架来?”刘禅再是满心窝火,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一桶酒迎头泼醒了,更何况这泼他的人还是李慕。李慕是女帝的小儿子,虽被养成了一个游街走马的纨绔皇子,可再是不堪,他也是个皇子,将来还要封王的。刘禅当初看不上李清凰,是觉得公主嘛将来都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最后还不是夫家说什么就得听什么,李清凰那种幻想着当将军的公主简直就是异端,要是在他家乡不是被人烧死就是该去浸猪笼。可是李慕不同,他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他惹不起,也不敢去惹,只得退到一边,怒目瞪视着陶沉机。李慕看了看胸膛剧烈起伏的陶沉机,又看了看满脸阴郁的刘禅,忽然一笑:“两位怎么不说说,为何要打起来?大家来这邕西酒